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小哥,我想就沒必要了吧。既然已經送到這裡,你的任務也算完成了,還是早點回去吧,店裡應該還有不少事情等你去做呢。”包打聽微笑著說道。
“不,不,不。我們掌櫃說……”夥計急忙說道。
“嗯?”包打聽注視著對方的眼睛,淡淡地說道,“他說什麽?”
“我們掌櫃的說,一定要護送你們進雅間,才可以離開。”夥計結結巴巴地說道。
“這是為什麽?他還擔心我們在酒樓裡面走丟了?”包打聽淡淡地說道。
“不,不,不。是不放心你們,掌櫃一再叮囑我要照顧好四位客官。”劉二緊張地說道。
“包打聽,不要這樣疑神疑鬼的嘛,不如就讓他帶我們進去好了,咱們也是第一次來,說不定裡面有什麽規矩呢。”傅青雲看對方一再堅持帶幾人進去,也不忍心拒絕,隻好向包打聽求情道。
“謝謝,謝謝您,您真是個大好人。”夥計非常感激傅青雲為自己說好話,急忙轉身朝著傅青雲致謝。
“哼,好人都讓你做了,我倒成了大惡人。”包打聽撇著嘴說道。
“怎麽可能,你在我們心中一直都是大好人,是不是大壯?”傅青雲急忙擠眉弄眼地向大壯求救道。
“嗯?榴蓮,你的眼睛怎麽了?”大壯好半點才反應過來,急忙回應道,“啊,對對。包打聽,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你看,連大壯都這麽說了,你應該相信了吧。”傅青雲連演雙簧的搭檔都找不對人,這種拙劣的演技,看得旁邊的紫衣忍俊不禁。
“是嗎?那紫衣為什麽笑?”包打聽瞥了一眼傅青雲,質問道。
“紫衣?”傅青雲可憐巴巴地看著紫衣,說道。
“好了,包打聽。你就別難為劉廉了。他好不容易求你一次,你還不趁機收下這份人情。”紫衣笑著為傅青雲解圍道。
“好吧,既然紫衣都這麽說了,那就煩勞這位夥計小哥,繼續給我們帶路吧。”包打聽拗不過眾人,隻得松口答應道。
一行四人在夥計的帶領下,進入了飄香樓。
“喲,幾位客官,裡面請。”剛踏入酒店,迎面就過來一位夥計,穿戴的帽子和圍巾要比賓至如歸旅館講究不少,甚至比河間郡的迎賓閣更加講究。
“這幾位客官是我們客棧裡的客人,特地來你們這邊擺酒宴,好好伺候著。”劉二鼓起平生的勇氣,朝著對方命令道。
“喲,我還以為是誰呢?這不是‘岌岌可危’旅店的劉二哥嗎?什麽風把你吹來了,怎麽換了廚師還是留不住客人?”看來兩位夥計相互認識,並且還是熟人,大概這就是夥計要求不穿工作服的原因。
“少廢話,我可不是來跟你鬥嘴的,有沒有天字號雅間?”劉二神氣地說道。
“天字號雅間?”對方夥計有些略微吃驚,心中暗道:這幾位客人住在劉二做活的那家破旅店,居然要來我們天字號的雅間擺酒宴?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沒錯,有沒有!沒有,我們就走了!”劉二扯謊嚇唬道,盡管自己這麽說,但是心中還是沒有底氣,畢竟這些也是掌櫃吩咐的。
“沒錯,我們就要天字號!”大壯在後面趾高氣昂地說道,他聽傅青雲講過,酒店雅間通常都是按照天地玄黃四種規格劃分,其中天字號是檔次最高的。
“聽到沒有,客人都發話了,還不快帶路。”有了大壯在後面怎呼,劉二也變得底氣十足,
頤指氣使地說道,看樣子平時沒少被這位熟人奚落。 “好,幾位客人等一下,我去請示掌櫃。”夥計急匆匆地小跑著去了櫃台,衝著掌櫃的嘀咕了幾句。
掌櫃也早就發現了這邊的情況,不動聲色地聽著夥計過來稟報,眼睛滴流亂轉,來回打量著傅青雲幾人。最後把目光定格在為首的傅青雲身上,等夥計匯報完畢,他點點頭,從櫃台中繞出來,朝著幾人走來。
“幾位客官,一看就是遠道而來的客人,可能對本店的規矩有些不太了解。”掌櫃緩緩走來,向一行人作揖,客氣地說道。
“不知道貴店有什麽規矩,老板但講無妨。”傅青雲直接回禮道。
“那請恕在下明言了,本店乃是中山郡最好的酒樓,來我們這裡消費的人物都是非富即貴,從幾位的穿著上看,恐怕與這四個字相去甚遠。”掌櫃雖然態度溫和客氣,但是言語之中帶著重重的銅臭味。
包打聽沒等傅青雲開口,走上前彬彬有禮地回答道:“我自問見過不少刻薄的人,但是像老板這樣不僅以貌取人,還敢明目張膽說出來的,確實難得一見。”
“哪裡哪裡,客人抬愛了。既然客人這麽說,那我們就有言在先,本店天字號雅間最低消費五萬錢!”掌櫃打算讓對方知難而退。
“五萬錢!”大壯在一旁,吃驚地叫道。
老板見對方一人已經露出膽怯,得寸進尺地說道:“不錯!幾位可要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荷包,問問自己是否有這個能力……”
“撲通~”
傅青雲從背包中取出十萬錢的錢袋,扔在旁邊一張空桌子上,桌子的四條腿微微晃動,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來兩間。”傅青雲瞥了掌櫃一眼,說道。
“不知幾位客官還有其他賓客嗎?”掌櫃立刻換作諂媚的笑容,上前搓著手,問道。
“沒有了,就我們四個。”傅青雲答道。
“那不如就開一間吧,本店只剩下兩間天字號雅間了,萬一再來其他客人……”掌櫃開始認慫,說道。
“不是只要有錢就行嗎?五萬一間,我要兩間,難道這些錢不夠嗎?”傅青雲不屑地說道。
“夠,夠!只是馬上就要到戊時,萬一哪家名門貴胄來小店宴請,這要是沒了天字號雅間,小人實在擔待不起。”掌櫃額頭上滲出冷汗,開始用謙辭自稱。
“夥計,錢都已經放在這裡了,還不快帶我們上樓。”傅青雲朝著飄香樓的夥計,命令道。
夥計看了看掌櫃,掌櫃一臉鐵青地點點頭,自己挖的坑,說什麽都得跳下去。夥計的得到允許,急忙引著一行四人走上樓梯,來到三樓的天字甲號雅間內。
夥計劉二沒有跟上去,他目送著幾人上了樓梯,就一路小跑著返回旅店,給掌櫃報信兒去了。
“夥計,我們的另一間雅間是哪一間?”傅青雲不慌不忙地問道。
“這位客官,就是旁邊的天字乙號。”夥計絲毫不敢怠慢,急忙回答道。
“很好。那就挑著好酒好菜,開始上吧。兩個房間的菜品要一模一樣。”傅青雲笑著說道。
“是,是,客官稍後。”夥計連聲應承道,唯唯諾諾地退出了房間。
離開房間的時候,夥計不小心被門檻絆了一跤,差點摔個狗啃泥,慌不擇路地衝下樓梯,整個飄香樓儼然失去了傅青雲幾人剛進門時的典雅肅穆,氣氛緊張得像是戰場一般。
“劉廉,乾得漂亮!”大壯豎起雙手的大拇指,朝著傅青雲比劃道。
傅青雲微微一笑,想起十萬錢的帳單,還是頗有點心疼,心中暗道:這種暴發戶的消費方式,還是少用為妙,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包打聽在一旁仔細地看著傅青雲的表情變化,打趣道:“怎麽,現在心疼了?剛才看你掏錢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我還以為你真的這麽視錢財如糞土呢。”
“誰還會嫌錢多嗎?只是剛才有點生氣那位老板的態度。”傅青雲尷尬地解釋道。
“我覺得劉廉這麽做很棒,剛才那位掌櫃憋得臉都綠了,對付這種勢利眼就應該狠狠地耳提面命一番。”紫衣樂不可支地說道,完全不在乎這是付費授課。
“是,紫衣說的對。”傅青雲尷尬地笑道。
“哈哈,我看咱們四個人之中,唯一不把錢當回事的就屬紫衣闌珊了。”包打聽也笑著打趣道。
“那是當然,我們家紫衣可是……”大壯開心地說道。
“大壯,喝你的茶去。”紫衣狠狠地瞪了大壯一眼,轉而向旁邊的兩人解釋道,“十萬錢放在背包裡多累人,不如拿來出出氣,還能教育教育這種勢利小人。”
“紫衣的話言之有理,劉廉,以後可要好好學著點。”包打聽調侃道。
“是,是。”傅青雲叫苦不迭,感覺酒宴的帳單更像是紫衣支付的一般,突然傅青雲想起劉二,詫異地說道,“對了,旅店的夥計呢?”
“他沒有跟上來,應該是走了吧。”紫衣觀察得比較細心,回答道。
“嗯。那就好,他也算完成使命了。”傅青雲安心地說道。
“他是完成了‘使命’,不過不是引路的使命!”包打聽在一旁冷言冷語地說道。
“包打聽,怎麽回事?”傅青雲不解地問道,他不明白包打聽為什麽要這麽針對那位夥計劉二。
“你就沒看出來?他是旅店掌櫃派來監視我們的眼線?”包打聽皺著眉頭,質問道。
“監視我們?那位掌櫃為什麽要這樣做?”傅青雲百思不得其解地說道。
“咱們不在旅店用餐,還叫囂著要吃最好的,那位掌櫃自然心中不悅,就把我們引向這個中山郡最豪華的酒樓,想看我們是如何出醜的,好借此回去奚落我們一番。所以才會派了夥計跟著我們,名為引路實則監視。”包打聽向眾人解釋道。
“不會吧?我覺得你有點小人之心了。”傅青雲只是按照自己的行事準則度量其他人,無法理解包打聽的想法。
“哼,等著瞧吧,我敢跟你打賭,咱們回去之後必定有驚喜。”包打聽笑著說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傅青雲不置可否地說道。
幾人又天南海北地聊了一會,幾名夥計端上酒菜,鋪滿桌面。
“你們兩個不要聊起來沒完了。酒菜都已經備齊了,我們開始吧。”大壯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這兩天在馬車上只能喝水啃乾糧,面對滿桌的酒菜口水直流地說道。
作為玩家雖然不必在遊戲裡進食,但是遊戲中的五感體驗做的非常真實,只要嘗試過一次遊戲中的美味佳肴,就會像上癮一般讓人魂牽夢繞,所以才會有遊戲酒店如此繁榮昌盛的景象。
“那我們開始吧。”劉廉作為東道主率先端起酒杯說道,“大家,來乾一杯。”
“好。乾杯。”
“乾杯。”
“乾。”
接連三杯酒下肚,酒宴算是正式開始。傅青雲並不善於致辭,大家也都不理會這些,紛紛開始互相敬酒攀談起來,正當幾人聊得興起。
酒店一樓的大廳傳來嘈雜的吵鬧聲。
“豈有此理,本大爺今天興致勃勃地來給你捧場,你居然跟我說沒位子了,是不是破酒樓不想開了?”一個年輕小生的聲音,回蕩在酒樓內。
“咦,這下有好戲看了。”包打聽瞥了傅青雲一眼,打趣道。
“安心吃菜吧,不關我們的事。”傅青雲淡淡地說道,心中卻難免有些有點忐忑。
“喔。”包打聽輕松地答道。
“我去看看,怎麽回事?”大壯倒是做了傅青雲心中所想,站起身打算到門外瞧瞧。
“大壯,回來。”紫衣叫住他,說道。
傅青雲心中暗道:紫衣啊紫衣,你為什麽要阻止大壯!就讓他去看看嘛,也好讓大家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情。
包打聽舉起酒杯說道:“是啊,大壯。事不關己,我們安心飲宴,我來陪你喝一杯。”
“嗯。好。”大壯又坐回原位,斟了一杯酒,跟包打聽對飲起來。
傅青雲斜了包打聽一眼, 心中暗道:你這家夥也故意掣肘,真是可惡。
“你們先吃,我去個廁所。”傅青雲見不能依靠大壯了,隻得借口尿遁,自己親自出去打探。
“快去快回啊,好戲還沒開始呢!”包打聽話中有話地說道。
“知道啦。”傅青雲匆匆起身,走出雅間,此時外面的吵鬧聲已經緩和下來。
傅青雲扶著門口的欄杆探出頭,向下張望,只見一位英氣逼人的少年正順著掌櫃的指點望向自己的位置。
傅青雲心中暗道不好,這個該死的酒店老板,肯定是把自己搶佔兩間雅間的事情告訴對方了。可惡,他自己安撫不了客人,倒是把矛頭指向了自己,這下可糟糕了。
想罷,傅青雲決定先發製人,朝著對方笑呵呵地說道:“在下河間郡劉廉,請問這位兄弟怎麽稱呼?”
少年抬手挺胸,趾高氣揚地大聲說道:“我乃中山郡,鑄劍山莊二莊主,龍泉。”
“幸會幸會。不知龍泉莊主到此,未能遠迎還望贖罪。”傅青雲打著官腔說道。
“少說廢話。你剛到本郡就目中無人,獨自霸佔天字號兩間雅間,是不是?”龍泉氣衝衝地指責道。
傅青雲見對方氣勢洶洶,繼續不動聲色地說道:“龍泉莊主,也是來擺酒宴的嗎?”
“廢話!不是來擺酒,難道我還來這裡住店不成?”對方明顯心中不悅,還在計較傅青雲搶佔雅間的行為。
傅青雲心中暗道,這樣下去不行,必須要想辦法轉移這個龍泉的注意力,略微沉思計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