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藍,這人你認識?”寧澤扭過頭質問道。
“沒錯沒錯,澤哥別激動,這就是我說要介紹給你認識的人。”景泰藍賠著笑,強行咧著嘴的樣子有些卑微。
寧澤臉上的怒意稍緩了一些,如果是景泰藍認識的人,多多少少也要給幾分面子,想要發作也得晚點。
當然不是寧澤不想發作,如果真要說的話,景泰藍認識的人算得上什麽?現在他們景家在富江市十大武道世家內勢力最小,時時刻刻就會被後面虎視眈眈的其他家族取而代之,景家已經淪落到要和他們寧家聯姻來苟延殘喘的境地,他寧澤也犯不著給他面子。
主要還是不速之客的實力有些駭人,雖然他看上去一副窮酸的模樣,舉手投足之間也沒有世家子弟的貴氣,但是卻隨手擊傷了氣穴境八階的武者,不得不讓寧澤小心謹慎對待。
“既然是泰藍認識的朋友,那麽也就是我的朋友了,剛剛是我手下的人不懂事,驚擾了這位朋友,我寧澤在這裡跟你道歉了。”寧澤抱拳一禮,很快就把自己的怒意收斂。
傅輕歌不由得在心裡點了點頭,寧澤雖然在景泰藍的嘴裡十分不堪,但真正見了面之後,才發現這人並不是那麽簡單的單細胞生物。
仗著自己背後有勢力撐腰就飛揚跋扈的二少,在各種各樣的藝術作品中屢見不鮮了,然而像寧澤這樣知道形式比人強的時候,收斂起自己的二少品性,才是一個真正的二少所為。
換言之就是欺軟怕硬,如果傅輕歌沒有隨手就擊傷寧澤的隨從,哪怕和景泰藍有一層關系,不死也要被寧澤折騰的掉層皮。
“寧少客氣了,我不懂規矩傷了你的手下,才是要道歉的人。”
傅輕歌隨手還禮,既然寧澤給了他面子,他也不會蹬鼻子上臉,他是來這裡找景泰藍的,而不是來找人打架額外樹敵的。
“小事小事,這就叫不打不相識,誤會既然解開了,那麽請落座。說了這麽多,我還不知道兄弟姓名?”寧澤朝著身邊侍者使了一個眼神,這名侍者立馬恭恭敬敬的為傅輕歌添上了一杯新酒。
“傅輕歌,寧少你直呼名字就可以了。”傅輕歌說完後,同時從口袋裡掏出了藍莓手機,給景泰藍發了一條短信息。
“傅兄弟,來來來,我們走一個。”寧澤舉杯,周圍的幾名二少也跟著舉杯,給足了傅輕歌這個新來的面子。
“多謝寧少抬愛,我先乾為敬。”傅輕歌同樣舉杯,搶在眾人的面前先是一飲而盡,周圍的二少們很是受用,相視一眼後點了點頭。
傅輕歌自然不會端著架子,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什麽人物,既然對方看得起他,願意和他喝一杯,那麽自然也沒什麽大問題。
至於在酒水中下毒?傅輕歌更是全然不擔心了,連程羅煙這樣的大行家都暗算不到他,就憑寧澤的本事恐怕還是不太夠格的。
景泰藍似乎沒有意識到傅輕歌給他發了一條消息,臉上的表情複雜,不知道是看見了傅輕歌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喜悅,還是被寧家小姐緊緊抓住手臂的痛苦。
片刻之後,景泰藍感覺自己手臂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痛感消失了大半,他驚喜的看到,寧家小姐寧津居然松開了他的手,並且漸漸地把自己的位置朝外挪去,仿佛開始要和自己保持距離一般。
不單單是開始抗拒和自己有肉體上的接觸,就連目光也開始不放在自己身上,宛如自己是路邊的一坨垃圾,避之不及。
這是怎麽一回事?寧津居然開竅了?知道自己所托非人,知道我景泰藍配不上她這成熟穩重如鐵塔一般的女人了嗎?
景泰藍的心中是狂喜,這麽久以來,如狗皮膏藥一般難以擺脫的寧津,居然在今天突然有了重大的突破,取得了喜人的成果。
寧津此時,全部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傅輕歌的身上,眼睛裡泛著琉璃一般的光彩,就像是螢火蟲見到了熊熊燃燒的烈火,只要她能夠接觸到傅輕歌這團烈火,她絕對會奮不顧身的撲上前去,投身其中。
當然,傅輕歌如果不被她偉岸的身材所壓死,也許能夠活下來吧。
這樣的狂熱目光,景泰藍可真是太熟悉了。
因為他被寧津用這樣的目光足足盯了幾個月之久,如果不是一直搪塞寧家人說自己某些方面有問題,他們說不定就成婚了,沒準都已經過上了沒羞沒臊的生活,每天都面臨著被榨乾的風險。
“對不起了,傅輕歌,我喊你來只是為了讓你通知冰瑜,我可千萬沒想到,這位寧津小姐居然看上你了。不過這樣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攀上寧津這條高枝,人生可以少奮鬥二十年不好嗎?”
景泰藍在心裡雙手合十,為傅輕歌祈禱著,當然他不是祈禱傅輕歌能夠逃脫寧津的魔爪,而是祈禱傅輕歌能在寧津的猛烈攻勢下能夠撐得更久一些,讓他能夠早些脫身出來,讓寧津徹底忘記他景泰藍這號人的存在。
“泰藍啊,你什麽時候認識傅兄弟這麽年輕有為的武者朋友?看這年紀不大的模樣,卻儼然一副武道高手的氣度,簡直是羨煞我了,我修行了這麽久的武道,依舊像個二流子。”寧澤突然出聲,對著景泰藍說道。
景泰藍從甜美的幻想中突然醒轉過來,此時的他心情大好,說道:“我這位朋友,那可真是我們富江市明日的武道之星,家學淵源豐厚,是不世出的武道家族子弟。你知不知道,他打敗我隻用了三招!雖然我水平稀爛,家傳的武技和功法隻學了幾分火候,但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同齡武者中敗的那麽快的。”
“哦?那當真算得上是天賦異稟了。”寧澤一邊說著,一邊看到自己的妹妹寧津甩開了景泰藍,不停地朝自己的方向靠過來。
他不禁十分疑惑,平日裡寧津每一次見到景泰藍,一分一秒都舍不得離開景泰藍,如果不是自己拉著她走,她就巴不得把自己白給景泰藍了,怎麽今天卻是一反常態,居然主動甩開了景泰藍?
“那是自然,傅兄弟看上去雖然衣著普通,吃穿用度不講究,但這整個人都流露出了一種樸素簡潔的精乾氣息,一看就是精研武道許久,日後絕對會在武道上走的很遠,成為我難以望其項背的存在。”
聽到這段話後,寧津對傅輕歌的好奇心更是濃重了,眨巴眨巴著眼睛,宛如實質的星星光芒都要從眼裡噴出來了。
景泰藍幾乎是閉上眼一頓猛誇,傅輕歌坐在座位上,聽著景泰藍胡說八道的樣子,不由得頻頻搖頭,不知道景泰藍這家夥葫蘆裡賣的是什麽藥,仿佛把自己當成一個質量上乘的商品,一頓吹噓,最後也不知道要把自己賣到哪裡去。
“咳咳。”傅輕歌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出聲製止了景泰藍繼續彩虹屁下去,“寧少,景兄弟說的都是客套話,我只不過是比常人努力一些而已,並沒有到他說的程度那麽誇張。”
寧澤連連擺了擺手,說道:“傅兄弟,你這說話就十分見外了,我和泰藍兩個人算是至交好友,你既然是泰藍的朋友,那同樣也是我的朋友,泰藍的性格我是太了解不過了,他絕對不會說沒有把握的事情,他在我面前這麽誇你,這就說明確有其事。”
傅輕歌差點從座位上癱倒下去,因為他早就發現,緊緊纏著景泰藍的寧家小姐,從剛剛開始就對自己流露出了餓狼面對綿羊的眼神,他有絕對的理由懷疑,寧澤絕對也是發現了寧家小姐對自己的興趣,否則怎麽會跟著景泰藍一起胡說八道?
搞錘子?我是來救場的,不是把自己陷進場子裡來救人的!
“那個,寧少啊,別關顧著說我了,我們聊點其他的?我常常聽泰藍說寧少年輕有為,在武道上的造詣也是非同尋常。”傅輕歌隨口說道。
景泰藍從沒跟他說過寧澤的私事,這完全就是傅輕歌自己隨便想出來的阿諛奉承之詞。
不過沒想到寧澤竟然很是受用,連連點頭,似乎在對傅輕歌的評價表示崇高的肯定,“泰藍總是喜歡誇大了,我只不過是對某些屬性武技有著一些獨到的見解,算不上造詣有多高。”
傅輕歌暗暗翻了一個白眼,明明都已經笑得像是一朵老菊花一般,居然還腆著臉說自己造詣沒有多高,這說出去誰會信?
本來以為這一切都這麽簡單的蓋過去的時候,寧津突然跳了出來為傅輕歌增加了脫身難度。
寧津戳了戳寧澤,正在誇誇其談的寧澤驟然停了下來,寧澤對這個妹妹似乎寵愛有加,雖然身材實在是有些抱歉了,但也不妨礙她的容貌端莊,再怎麽說寧津也是他的親妹妹。
“怎麽了,小津。”寧澤一副慈愛如老父親的眼神,看著寧津。
寧津低著頭,把自己的頭埋進胸口裡,低聲說道:“哥,你不要老是說你自己的事情,我想多聽聽傅輕歌的事情。”
傅輕歌本來是自發性的隔絕掉了寧津的存在,但她真正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時,傅輕歌實在無法讓自己忽視她的存在,要說為什麽?
因為她實在是太大了,明明遠遠看去像是雄壯的胸肌,其實是她裡頭襯著的抹胸,實在是太過緊致了,極力阻止著兩團高山蹦出來,才會看上去像是異軍突起的胸肌。
“特麽的,談我的事情幹嘛?這位寧家小姐,你可千萬別再對我有這種奇怪的眼神了,我是真不想和你有什麽瓜葛。”傅輕歌在心中怒罵,順帶著也把景泰藍罵了一萬遍。
“咳咳,不了吧,我的事情真的乏善可陳,一點有意思的故事都沒有,都是我在深山老林裡討日子的苦生活。”傅輕歌隨口胡謅,盡可能的想給寧家小姐留下一個窮苦少年的壞印象。
“啊?真的嗎?”寧津的眼裡流露出了深深的同情,從如狼似虎變成了看到受傷幼獸想要保護的柔軟目光,“原來你現在這麽獨當一面,就是因為小時候生活這麽艱苦嗎?真是太心疼了。”
“傅兄弟,真是了不起啊,這般艱苦卓絕的奮鬥,實在是武者必備的秉性。”寧澤舉杯,杯到酒乾,敬了傅輕歌一杯。
傅輕歌的臉都快結成冰塊了,這到底是什麽跟什麽,就好像是某某飯圈的腦殘粉絲,動不動就說媽媽心疼一樣。
此時傅輕歌突然心生一計,說道:
“啊,各位,你們看這個舞池裡面的舞娘們, 實在是太性感了,這衣服一件一件的像不要錢似的往外丟,你們看看那個離我們最近的舞娘,本來我是拒絕的,但是她實在是太大了!”
這麽下流的話我都說出來了,我可不信一個武道世家出來的大小姐,會受得了這麽輕浮的話吧?
傅輕歌暗暗為自己的機巧應變鼓了鼓掌。
然而千算萬算,傅輕歌沒有想到,寧家小姐到底有多麽的眼瞎。
“的確呢,傅小哥說的那個舞娘,真是好大啊!”寧津笑道。
寧澤笑著附和道:“是啊是啊。”
傅輕歌眼前一黑,感覺自己似乎三觀已經碎裂了。
“泰藍,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點私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傅輕歌騰的從座位站起,眼神不善的看著景泰藍。
景泰藍原本還沾沾自喜於自己成功轉移了目標,結果正主突如其來的一聲,讓他大感不妙,隻好硬著頭皮跟著傅輕歌走到了洗手間。
“你自己老實交代吧,最好別讓我嚴刑逼供。”傅輕歌倒也沒有如景泰藍想的那般暴跳如雷,因為他還需要景泰藍提供的工具人。
景泰藍臉色尷尬,一直朝著別處望去。
“雖然你跟冰瑜有約在先,她不能來幫你,我代替她來,你剛剛給我發這條救命的消息,可不是讓我變成你訂婚對象的新目標。”
傅輕歌見景泰藍像個鵪鶉似的,不敢吭聲,更是氣不打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