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乾淨整潔的宿舍,此時像是遭了賊一樣凌亂,所有的家具都東倒西歪的,羅義誠精心擺設的書架也被人打翻了,掉了一地的書籍。
這些書籍都是很常見的書籍,大部分都是哲學思辨或者是小說,沒有幾本是跟武道有關系的書籍,也不懂為什麽一個武者的書架上,竟然都沒有多少武道書籍,這一點也是挺奇怪的。
那一張擺放茶具的木桌同樣被人掀翻了,茶杯碎成一片一片的,水漬和茶漬撒滿了一地,把灰色的地毯給染得一片潮濕。
“這是怎麽一回事?”傅輕歌有些慌亂地跑進了屋子,羅義誠這個人不可能會讓自己的屋子變成這樣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不速之客到來,把整個宿舍弄得一片狼藉。
來此的不速之客目的傅輕歌不清楚,但大約能夠猜到是想在這裡尋找著什麽東西,以至於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掀翻了,甚至連地毯也不放過,整個鋪在屋子地上的地毯都被掀起來,露出了原本的瓷磚地面。
如傅輕歌所預料的一般,羅義誠不在,現場也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看來是有人單方面潛入進來,把宿舍搞得亂七八糟。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富江武大可以被外人隨意進出嗎?”
傅輕歌蹲下身子,慢慢地收拾著東倒西歪的家具,看著自己帶過來的行李箱也沒有幸免於難,他心頭一股怒火騰的就竄了出來。
“別讓我逮到是誰,不然我就要好好教訓一下他了。”
傅輕歌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行李箱裡掉落出來的,滿是灰塵的衣服收拾起來,丟到了陽台的水盆裡去,等著收拾完後再來清洗。
陽台似乎比屋內的狀況要好些,好在陽台沒有什麽家具物品,擺放在這裡,不然的話恐怕也比屋內的情況好不到哪裡去。
花了大半個小時,傅輕歌總算是把這一片的狼藉給清理了七七八八,說是清理,只不過是把所有被毀壞的家具完全處理掉了而已。
少了東倒西歪的東西之後,整個屋子瞬間就空了不少,除了那個書架之外,家具多多少少都有些損壞,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也不知道羅義誠人上哪裡去了,宿舍裡出這麽一大件事是不是跟他有關?如果是的話那就有些不妙了,傅輕歌只是想在富江武大裡當一隻鵪鶉,有事沒事縮著就行,在魔都十一中的那些事情讓他有些害怕了,成為眾人的焦點可不是什麽好事。
傅輕歌鎖好了房門,走到了一樓的宿管室,說是宿管室,實際上只有一個吊兒郎當的老頭子趴在桌上,老頭在呼呼大睡著,桌上擺著兩碟花生米和幾瓶喝空了的酒瓶,一點宿管的模樣都沒有。
也難怪他們宿舍有人闖了進來,又堂而皇之地出去了也沒有人知道,宿管跟他們這群“F”區的家夥一樣不靠譜,工作時間玩忽職守。
傅輕歌輕輕地喊了幾聲,這個趴在桌上的老頭子似乎是聽到了一般,砸吧砸吧了兩下嘴,然後搖了搖頭,緊接著忽然抬起頭,但是眼睛並沒有睜開,整個身子搖搖晃晃的,好像是沒有睡醒一般。
最後老頭子又繼續睡了下去,仿佛無事發生,不管後來傅輕歌再怎麽喊這個家夥,都一點用處也沒有,只能看著他呼呼大睡起來。
看來想從這個老頭子嘴裡知道點什麽消息是不太現實的了。
去問問隔壁的舍友看看吧,雖然隔壁那幾個人很奇怪,幾乎是沒辦法交流的那一類人,但是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問了。
傅輕歌可不想自己哪天在宿舍裡運行功法的時候,有不認識的人突然闖了進來,
或者是他在睡覺的時候,有人直接在宿舍裡開始亂翻他的東西,這樣想一想傅輕歌就覺得自己的頭皮有點疼。幾分鍾後,他回到了三樓,他敲了幾間宿舍的門,可是都沒有得到回應,好像宿舍裡頭都沒有人在,不說門裡頭有沒有聲音了,就連一點燈光都沒有,再怎麽怪癖的人,也不至於大晚上屋子不開燈吧?
“我靠,該不會就這樣不了了之吧?“F”級學生就不是人嗎,居然還能被人隨意地闖進來翻找東西?”傅輕歌越想越氣,既然沒有人能夠拜托,也沒有地方提供線索給他,倒不如自己去找找。
什麽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傅輕歌在接下來的幾秒鍾之後便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一個鬼鬼祟祟的男生,穿著一身黑漆漆的衣服,傅輕歌不太明白,從古至今,這種有可能做壞事傾向的人,非要穿著一身黑色,難道覺得黑色可以掩蓋住他們的行蹤嗎?這難道不讓人更加注意到他們?
這男生當著傅輕歌的面,走到了他們的宿舍房間去,然後又當著傅輕歌的面,掏出了一把鑰匙插了進去,那鑰匙跟傅輕歌手裡的房門鑰匙不太一樣,但是效果卻差不多,因為它一樣能打開門。
“我靠?我宿舍的門能被人這樣打開的嗎?這還能不能住人了啊?”傅輕歌心中暗罵兩聲,眼睜睜地看著這個男生走了進去。
為了知道這男生究竟是來幹什麽的,傅輕歌也忍著衝上去理論的衝動,蹲點在門外,屏息凝神,專注地聽著屋裡頭可能傳出的聲響。
宿舍門被應聲關上,傅輕歌聽到了那個男人毫不掩飾的碎碎念聲音,“特麽的,羅義誠那個老小子到底把東西藏到哪裡去了,為什麽我怎麽找都找不到那玩意兒?他身上的儲物道具也早就被我們檢查過了,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藏在他常住的地方了......”
找東西?果然沒猜錯,傅輕歌對自己的猜測得到了證實之後,還是有幾分得意的,既然知道宿舍是為什麽遭難,接下來就是跳出來處理問題的時候了,只要搞定這個來宿舍翻箱倒櫃的人,一切都好說了。
傅輕歌打開了門,站在門口,看著那個正在翻找東西的男生。
“我說這位同學,這好像不是你的宿舍吧?你在這裡做什麽?”
男生被嚇了一跳,手頭上的書掉到地上,連忙轉過頭去看傅輕歌。
“你是誰?”男生撿起書,問傅輕歌。
傅輕歌一愣,隨即笑了起來,說道:“這是我的宿舍,你居然問我一個本宿舍的人是誰?這是我今天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了。”
“哼哼,你住在這裡?我沒聽錯吧?居然真的會有人願意跟羅義誠住在一個宿舍嗎?”男生呵呵地笑了起來,是種讓人很不舒服的笑。
“為什麽不能?他又不是三頭六臂,也不是沒臉的節肢動物,你倒是給我個不能和他住在一個宿舍的原因。”傅輕歌說道。
“我不清楚你是腦子有問題,還是故意挑釁我,你難道不知道羅義誠這個家夥在富江武大裡頭,名聲有多臭嗎?”男生譏諷道。
傅輕歌搖了搖頭,“他名聲什麽樣跟我無關,但這裡是我的宿舍。”
“你要翻別人的宿舍,跟我沒多大關系我就沒意見,但是你今天翻的是我的宿舍,那麽我現在的意見就挺大的了。”
“哈哈?我沒聽錯吧?你告訴我你意見很大?”男生用手搭在自己的耳朵上,卷成了一個圈,“你再說一遍,我聽不清啊!”
傅輕歌沉默不語,這男生還以為自己的話嚇到了傅輕歌,更是猖狂地笑了起來,“你是不是新來的雛兒啊?難怪不知道羅義誠的事,反正我就在這裡呆著,不服氣你就給我忍著,懂了沒?”
男生說完後,跳上了傅輕歌剛剛整理好的床鋪,在上頭踩了兩腳。
“你聽清了沒?我讓你滾,趕緊給我滾出去。”傅輕歌冷冷道,看著那兩個黑色的腳印清晰地印在床單上,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你小子是不是欠打啊?還敢這樣叫叫嚷嚷的?告訴你,就算是我聽清了也沒用,你意見大就能趕走我嗎?連羅義誠見到我都要唯唯諾諾,你一個血線境九階的弱雞,還想怎麽樣?”
傅輕歌的意見越大,他越是開心,因為像他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新生,往往被人欺負了之後,轉變成舔狗的,也是最多的一類。
他潘興一直想找幾個低年級的小弟來捧捧自己的臭腳,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現下傅輕歌這個血線境九階的嫩苗在這裡長著,如何能讓他不生起征服嫩苗的衝動呢?
舔狗是需要從小培養的,從小養大的舔狗,舔起來才會知根知底。
知道自己這個養狗人的舒適點在哪裡,應該要怎麽舔。
“不怎麽樣,我就是想用這個東西請你出去。”
傅輕歌揮了揮自己的拳頭,一步一步地走了上來,盯著潘興看。
“哦豁?你想跟我動手嗎?沒想到“F”級的新生還有這麽有骨氣的啊?希望你等一下求饒的時候,也能夠這麽硬氣。”潘興譏諷道。
傅輕歌懶得和潘興再多廢話,毫無花哨的一拳轟了過去,對準的就是潘興的腹部,他特意觀察了對方的實力,大概在氣穴境六階的實力,雖然他控制自己的武道境界表現在血線境九階,但是他打出來的這一擊,可不是一般血線境九階武者的一擊。
這一擊是切切實實的,臨界血線境武者的一擊,是幾乎可以和氣穴境九階武者一較高下的力量。
然而潘興並不知道其中的門道,他只看到了傅輕歌體外的靈力波動在血線境九階,便狂妄自大地想要伸手要去抓傅輕歌的手腕。
傅輕歌的拳風帶起了十足的勁道,完整無缺地轟擊了過去,潘興左手在前劃出一個圓弧,一道淡淡的靈力從掌心透出,將傅輕歌拳頭行進的路線完全抵擋,同時右手伸出,抓向傅輕歌。
“這一拳看上去聲勢不錯啊!只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潘興獰笑一聲,腹部有靈力的阻擋,他就可以毫無擔憂的去抓傅輕歌,以一種極為羞辱的方式,想要去提傅輕歌的後頸部。
碎裂的聲音傳來,潘興布置下來的靈力阻礙,在同一時間內全部碎裂,哢哢哢的裂響聲還沒能傳出去多遠,傅輕歌的一拳就已經瓷實地打在了潘興的腹部,深深地陷進去一大塊。
“咳咳......”潘興的身子被這一拳的力道帶動,向後連退了幾步,用來緩衝這一拳帶來的強大動能,於此同時還在不斷地咳嗽著,像是要喘不過氣來了一樣,靠在傅輕歌剛剛扶起來的書架上喘氣。
傅輕歌已經抽拳而回,雙手平放在兩側,再一次靠近了潘興。
這個人怎麽回事?這還是血線境九階的武者嗎?潘興的心理產生了極大的陰影,他吃驚地看著傅輕歌一步一步向他走來。
這完全不屬於血線境九階武者的爆發力,恐怕連他一個氣穴境武者都辦不到這樣強大的瞬間爆發,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怎麽一個血線境武者有如此恐怖的力道。
潘興承認自己輕敵了,可是傅輕歌現在表現出來的力量,也不是他全力以赴就能夠輕易戰勝的對象,不,應該說是不可能戰勝的對象。
“那麽,我現在有資格請你從這個地方出去了嗎?”傅輕歌再度揮了揮拳頭,拳頭上靈力迅速覆滿,飄蕩著淺淺的氣霧。
“你你你......”潘興害怕了,肚子上的抽疼感,不斷地提醒他眼前這個血線境武者不好惹,腸胃處傳來的火辣辣一般的疼痛,讓他都快要站不穩腳步,隨時都要跪在地上了。
“不說話?”傅輕歌扭了扭拳頭。
“快說,你為什麽要到我的宿舍裡頭來,你是為了找什麽東西?”
傅輕歌見潘興不說話,又是一拳打了下去,這一次力道更勝三分。
潘興乾嘔了一聲,口水從嘴角處流了出來,滑到了脖子上。
“別別別,別打了,大哥別打了,我說我說!”
“羅義誠那小子,之前在門那頭獲得了一本五階的武技,你說他一個“F”級的廢物守著這玩意兒幹什麽”
傅輕歌皺著眉頭,問道,“門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