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我回到家裡。
昨晚的事情我並沒有告訴李二狗,這貨滿嘴跑火車,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說出去了。
而且,白衣女鬼昨晚還嚴令我不要把事情說出去,也不要將《屍鬼書》給別人看,否則會招來殺身之禍。
我看在她是個女鬼的份上,所以就信了她。
坐在堂屋門檻上,我有些失魂落魄,這一切太曲折離奇了,放在電視小說裡,我都能當主角了。
不過,我半點也開心不起來,因為“屍眼”這事,我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早知道就不和李二狗打那個賭了,逞什麽能啊?
現在好了,左眼變成“屍眼”不僅能看到鬼物,還隨時有變成僵屍的危險。
雖說白衣女鬼說了,她用法力將“屍眼”裡的屍氣封印了,可誰知道什麽時候封印就破了?屍氣衝出,我就成僵屍了!
這就跟在我身體裡埋了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嘭”的一聲爆炸了。
我沒有半點精神,也不去上學,給爸媽說生病發燒了,就回了自己的屋子,鑽到了被窩裡,就像是一個將死之人靜靜等死一樣。
一連三天,都是如此,爸媽也沒懷疑,因為從漢墓山回來後,我的確好幾天都渾身發熱,也渾身乏力,像是感冒,吃什麽藥都沒用。
我知道,這或許因為“屍眼”進入我的體內的原因,雖說屍氣被封印,畢竟我是肉體凡胎,怎麽應該也得受到一點影響吧。
或者說,其實封印已經破掉了,我已經被屍氣感染要變成僵屍,要死了……
這個想法,一直伴隨了我整整一個月!
從漢墓山回來後的第四天,我的身體就恢復了,只能去上學了,之後的一個月裡,我不像往日鬧騰,變得安靜了許多。
沒事就在桌上看看書,完全就是一副等死的狀態。
這倒是改變了我很多,成績提升,讓我一個月裡受到老師的很多次誇讚,我爸媽也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一個月後,基本上就習慣了“屍眼”這事了,而且一個月來,每晚我都縮在被窩裡往外瞅,也沒見一個鬼物,所以也就不那麽懼怕了,再次變成往日的那個孩子王,帶著李二狗他們到處囂張。
隔壁村的小子敢惹我們村的孩子,行,小子你等著,我立馬帶人用搬磚拍死你丫的。
總的來說,漢墓山一行,改變了我,雖然我還是和往日一樣鬧騰,可我知道學習了,該上課就認真上課,放學後就可勁玩。
除此之外,我還多了另一樣“任務”——每天翻閱學習《屍鬼書》!
這也是我認真學習的原因之一,因為《屍鬼書》裡很多文言文,以我肚子裡的墨水,大概就是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的狀態。
翻閱學習《屍鬼書》可是救命的事,我可不敢怠慢,所以只能認真學習了。
那晚白衣女鬼跟我說過,要救命,只有靠這《屍鬼書》,掌握裡面的法門,開啟“陰司職位”,提前享受陰德,捉鬼拿妖解決冤情都能增加我的陰德,每增加一分,就能減弱我左眼裡的屍氣一分,直到最後消失。
當然,白衣女鬼也跟我說了,若是捉鬼拿妖出現了岔子死了人,或者說捉錯了好鬼好妖,處理錯誤冤情,就會減少我的陰德,導致屍氣反噬。
簡單的來說,就是讓我成為一個道士,濟世救人得到陰德,用來壓製屍氣,如果犯錯,陰德減弱,屍氣就會反撲。
白衣女鬼也告訴我了,她給我的法力,最少能封印屍氣到我十八歲,那時,我也有足夠的體力去面對各種鬼物,依靠《屍鬼書》對付它們了,這也是她能幫助我的極限,再長的時間,她的法力也不夠強大了。
時間流逝,我順利的從一個“孩子王”成為一個學習打架兩手抓,左手筆杆子右手搬磚的“文藝小流氓”。
十七歲,高二。
這些年,除了學習成績直線躥升到年級前三的位置,也讓我帥出了新的高度。
在學校中,擁有一票的追求者,當然,對於這些追求者,作為“德智體美勞”樣樣在行的我來說,是拒絕的。
不是我不想,是我怕被我爸揍,他怕我把女孩的肚子搞大了,壞了人家的名聲。
雖說我打遍附近村子無敵手,可面對我爸,還是會被一巴掌秒殺,從小到大,我對我爸的映像就是嚴厲。
不過,我年紀長大,卻能慢慢體會他的偉大,一個人撐起了一個家,養活了我和我媽,還供我上學,他是個爺們!
炎炎夏日,正是打稻谷的時候。
哪怕晚上七點多,夕陽西下,熱氣已然沒有散去。
我和老爸光著膀子在田裡打著稻谷,我媽則負責把打出來的稻谷收到一起裝進口袋裡。
“段哥,有活幹了。”一道聲音傳來。
我和老爸老媽停了下來,看向田埂上,站著個圓潤的胖子,年紀和老爸差不多,是李二狗的老爸。
“李叔。”我禮貌的喊道。
李叔走到田裡來, 笑道:“牙子比我家二狗勤快多了,都知道幫爸媽分擔農活了,二狗那懶蛋就知道吃喝拉撒睡,看我回去不揍他屁股。”
我輕輕一笑,知道李叔這是開玩笑的,村子裡,李二狗家算是富戶了,比我家的情況好多了,李叔又很寵溺李二狗,嘴上說,卻不可能真的揍李二狗的。
就算是李二狗把學校裡的一個女孩的褲子扒了,李叔也沒懲罰過,還霸氣的直接拎著禮品,在老師辦公室裡,就給兩個孩子訂下了親事。
“老李,有啥活乾啊?”我爸問道。
農村裡,來錢的路子並不多,所以大家都很珍惜每一個來錢的路子。
“抬棺材。”李叔說道。
我們並沒有多麽驚訝,農村裡死了人,人手不夠時,幫著抬口棺材很正常,雖說這是白事,禁忌很多,可大都是自己村裡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也說不上害誰。
“工錢呢?”我爸問道。
“一人五百。”李叔豎起一隻巴掌,說道。
“五百?”我驚訝道,農村裡抬口棺材紅包最多也就三百一人,這一人五百,太多了!
聽到我的驚呼,李叔尷尬的笑了笑:“有些麻煩,所以才這麽高的。”
“麻煩?”我爸說了一句,明顯的臉色沉了下來。
我和我媽的臉色也有點不好看,若是喜事,我們不會有這種反應,可這是白事!和死人打交道!
把工錢加高,就意味著有問題存在!而這些問題,都會關系到活人安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