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楊蜜喝多了,她的別墅裡只有她一個人住,王毅隻好留下來照顧她,對於照顧喝醉的人這件事情,王毅也沒有什麽經驗,所以做的有些手忙腳亂。
兩人的衣服都給弄髒了,隻好將衣服脫下來,一身的酒氣睡覺也不爽,王毅又幫她洗了個澡,喝醉的人洗澡也不安分,王毅廢了好一會功夫,才幫她洗完,累的腰酸腿軟。擔心冬天天冷,幸好有暖氣,將她放到床上,王毅看了看時間,都凌晨一點多了,懶得回家,直接在這住了一晚。
睡習慣了家裡的床,換個地睡覺有些不舒服,主要原因是這床睡著腰酸,床鋪太軟,沒有家裡的硬床睡著舒服。
第二天的天氣很好,王毅醒來的時候,楊蜜還在休息,可能是昨天酒喝的有些多,現在還沒醒,聶薇已經將早飯做好了,簡單的吃了個早飯,將楊蜜的那份用保溫箱放好,給她留了一個字條,王毅離開了別墅。
昨天和故宮的徐老先生約好的,今天去修複他的那一副汙損嚴重的畫,這裡距離故宮並不近,得去的早一點,免得遲到了。
讓保鏢開車去故宮,王毅將腦袋躺在聶薇的腿上休息,昨晚上照顧別人太累,今天又起了個大早,他需要眯一會。
因為躲過了早高峰,車子開的很順暢,一個多小時後,王毅來到了故宮博物院,看了看時間,八點十五分,王毅現在也算是故宮博物院的熟人了,連門衛都認識他,給徐老打個電話,王毅就帶著聶薇進去了。
一路直奔文物醫院,此時徐老先生已經穿上工作服,準備開始了。
“徐老,我來晚了。”王毅連忙道歉。
“沒事,是我來早了,人老了,醒的早,惦記著這畫,就直接過來了。”徐老笑呵呵的說道。
“耽擱您休息了,實在對不住...”
“耽擱啥,來咱們先看畫。”看到王毅還準備說,徐老擺擺手阻止了他的話,然後帶著王毅去看那副汙損的畫。
來到工作台上,王毅的那幅畫正擺在上面。
“你這副畫還算好的,上次修複的那一副畫,都碎成紙片了,那個難度才大,不但需要清理汙漬,還要拚接。”
“上次的小徐,修複《四友圖》的碎畫,花了四五天才拚出一個大概,接過後來發現,旁邊的那顆梅花枝乾對不上,辛辛苦苦拚了一個星期,白忙活了。”
“你這副就簡單了,沒有破損,不用拚,只要去汙就行。”徐老一邊處理這畫卷,一遍給王毅解釋道。
“徐老,現在修複畫作的老師年紀都很大嗎?”王毅好奇的問道。
“差不多吧,做這行的年輕人真不多。”徐老扶了下眼鏡說道:“乾這行需要耐心,細心,毅力,工作強度大,對技術要求也高,一般人真沒這個耐性,現在基本上就靠我們這些老頭老太太頂著,我就擔心有一天,這門手藝斷了傳承。”
“要不這樣,我幫你把您工作的錄下來,發到網上,看看有沒有感興趣的願意學。”王毅想了下說道。
“錄視頻啊,也成,不過就是枯燥,別人不一定喜歡看。”徐老點點頭。
王毅讓聶薇注冊了一個帳號,然後拿出手機開始錄製視頻。
“你這副畫是絹本設色畫,經過幾百年的時間,質地已經發黃變黑,後來因為保存不當,還生了霉斑。”
“發黃的部分好處理,在畫面顏色穩固的情況下,用清水浸濕畫面,登上一段時間,在用乾淨的毛巾將水吸出來,這樣反覆幾次直到毛巾吸出來的水變清為止。”
“不過處理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輕柔,古畫存放時間久了,材質變脆,一不小心就會將畫弄壞。”
王毅拍著視頻,徐老一邊處理畫作,一遍講解,那副原本汙損的古畫,漸漸變得乾淨起來,一些顏色淺的汙漬已經被清洗掉了,但是那些黑斑依舊頑固的附著在畫卷上。
“簡單的汙漬清除掉了之後,剩下的就是這些黑斑了。黑斑用水是很難清洗掉的,它們實際上就是霉斑需要換一種方式。”
“實際上在古代就有清除古畫霉斑的修複技法,而且還不止一種,今天我們用的這種方法其實就是古法修複,叫做燒霉法。顧名思義,就是用火將霉斑燒掉。”
“徐老,這畫卷是一般都是紙或者絹本,屬於易燃物品,用火燒不是一下就全燒完了?”王毅好奇的問道。
“當然不能直接拿火來燒,你上小學的時候有一節自然課叫紙盒燒水,還記得不?”徐老笑著說道。
“記得啊,我小時候還做過實驗呢?”王毅聽到徐老的話,立刻反應過來:“您是說現在畫上澆水, 然後再燒?”
徐老點點頭繼續說道:“在古代,人們用的各種顏色多都是礦物顏色,紅色就是朱砂,藍色的是石青,綠色的是石綠,白色的就是鉛粉,這些都是礦物質研磨知乎調製的顏料,顏色千年不褪。”
“但是這些礦物顏料也有自己的毛病,就是時間長了會和空氣中的氧氣發生氧化反應,逐漸發暗、發黑,其中鉛粉顏料是最嚴重的,而火燒法就是專門祛除古畫中的這種霉變,這個方法也叫返鉛。”
徐老先是拿了一條毛巾,用水大濕,然後將畫面中變黑的部位圈了起來,然後又拿出一瓶酒精,小心翼翼的往黑斑上倒了一些,接著拿出一盒火柴,輕輕一劃,將酒精點燃。
酒精燃燒起一簇火苗,在畫卷上面燃燒,火苗下方的畫卷沒有絲毫被燒毀的跡象,反而是原本發黑的霉斑開始漸漸消失。
等到酒精燃盡,火苗熄滅知乎,畫卷上的那一處霉斑已經徹底消失,露出了畫卷原本的樣貌。
接下來就是一點一點清理霉斑了,徐老雖然年紀不小,但是處理起這個來卻是一場熟練,看上去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停頓,沒過多久,這一幅畫上面的霉斑就被清除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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