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投票,眾人決定暫時不離開涿郡,繼續打探綁架案。
“既然決定留下來,那我們就要找個地方住了。”傅青雲看著浩浩蕩蕩的隊伍,說道。
“嗯。”紫衣同意。
“對,對。一定要找個最豪華的旅館。”大壯往紫衣旁邊一站,說道。
“話是沒錯,但是涿郡的經濟很落後,並沒有特別富麗堂皇的旅店。”包打聽有點犯難,就算自己知道的再多,也不能憑空變出沒有東西。
“就沒有合適的府邸莊園租賃嗎?”龍泉提醒道。
“我已經去城門口看過那張尋租告示了,莊園的位置就在興漢盟的旁邊。”包打聽尷尬地說道。
“那不是要羊入虎口嗎?”傅青雲說道。
“是啊,所以租府邸的辦法也不行了。”包打聽一籌莫展地說道。
“難道就那一處宅院嗎?”傅青雲詫異地說道。
“有,只是恐怕難以符合紫衣的要求,檔次跟住旅店也差不多。”包打聽歎息道。
“其實,我……”紫衣有點不好意思,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樣,轉向包打聽說道,“要不,就去你說的其他宅院看看?”
“那好吧。這附近就有一個處,就在前面。”包打聽指著遠處說道。
“那好,我們這就過去看看吧。”紫衣強顏歡笑,催促道。
眾人跟隨著包打聽,來到一處宅院,包打聽指著大門說道:“就是這裡了。”
“看上去還不錯,紫衣。你覺得呢?”傅青雲抬頭望向匾額,上面寫著兩個鎏金大字,柳府。
“嗯,大門很氣派,不知道裡面怎麽樣?”紫衣慎重地說道,絲毫不敢馬虎。
“那我去敲門。”大壯急忙上前叩打門環。
“當!當!當!”
大壯的用盡了力氣,也沒能發出多大的聲響,正打算開口叫門時,門開了。
大門開打一條一尺寬的縫隙,縫隙中間顯現出一個老婆婆,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
“這位老婆婆,我們想見見這個府邸的主人。”大壯咧著大嘴說道。
“老婦就是了,你們有什麽事情嗎?”婆婆掃視了眾人一眼,說道。
“是這樣的,我們想租你的府邸。”大壯尊敬地說道,別看這小子平時沒個正型,見到這位老人家,倒是十分尊敬。
“嗷,那好吧。請跟我來。”老婆婆,打開半扇大門,把眾人讓進門來。
這座柳府倒也十分氣派,只是有一點,四下望去有些陰氣沉沉的,盡管遊戲時間是下午,但是庭院中卻像黃昏一樣。
眾人進門以後,老婆婆把門關好上栓,帶著幾人往大廳走去。
院子中長滿了野草,似乎這裡已經很久沒人打理了,只有鋪地的青磚路可以讓暫且讓人通過。
“老婆婆,您一個人住在這裡嗎?”傅青雲隨口問道。
“是啊。這位先生,怎麽稱呼?”老婆婆一不留神差點跌倒,伸手扶住了傅青雲的手臂,說道。
老婆婆說話時的樣子有些古怪,眼神中帶著一絲淒涼。
“在下,劉廉,河間郡人。”傅青雲笑著說道。
“河間郡?你是河間哪裡人?”老婆婆既渴望又害怕地說道,雙手扶著劉廉的手臂微微顫抖著。
傅青雲以為是老人年紀大了,所以並沒有太在意,如實說道:“我是河間郡臨水村人氏。”
“臨水村?臨水村!哈哈哈哈!”老婆婆狂笑道。
眾人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都停下腳步望向傅青雲和老婆婆兩人。 傅青雲也被老婆婆突然大笑搞得詫異不已,急忙說道:“老婆婆,老婆婆,你怎麽了?”
傅青雲從對方的眼中看到晶瑩的淚光,心中暗道:莫非她也是臨水村的人?
“老婦沒事。幾位,裡面請吧。”婆婆收回扶著傅青雲的手,帶著幾人來到大廳。
桌面上鋪滿了塵土,這裡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打掃了。
“老婆婆,這裡恐怕需要好好打掃一番,才能租出去吧”紫衣從桌子上用食指輕輕一抹,雪白的手指上沾滿了灰塵。
“那我們再找找別家吧。”大壯以為紫衣並不滿意,急忙招呼道。
“大壯,不用了。我很滿意,這裡裝飾和布置都很好,可見為了打造這座宅院,主人曾經花了不少心思,這裡只要好好打掃打掃,絕對能稱得上瓊樓玉宇。只是……”紫衣隨口說道。
“只是什麽?”老婆婆驚奇地問道。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會被主人閑置下來,難道還有比這個這裡更好的地方?”紫衣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婆婆黯然神傷地說道:“哪裡還會有比這裡更好的地方,如果有,我倒想去看看。”
“怎麽沒有?我就知道一個地方。”大壯得意洋洋地說道。
“哪裡?”傅青雲好奇地問道。
“皇帝的家!”大壯笑著說道。
眾人一起朝大壯投來鄙夷的目光。
“怎麽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大壯沒好氣地說道。
“對,只是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傅青雲走過來拍拍大壯的肩膀說道。
“哼,都知道也沒說人,我說出來了,你們還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大壯生氣地說道。
“好了,大壯,你說的很對,大家並沒有不屑一顧。”紫衣過來安慰道。
“嗯,嗯!”大家瞬間恢復活力。
傅青雲無奈地搖搖頭,朝著紫衣笑了笑,紫衣也報以燦爛的笑容。
“大家有什麽意見?”傅青雲向其他人詢問道。
“我看可以。”龍泉直接代表了鑄劍山莊的幾人。
“我也沒意見。”包打聽說道。
“那好,就這麽定下了。”傅青雲見意見統一,轉向老婆婆問道,“老婆婆,我們決定租下這裡,不知道租金怎麽算?”
“我要你身上的一樣東西。”老婆婆神秘地說道。
傅青雲心中一凜,看向包打聽。
“這位老婆婆,您的告示上可不是這麽寫的!”包打聽會意,走過來作揖道。
“不錯,但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老婆婆不動聲色地說道。
“不知道您要什麽東西?”傅青雲戰戰兢兢地說道,從踏進這個院子,他就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就是想不起來,此時隻好仗著膽子,問道。
傅青雲心中暗道:如果對方要我一隻眼,或者一條手臂,二話不說,我拔腿就跑。
“你背包裡的那隻狼崽子。”老婆婆看著傅青雲說道。
傅青雲頓時放下心來,還以為對方會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轉念一想不對,小灰怎麽能輕易送人呢,那可是狼王拜托的任務。
“婆婆,咱們能不能換成租金?您要多少隻管開口。”傅青雲想跟對方討價還價。
“不行!我只要那隻狼崽子。”老婆婆眼中露出凶光,冷冷地說道,仿佛換了個人似的。
傅青雲朝對方使用了偵查術,等級未知。
“既然如此,那我們不租了。咱們走!”傅青雲轉身就要離開。
“想的倒美。”老婆婆從衣袖中取出一把紙人,往空中一撒,紙人落地之後,直接變成了身穿鎧甲的紙人兵,一個個手持利刃,虎視眈眈地望著他們。
“糟糕,這是一個術士,看這個技能造詣,對方至少了60級了。”包打聽向眾人解釋道。
“這可怎麽辦?”傅青雲擔心地說道。
“沒辦法,投降吧,不然就是大家都掉一級。”包打聽無奈地說道。
“就沒辦的辦法了嗎?”如果讓自己掉一級倒是無所謂,現在又牽扯到鑄劍山莊這些人,傅青雲實在過意不去。
“或者你試試給她溝通一下?”包打聽提醒道。
“要不你來試試?”傅青雲有點怵,推辭道。
“狼崽子是你的,我跟她溝通估計沒戲。你先上,不行我再來。”包打聽說道。
“這位老婆婆,咱們先別動手,有話好說。”傅青雲說道。
“你有什麽話說?”老婆婆問道。
“您能不能把要這隻小狼的理由說一說?如果您的理由足夠充分,我也可以考慮把它交給您。”傅青雲嘗試著說道。
“哼!理由!我當然有理由。”
“那就請您說一說吧。”
“你知道我是誰?”
“您是誰?”
“我就是它的母親。”
“您是狼?”
“不,我是人!”
“那您說,可您剛才說是它的母親?”
“你見到那群狼,他們並不是天生就是狼,他們跟我一樣都是人。”
“可是為什麽他們會變成了狼?”
“此事說來話長,我們柳氏一族是白虎封印的守護者,肩負著保衛白虎族安全的使命。突然有一天,擔任守衛的人遭到攻擊,我們接到消息立刻趕往封印,可惜為時已晚,當我們趕到現場時,封印已經被破壞,入侵者已經闖入封印內,將白虎一族屠殺殆盡。”
“後來呢?人是怎麽變成狼的?”
“後來我的公公,也就是當時的柳氏一族的族長,覺得沒有盡到守衛的職責,一氣之下含恨而終。臨死前立下重誓,要所有的族人化作蒼狼,終生不得離開封印之地。”
“然後柳氏一族就都變成了狼?”
“是的。給族長下葬之後,相公就把我趕出了家門,說永遠不想再見到我。當時我並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隻覺他是薄情寡義,另覓了新歡,我一氣之下就回到了娘家。半個月之後,我得到消息,說柳氏全族一夜之間不知去向。”
“那你怎麽知道他們變成了狼?”
“我知道事情蹊蹺,返回柳府再三調查,發現府內的桌椅板凳上滿是狼爪的抓痕,床鋪被褥上留下許多狼毛。我又詢問過當天夜間打更的更夫,他說親眼見到從府中跑出許多灰狼。我便知道他趕我出門的用意,是不想讓我像他一樣變成一隻狼。”
“原來如此。他真是用心良苦。”
“他要舍生取義我不怪他,可是為什麽要帶走我的兒子?讓我們母子不能團聚,我在這裡苦苦守候,就是想再見自己的兒子一面,難道這個要求過分嗎?”
“您沒有去找過他們嗎?”
“怎麽沒有,我去那片森林找過他很多次,可惜變成狼以後,我根本不能跟他交流,他似乎也不認識我是誰。每次都帶著那群狼從我身邊跑過去,看都不看我一眼。”
“原來是這樣。難道說,小灰是你兒子?”
“小灰?”
“就是狼王逐月托付給我的狼崽子。”
“你說狼王叫什麽?”
“逐月。難道不對嗎?他臨死之前是這麽說的,他說他叫逐月。”
“呵呵……哈哈……柳皓日啊柳皓日,到死你才肯開口,到死你才肯承認沒有忘不我,凌月兒。”老婆婆笑著笑著,已經泣不成聲了。
傅青雲這是才明白事情的真相,即使自己再不情願也不能阻擋人家母子團聚,便急忙從背包抱出小灰。
“小灰,快去吧,這是你的母親。”傅青雲摸了摸小灰的腦袋,說道。
“柳兒,我是娘親啊。柳兒,快過來讓娘親看看。”凌月兒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說道。
小灰似乎並不認識對方,一個勁兒的扒著傅青雲的腿想往上躥,傅青雲隻好蹲下來抱起小灰,走到凌月兒的面前。
“小灰,這是你娘。”傅青雲讓小灰的腦袋朝向凌月兒,可惜小灰並不認識對方。
“柳兒,我是娘親,快叫娘親。”凌月兒著急地叫道,伸手打算去摸小灰的頭,結果被小灰張口咬住了手指。
“小灰快松口,怎麽亂咬人?那是你娘。”
傅青雲剛想伸手教育它,卻被凌月兒製止。
“你住手,不要打我兒子,老婦沒關系。我沒怎麽養育過他,他不認識我,我不怪他。現在他肯咬我,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只要他願意,我希望他永遠這樣咬下去。”凌月兒微笑著說道,現在的她就是一位慈祥的母親。
傅青雲看著一幕場景,心中不免產生了一絲波瀾。
是啊,可憐天下父母心。雖然兩人暫時無法相認,但是母親苦苦盼望的兒子,就在這裡的眼前了,這多少算是一點安慰吧。
小灰送開口,似乎咬著這個枯乾的手指,並不能增加自己的樂趣,轉而又望向傅青雲,小聲嚎叫著:“嗷嗷~”
“他怎麽了?”凌月兒著急地問道。
“沒什麽,他只是餓了。”傅青雲有了上次的經驗,回答道。
“那你還不快喂他點吃的。”凌月兒埋怨道。
“肉排都被它吃完了,最近這小子的食量變大了,是不是在長身體?”傅青雲詫異地說道。
“你說肉?”凌月兒面露喜色地望著傅青雲身後的眾人,最後把目光停留在紫衣的身上。
“這位姑娘白白嫩嫩地,想必可以獻上幾塊肉?”凌月兒從懷中取出一柄匕首,打算向紫衣動手。
“老婆婆,你要幹什麽?”大壯從背包中抽出雕紋鋼刀,擋在紫衣身前。
傅青雲見大事不妙,大聲叫道:“老婆婆,請住手。”
“臭小子,我是老了一點,但並不聾,你不要在我旁邊叫那麽大聲。”凌月兒面露不悅地說道。
“是,老婆婆。請聽在下一眼,我們幾個是異域人,如果死了會直接消失,根本不能讓您取肉喂兒子。”傅青雲謹慎地說道。
“那就讓我乖柳兒,這麽餓著?”凌月兒怒視著傅青雲,說道。
“我倒是有個主意。”傅青雲說道。
“快講。”凌月兒不耐煩地說道。
“今天早些時候小灰也是餓了,我就在城東一家肉鋪裡買的新鮮野豬肉,它似乎很喜歡吃。不如讓我再去買一點?”傅青雲委婉地說道。
“那你還不快去?”凌月兒擺擺手,傅青雲答應一聲轉身剛要走, 凌月兒又改口道,“回來,你留下讓他去。”
凌月兒指了指大壯,傅青雲欲言又止。
包打聽向她作揖說道:“這位老婆婆,我們這位兄弟是個路癡,況且又是第一次來涿郡。迷路事小,耽誤了您的孩子吃飯,這個罪過可太大了。不如讓在下去一趟好了?”
“也好,那就讓你去吧。”凌月兒指著包打聽說道,“記住,如果半個時辰之內回不來,就休怪老婦不客氣。”
“是!”包打聽恭敬地答道。
“劉廉,你說的肉鋪位置在哪?”包打聽走到傅青雲的面前問道。
傅青雲把肉鋪的位置詳細說了說,包打聽默默記下位置,點點頭轉身離開。
眾人目送著包打聽離開,傅青雲轉身向凌月兒說道:“老婆婆,您不如坐下休息一會,等我那位朋友回來。”
“嗯,你們也隨便坐吧。”凌月兒擺擺手讓眾人坐下。
這裡的桌椅實在是太髒了,連大壯都萬分嫌棄。
“你們都站著幹什麽?還不快坐下?”凌月兒怒氣衝衝地說道。
眾人敢怒不敢言,隻得使勁拍打幾下布滿塵土的椅子,狠狠心坐了下來。
傅青雲也不敢找座位,隻得抱著小灰站在凌月兒的身前,讓她隨時能看到自己的孩子,讓她不至於輕易對眾人發怒。
眾人寄希望於包打聽早日買來食物,也好緩解現場的尷尬氣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規定的時限馬上就要到了,還是沒有見到包打聽的影子。
傅青雲的額頭上滲出冷汗,心中暗自打著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