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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雨燭心》第一百八十六章寂滅
  何鐵姑冷冷的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你和我的追求不一樣,所以我們在同一條路上注定不能長遠的走下去,從現在開始,我正式告訴你,我們分道揚鑣。”
  黑衣人沉聲說道:“你最好弄清楚一件事情,如果在這件事情上,你站錯了立場你會因為你的愚蠢行為令你們五毒教永遠也沒有辦法離開那個蠻荒之地。”
  何鐵姑歎了一口氣說道:“一個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必須要有自己的立場,就在剛剛,我感覺到自己做錯了很多事情,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再錯下去,如果你不想和我拚的兩敗俱傷的話,你還是走吧。”
  黑衣人森然說道:“你以為就你使毒那點微末的伎倆真的能夠威脅到我嗎?”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在他的心裡對於何鐵姑還是十分的忌憚。
  江湖上最不願意去交手的就是用毒的人。
  就算是你的武功修為在高也未必能夠做到百毒不侵。
  但是一個用途的高手也未必是萬能的。
  作為一個真正的高手,都可以做到一擊必殺。
  當一個使毒的高手遇到一個真正的高手,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對手毒倒的話,很可能就會被對方的全力一擊而擊殺。何鐵姑和黑衣人都在等著這樣一個機會。
  在他們兩個默默的對峙之中,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會有一個人倒下。
  兩個人都在蓄勢。
  當一個人蓄勢蓄到頂峰的時候,就像是一張拉得滿滿的弓,如果不及時釋放的話,就有可能把弓弦拉斷。
  眼看著兩個人都已經到了臨界點,不得不出手了。
  一聲長長的歎息傳入兩個人的耳中。
  兩個本來已經像是弓緊弦了的人,在這個時候不由自主的全都松了一口氣。
  因為他們兩個都沒有一起擊殺對手的把握。
  無論這聲歎息是發自什麽人的口中,但是這聲歎息解了兩個人目前的危局。
  何鐵姑的全身已經被汗水濕透。
  黑衣人卻轉過頭去,長長歎了一口氣,“你到底還是來了,你既然來了,顯然是已經有了決定。”
  那個人也輕輕歎了一口氣說:“收手吧,趁還沒有鑄成大錯之前,你趕緊收手吧!”
  “收手?”黑衣人苦笑一聲說道:“開弓沒有回頭箭,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就算是我現在收手,也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
  那個人說:“我不想上,你不要逼我。”
  黑衣人忽然笑了,“這就是你真正的魔帝夜孤天,一遇到兄弟之間的事情就優柔寡斷,正是因為你的這份優柔寡斷,所以你才注定做不了什麽大事。”
  夜孤天說:“我早已經不想再做什麽大事了?”
  黑衣人說:“可是我想,你不想殺我,但是現在我想殺你,因為你的存在會影響我很多事情的,今天我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他的話音一落,黑暗中就幽靈般出現了七個黑衣人。
  七個長發披肩的黑衣人,眼睛也都只剩下兩個黑黑的洞。
  七個瞎子。
  他們的左手,提著根白色的明杖,右手卻拿著把扇子
  七個瞎子已經木然地走了過來,每個人臉上都完全沒有表情。
  前面的那個瞎子然道:“你就算不出聲,我也知道你在這裡。“
  夜孤天淡淡道:“我本來就在這裡。“
  對於這裡,忽然出現了七個瞎子,他好像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那個人道:“很好,好極了。“
  七個人同時展開扇子。
  扇子上六個鮮紅的宇,“必殺魔帝“
  黯淡的燈光,照著他們鐵青的臉,照著這四個鮮紅的字。
  那個人冷冷道:“你看見這四個宇沒有?“
  夜孤天歎了一口氣說道:“已經很久沒有人想要殺我了,你們就這麽急著送死嗎?”
  昏燈在風中搖晃。
  不知從什麽地方忽然響起了一陣琴聲,
  琴聲中帶著種奇異的節奏。
  七個瞎子腳步立刻隨著節奏移動,圍住了夜孤天,手裡的明杖,也跟著揮出。
  七根白色的明杖,在黑暗中揮舞,並沒有轉向任何一個人,只是隨著琴聲中那種奇異的節奏,配合著他們的腳步,凌空而舞。
  夜孤天已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壓力。
  節奏越來越快,腳步越來越快,明杖的舞動,也越來越急。
  七個人包圍的圈子,已漸漸縮小,壓力卻加大了。
  這七根凌空飛舞的明杖,就像是已織成了一個網,正在漸漸收緊。
  夜孤天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已變成了一條困在網中的魚。
  這七個招式的配合,簡直己接近無懈可擊,連一絲破綻都沒有。
  那琴聲的節奏中,更仿佛帶著種無法形容的魔力,令人心神焦躁,全身不安。
  這七根明杖織成的網,已更細、更密、琴聲的節奏也更快。
  桌上的杯盤,突然間都己一個個碎裂,就像是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捏碎的。
  沒有人能忍受這種壓力,連桌椅都似已將被壓碎。
  不遠處的小龍和何鐵姑已經忍不住不住地往後退去,他們已經有了一種要瘋狂的感覺。
  夜孤天還是動也不動地展在那裡,就像是己變成了一塊磐石。
  就像是已和大地結成了一體。
  世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種壓力,是大地所不能承受的。
  這七個瞎子冷酷自信的臉土,反而露出了一種焦躁不安的表情。
  他們忽然發覺自己也受到了一種無法形容的奇異壓力。
  因為他們的攻擊,竟完全沒有一點反應。
  壓力本是相對的。
  你加在別人身上的壓力越大,自己的負擔也越重。
  第一個人臉上已沁出了汗珠,突然反手一棍,直刺夜孤天。
  也就在這同一刹那間,夜孤天突然長嘯一聲,刀已出手。
  夜孤天本來是不用刀的,也從來沒有人看到過夜孤天使用兵器。
  從來不用並不代表不會。
  閃電般的刀光,如驚虹般一卷,七根明杖突然全都斷成兩截。
  這種明杖本是百煉精鋼打成的。
  世上本沒有真正能削鐵如泥的兵刃。
  可是,加上夜孤天本身的力量,這一刀之威,就已經不是任何人所能想像,更不是任何人所能抵擋的了。
  刀光一閃,明杖齊斷。
  被削斷的明杖中,突然又有一般濃煙急射而出。
  但這時夜孤天淡淡衝了過去。
  閃電般的刀光,已在他面前組成了一片無堅不摧、不可抗拒的光幕。
  夜孤天身形一躍踏上牆頭。
  牆頭上有個人正在撫琴,赫然是夢天機。
  夜孤天歎了一口氣說道:“今天你一定要逼我出手殺你嗎?”他的刀直劈下去。
  夢天機雙手捧琴,向上一迎。
  只聽“當“的一聲,金鐵交鳴,震入耳鼓。
  這無堅不摧的一刀,竟未將他的琴劈斷,刀鋒反而被震起。
  夜孤天的人,卻在這刀鋒一震之力,向後彈出,凌空翻身,掠出了四丈。
  他身子凌空倒翻時,總難免要慢了慢,就在這時,他突然覺得腿股間一冷。
  只聽夢天機大笑道:“夜孤天,你今日還是留下了一滴血。“
  夜孤天人已在十丈外,道冷笑道,“這滴血是要你用血來還的。“血已凝結。
  夜孤天的左股下,也不知被什麽割出了一條七八寸長的傷口。
  傷口並不疼,夜孤天的心卻已發冷。
  不疼的傷,才是最可怕的傷。
  他反手一刀,將自己左股上這塊肉整片削下來,鮮血才湧出。
  現在傷口才疼了,疼得很。
  他卻連看都不去看一眼,更不去包扎,就讓血不停地往下流。
  因為他必需先照顧小龍和何鐵姑
  這七個下次的武功實在太過怪異,夢天機的情聲更加怪異。
  就連夜孤天這樣堅硬如鐵的心性都能夠被夢天機的琴聲擾亂,而在動作之間失去協調,才會被夢天機借機傷到。
  所以夜孤天,就算在和人動手的時候,距離小龍和何鐵姑也不會太遠,一旦他們發生什麽問題可以一時間救援到他們。
  這樣一來,夜孤天的整個人就被牽製的死死的。
  夜孤天的心裡忍不住暗暗歎了一口氣,當一個最了解你最熟悉你的人,想要對付你的時候,通常都是很容易的,偏偏對於這個人,他又狠不下心來殺他。
  夢天機歎了一口氣說道:“沒有用的,既然我要對付你,又怎麽可能用普通的毒藥?就算是你放乾身體裡所有的血,也救不了自己的。”
  夜孤天冷冷地注視著牆頭上的夢天機,“你什麽時候學會了這麽多歪門邪道的東西?”
  夢天機說:“其實我一直都是這樣子,只是你沒有發現罷了。”
  夜孤天已經懶得再和他說話,忽然一刀揮了出去。
  他這一刀揮出去仿佛一顆璀璨的流星劃過夜空,天地之間也只剩下他這一刀的光芒。
  就算是夢天乩也從來沒有見過夜孤天用刀,也從來沒有想過夜不天的刀法,居然如此的凌厲。
  小龍的眼睛在發亮,眨也不眨地盯著夜孤天的這一刀。
  隨著他這一刀的揮出,一種毀滅和素殺的氣息在空氣之中蔓延,仿佛佔據了整個空間,所有在這個空間之內的人似乎都已經被這一刀鎖定在其中,連動都沒有辦法動。
  夢天機的臉色終於變了。
  他一向都以為自己算無遺策。
  但是在這件事情裡,他終究還是算錯了。
  到了最後,他還是低估了夜孤天,低估了夜孤天的武功。
  他既然敢和夜孤天公然反目,就是相信自己在武功上已經可以絕對的壓製竹夜孤天。
  而且就在剛剛交手的時候,僅僅一招,他就上了夜孤天。
  夢天機的心裡就更加自信了。
  但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夜孤天的刀法竟然如此了得。
  他從來也不知道夜孤天居然還是一個用刀的高手。
  這個世界絕對沒有一個人完全了解另外一個人這回事情。
  在璀璨的刀光下,七顆人頭應聲而落,夜孤天手中的刀,瑤瑤指向牆頭的夢天機。
  都雖然已經收刀光已不見,但是所有人仍然沉浸在剛剛那一刀的光華之下。
  這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一刀。
  在這一刀之下,沒有人能夠逃出升天。
  夜孤天緩緩說道:“這一刀的名字叫做寂滅,一刀出萬物寂滅,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用它對付你,但是今天你竟然要置我於死地,我也隻好用它來對付你的。看來一個人真的不能被另外一個人了解的太多。”
  夢天機歎了一口氣說道:“你是什麽時候學會的刀法?”
  夜孤天說:“我一直都在用刀,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夢天機苦笑道:“不錯,這個世界上的確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有的時候我真的太天真了。雖然事情到了現在這種局面你也不一定贏的,我也不一定輸了,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慢慢玩。”
  夢天機說完這句話,從牆上的另一個方向跳了下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夜孤天並沒有去追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去追。
  小龍呆呆地望著夜孤天,江湖上都說段情樓是用刀的第一高手,但是段青樓的刀法和夜孤天的這招寂滅比起來根本已經不算是刀法。
  夜孤天並沒有回頭緩緩的問道:“你都聽到了,也看到了?”
  他這句話自然是對小龍說的,這個世界上,除了小龍之外,已經再沒有第二個人值得他去關心。
  小龍說:“看到了你這一招的厲害, 並不是在刀法上,而是在出招時的心境,難道這就是傳說之中的刀意嗎?”
  夜孤天說:“當一個人的武功達到一定境界之後,已經不會再拘泥於招式,只不過是人們的思想限制的人們評價一個人的武功時,會說這個人的招式如何如何?”
  不管是刀意還是劍意,應該是武功境界之中,一個全新的領域。
  小龍從來沒有見過西門無恨施展劍意。
  沒有施展過,並不代表沒有領悟到。
  小龍再去幽冥地府的時候,曾經見過那個灰衣老人,也就是艾天蝠施展過劍意。
  只不過是艾天蝠的建議還只不過是一個雛形,後來被小龍一劍給破掉了。
  艾天蝠的劍意和夜孤天的刀意比起來簡直就不能同日而語。
  當夜孤天那一件施展出來的時候,整個天地之間都充滿了寂滅的氣息。
  夢天機之所以要走,是因為夜孤天的,這一招實在是太恐怖了。
  他站在數十米之外,並不是這一招攻擊的對象,當這一招施展出來的時候,仍然感覺到不寒而栗。
  是想這樣的一招,對著自己發動攻擊的時候,又有什麽人能夠擋得住這樣的一招。
  這已經不簡簡單單的只是一招刀法了。
  他已經達到了領域的境界。
  只要獻身於夜孤天的這種領域之中,在這個領域之中,夜孤天就是神,夜孤天就是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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