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的秘藏。
這泛著金色光芒試劑的名字,看上去極為荒誕。
女神,意指對女性的神明或者是至尊的稱呼,在神話傳說中意指女性至高者。
秘藏,代表著隱蔽而珍藏的物件,也是指代奧秘。
兩個詞匯連在一起的意思就呼之欲出了,是至高者的奧秘。
傅輕歌將它取出來放在手心摩挲時,奇怪的感覺從他心中升起,一股淺淺的暖流穿過手指,慢慢地穿過表皮組織,浸入到自己的血線之中,血液似乎都隨之沸騰了起來。
好像有什麽東西即將從自己的身體裡,破土而出,接著就會茁壯生長。
“進行成分分析。”傅輕歌輕聲下令,期待著Eve能夠告訴他這個試劑的秘密。
“權限級別不足,無法進行該物品的解析。”
清冷的機械女聲,不帶有任何感情,但在傅輕歌聽來就好像在羞辱他一般。
凡人也想窺探所謂神的秘密?
大概就是這樣的意思,這還是第一次系統對她的要求毫無道理地拒絕了,以往自己期待一些不可能的功能時,Eve根本就懶得理會自己,壓根就就不會回答。
但是這次的回答是那麽的直接,好像一柄長矛輕松地刺穿了紙片打造的盔甲。
什麽狗屁神不神的,作為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前世許多身邊認識的人多多少少有自己的信仰,不停地給傅輕歌安利某些宗教,他一概不理。
不知道是不是隨著大流,不少人在被安利之後,多多少少有了一些變化,嘴上偶爾也會念叨著關於阿門的東西。
什麽福音書之類,聽著就讓他頭大。
大概只是這個試劑的研發者,自詡天才,認為這試劑的作用堪比神跡吧?
不過這玩意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第一次見到時,白環蛇死而複生,第二次見到時,紅紋蜘蛛王突破了自身的能力上限,獲得了一種奇異的能力,能夠在短時間內吸取武者的生命力,用以強化己身。
這種試劑的作用簡直強大,它一時之間出現了兩次,而且間隔時間之短,正好是在魔都山脈爆發魔物危機。
也更讓他意識到,也許魔物山脈的暴動,是人為策劃的陰謀。
種種跡象讓傅輕歌不得不懷疑,或許這試劑就是用來改造魔物的基因,使其獲得超脫自身限制的能力。
如果真同他猜想的一般,那這試劑確實如同造物主一般巧奪天工。
但它本身的意義和價值到底在哪裡?
只有人類會使用精密的儀器,憑借著前人無上的智慧,研發出各種超乎想象的東西。
如果說這是人類研製出來,讓魔物變得更加強大,對於研發者本身來說,又有什麽好處可言?
傅輕歌想不明白,他就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所謂的陰謀論跟他的距離還是有些遙遠的,他無法理解這其中的含義。
細細蒙蒙的雨滴從陰暗的天空中散落下來,深秋的涼意浸染著他的身體。
傅輕歌抬著頭看著天空,失去了任何光亮的夜晚,夜視儀下的綠色濾鏡,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失真。
雨水覆蓋在夜視儀上,就如同戴著眼鏡的人,沾上了雨水一般,前路模糊,看不通透。
“我坐在綠色山谷裡,
我和我的愛人坐在一起,
我悲傷的心在舊愛和新愛之間掙扎,
舊愛是她,
新愛讓我深深地為這兒思慮,
這時微風吹拂著林地,
搖動著金色的大麥。”
悠揚綿長的歌聲回蕩在這片山谷裡,歌聲空靈,但是卻不含任何的感情。
“這歌詞聽上去不怎麽吉利啊......”
隨著歌聲而至的傅輕歌,在他面前的是一片閃爍著光芒的湖泊,在原本暗無邊際的夜晚裡極為顯眼。
由於高亮環境下,夜視儀會使得眼前的景象變成一團光點,如同失去了視力一般。
於是傅輕歌摘下夜視儀,屏息凝神向著自己從未造訪過的魔都山脈區域望去。
他記得自己明明是朝著三中駐地附近出發,白天沿著路線根本就沒有看到有這樣的一片湖泊。
就算是小隊在獵殺魔物的時候,同樣也沒有見到這湖泊。
歌聲就是從這裡傳來的。
一個女孩坐在湖泊邊上,雙腿伸到冰涼的湖水中,輕輕地擺動著雙腳,潔白如玉的腳掌踢踏著水滴,濺起一叢叢的水花,
湖水的光芒映照出了曼妙的身姿曲線。
好像是覺察到傅輕歌的到來,她緩緩地站起身來,停止了歌唱,轉過身來看著傅輕歌。
傅輕歌此時心裡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這個唱著好似淒婉哀歌的女孩,竟然和林若溪長得一模一樣。
如果硬要說有哪裡不一樣的話,或許就是現在他面前的這個女孩,眼神和林若溪截然不同。
這個少女眼神空洞,正常人的眼睛應該是飽含光澤的,因為時刻在對焦著他們看著的東西,而這個少女卻十分渙散,好像失去了靈魂一般。
“林若溪?你怎麽會在這裡?”傅輕歌訥訥地說道。
“誰?誰是林若溪?”
這個女孩用著和林若溪一模一樣的聲音回答他,停下了原本唱誦的歌曲。
鋪天蓋地的疑惑突然包圍了傅輕歌,他在離開營地前,還曾假惺惺的同林若溪聊過一會天,兩人還深切交流了一番所謂武技的見解。隨後林若溪就下了逐客令,說自己要休息了,他才放心地離開營地。
怎麽又會出現在他全速奔行半個多小時的地方?
唯一的說法就是兩個人長得太過相像了。
但無論如何誰也不能相信這樣的事實,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幾乎沒有任何的差別,就算世界上所有的葉子都不會有兩片是一樣的。
“你不是林若溪?怎麽可能!”
傅輕歌還是難以相信,再次發出了質問。
“當然不是,我的名字叫零號,你說的那個人我沒聽過。”
女孩的眼神突然有了一些光彩,好像傅輕歌身上有什麽吸引他的東西一般。
“零號?你的名字還真是有夠奇怪的,聽著像是什麽實驗品的編號一般。”
零號歪著頭,居然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了兩條縫隙,兩顆微露出來的虎牙輕輕地磕在雙唇上,像孩子一般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