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當然,作為解析的詞典,自然是合作雙方各有一份。”齊木很是滿意蘇慕雲的決定,向著蘇慕雲伸出了手。
“很好,看來我們達成了共識。”蘇慕雲也伸出手同齊木握了握。
傅輕歌很想說些什麽,他心裡有千萬個問題想要詢問,但是他的身份在所有人裡是最低微的,根本沒有資格和立場說話。
鑰匙這種形容說著好聽,實際上連工具人都不如,也許下一秒他也就和其他三個病友一樣,暴屍石洞。
因此他隻好默默地看著齊木,緊緊地咬著牙關,像是一隻捕獵田鼠的毒蛇,躲在隊伍的角落裡等待著一個機會。
“合作條款看來談的很恰當,但是你們都忽略了一件事,我們從魔都山脈被淹沒的部分,下潛到了烏拉諾斯裡,也就意味著,如果洪水退卻,我們應該置身於山腹中,要怎麽出去?”
唐小豆也不打算去阻止蘇慕雲這與虎謀皮的行為,畢竟誰是那隻虎都還不一定,但當下擺在他們面前最大的問題還是如何從這個廟宇中脫身,外頭是黑黝黝的石洞,像是被憑空挖出來的一般。
以當下人類的科技水平來說,向著地面鑽上一條一百米深的隧道都是極為難得的,首先便是鑽機的功率和材質,沒有任何一樣材質能夠支撐著鑽機挖出一片山腹裡完全真空的洞穴,要達成這樣的效果,必須得是從山脈的底部開始,向著山腰的位置進發。
唐小豆一下子就思考清楚了,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最詭異的還是突然出現的空氣,有空氣代表著洞穴同外部有通道進行氣體交換,而他們甫一開始到達烏拉諾斯的時候,除了形製像是人類居住的城市之外,再也沒有半點適合生物生存的條件。
唐小豆一說出口,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了,現在蘇慕雲同齊木兩人哪怕談的再天花亂墜,等身上的壓縮乾糧和稀缺的水源消耗完畢後,他們就會變成死人,一切都是毫無意義的。
“小豆說的沒錯,當下的當務之急,應該是找到脫出的道路,既然這裡有空氣,那麽說明就有通向山腹之外的通道,哪怕只有一個小孔,我們找到了方向,齊心協力用武技轟,也能轟出一條光明大道來!”
蘇慕雲的語氣並不是很堅定,似乎是在安慰別人,但更多的像是在安慰自己,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般。
“原路返回嗎?”唐小豆望向蘇慕雲,試探性的問道。
還沒等蘇慕雲做出反應,齊木就已經站了出來,連忙擺了擺手說道:“如果你想死在這個地方就盡管回去,你們也都清楚,青銅門外一片漆黑,我們剛剛還有閑情逸致能夠搏鬥,還是沾了這扇門的光,在一片漆黑裡,哪怕有探照燈,也找不到黑暗的邊際,這樣無疑是在摧殘人的精神。”
“如果要是有人打算回去,我敢斷言,不是渴死或者是餓死,而是發了瘋自裁而死。”齊木笑了笑,仿佛在說剛剛拍死了一隻蚊子一般輕松,心裡並沒有什麽驚悸。
“你少在這裡說風涼話了,如果不是你引爆了矩陣,讓我們來時的路消失了,我們現在會落得現在這個舉頭三尺無一物的境地嗎?”
一個斬鬼盟武者狠狠的低吼道,手指已經按上了別在腰間的三節棍上,隨時打算出手。
“這不是風涼話,我只不過在陳述一個簡單不過的事實罷了,還有,烏拉諾斯的崩塌,如果我說跟我沒有關系,你們信嗎?”齊木連看一眼這個武者的興趣都沒有,隨口搪塞道。
“行了,別再吵了,既然回不去了,為什麽不想辦法在這所神廟裡找出路?”蘇慕雲打斷了兩個人的針鋒相對,平靜的說道。
“這所神廟的後面,有一扇半掩著的門,裡面也有空氣流動著,我想不如從那裡出去看看。”蘇慕雲繼續分析著,“所有人,把這些塑像背後的符文全部謄寫一遍,務必保證百分百的正確性,千萬不能有筆誤!”
他們身上的現代科學機器已經排不上用場了,在這種時候,最可靠的還是爛筆頭,
蘇慕雲說完,便憑空抽出了一張乾淨的白紙,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作筆狀,運起靈力開始謄寫著某一個塑像背後的符文,斬鬼盟武者們也跟著都複寫了起來。
每個塑像背後的象形文字少說也有十萬字,有的像蚯蚓歪歪扭扭,還有的像螞蟻一般大小,謄抄起來極為費勁。
大約過去了半個小時, 他們終於完成了這項浩大的工程。
“出發吧,天無絕人之路,既然給了我們這扇半掩著的門,那為什麽不進去看看到底有什麽?”蘇慕雲伸手推開了這扇門,吱呀聲從門縫裡傳來。
這扇門確實是年代久遠的產物,其中的構造就像是華夏失傳的榫式建築法一樣,完全讓人摸不清到底是靠什麽讓門能夠貼合在門框上。
他們穿過門,經過一條吊著燭燈的走道,來到了通道的終點。
所有人眼前看到的並不是浩瀚磅礴神殿一般的建築,而是普普通通的平房草垛,看上去就像是偏遠山區還沒通上路的模樣,如果不是這裡沒有陽光,告訴別人說這是某某山區的生活現狀,恐怕也沒人會懷疑。
“你們不覺得有些奇怪嗎?”傅輕歌看著漸漸遠離自己的那些燭燈,伸出手來指著,若有所思的說道。
“奇怪?哪裡奇怪了?”
蘇慕雲也愣了一會,然後望向傅輕歌手指的燭燈看去。
“當然奇怪,大家都覺得這個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年的歷史,可是,為什麽這樣的地方會有燭燈?什麽樣的蠟燭才能夠燃燒這麽多的年歲還依舊明亮?”傅輕歌一字一句,慢慢的說道。
“或許它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蠟燭,可能也是矩陣的一種,通過勾畫出來的矩陣,造成了光源的假象......”
蘇慕雲話沒說完,一滴鮮紅色的蠟淚從燈上滴落下來,滴在他的手上,竟然還有一些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