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興對自己手上這對精鐵重錘有多大威力是一清二楚,他曾經仰仗著這柄重錘正面擊敗了十來名同境界武者,也一直是他縱橫於同境的最大憑借,然而眼下竟然有人敢以肉掌硬接,真不知道是不知者不畏還是對自己有十足的把握?
任憑一個鑄骨境武者根基再厚實,他李興本身的靈力加上這重錘的質量,就不可能直接硬接。他走的路子是剛猛無巧的,追求的就是一力破萬法,除非是在力量或者是技巧上遠勝於自己,才有可能如此托大的接下他的一錘。
然而傅輕歌絕不可能有這種實力,他很清楚的感知到,他最多就是一個鑄骨境一階的武者,能夠打贏那四兄弟,一定是憑借了什麽強大的外物或者武技,就算是自己和四兄弟纏鬥,不說秒殺,也需要耗上幾分鍾的功夫,狀態絕對不是全盛之時可比的。
“喝!”李興的雙錘重重地砸了下去,他睜大了眼睛,就是為了欣賞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武者,雙手被自己的雙錘砸成肉醬的模樣,這樣會讓他感到興奮,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活了起來。
李興預想中的畫面並沒有出現,他自認為極快的一錘,根本就沒有擊中任何目標,砸在空氣中,重錘這樣的武器本身的慣性就極大,特別還是他一擊砸空了,整個人的身軀莫名其妙的向前踉蹌了幾步。
“怎麽回事?我怎麽會有一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明明就砸到了才對啊。”李興驚疑的望著自己的周身,根本就沒有看到傅輕歌的身影,接著就有一股涼意從他的頭頂升起。
是的,傅輕歌的確不在李興的身邊,可是他像是被一道莫名的力量托了起來,懸浮在李興的頭頂之上,像是魔術手段一般,瞬間移動到了李興的頭上,輕飄飄的踢出一腿,直接擊中了李興的右手手肘。
“雖然不知道你小子用了什麽鬼蜮伎倆,突然出現到了我頭頂上,但是你的攻擊不痛不癢啊,簡直跟刮痧沒什麽區別!”
李興哈哈大笑起來,不在意的抖了抖自己的右手手臂,似乎在向傅輕歌展示他的軀體宛如金石,根本不是普通的拳腳可以傷害到的。
“或許吧,那你再吃我幾腳。”傅輕歌平淡道。
傅輕歌連著出腿,不停地踢打在李興的右手上,李興第一次沒有預備,被傅輕歌偷襲得手,而傅輕歌故技重施,他早就有預備了。
“你覺得我還會上你第二次當嗎?”李興說道。
李興揮舞起大錘開始朝著如雨點一般襲來的雙腿砸去,傅輕歌在空中轉了個身,用手撐住了李興的肩膀,生生的把李興的右肩按塌了小半寸,從此獲得了足以在空中再次懸浮的反作用力。
右肩的疼痛算不上什麽,最多只是骨骼的移位,李興稍微轉動了一下肩膀,很快就恢復正常,鑄骨境早就把自身的骨骼錘煉到了渾然一體的程度,只要不是由頭到尾的損壞,都能在極短的時間內修複。
大錘再次揮舞了起來,這一次總算是正面擊中了傅輕歌,而且是毫無半分花哨的,實打實的打在了傅輕歌的左腿之上。
兩錘同時擊打於一點,李興很清楚,自己這一錘造成的力道足以活活震死一頭大象,就算是鑄骨境武者,也要吃不小的苦頭。
“你的確有兩把刷子,很可惜的是,你不能再變得更強了,得罪了珍寶閣的人,就得死在我手裡。”李興獰笑著,不停地朝著精鐵重錘中注入靈力。
“哐當。”宛如鐵錘砸到地面的聲音從接觸處傳來,李興隻覺得自己的虎口被震動的生疼,有無數道血紋裂開來,緊跟著泵出鮮血。
鐵錘砸在了傅輕歌的小腿脛骨之上,雖然聲勢浩大,但連他的褲管都沒能蹭破,更何況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呢?
這一切並沒有那麽簡單的結束,只見傅輕歌拍了拍手掌,宛如什麽機關被觸動了一般,一陣爆響的聲音傳來。
李興吃痛,慘叫一聲,這才猛然驚覺自己的右手手肘的骨骼傳來刺痛,碎裂的聲音清晰的響程徹耳膜,緊接著整隻右手紅腫發熱了起來,很顯然這是骨裂的症狀。
李興不由得大驚,自從他修習武道以來,都很少受到如此的重創,特別是在到達了鑄骨境之後,全身的骨骼都被他錘煉過了無數次,和同境界武者之間的交手,絕不可能這麽輕易地被人擊碎骨骼。
這是他們甫一交手的時候,就已經深埋下來的禍根,傅輕歌通過那輕飄飄的一腳, 將縱橫的劍氣注入到了李興的手肘之上,後來的幾次交手,都在不停地注入劍氣,最後壓死駱駝的那根稻草,就是拍在肩膀上的那一掌,正是那一掌,讓一切如同決堤一般。
“勝負已分了,如果剛剛那一腳,我踢的是你的後腦杓,裂開的不僅僅是手骨那麽簡單了。”傅輕歌兔起鶻落,一個乾淨利落的轉身,飄飄然落到了地上,並沒有繼續動手的打算。
幾顆療傷藥物被李興迅速的服下,藥效在靈力的全力催動下,被輸送到了四肢百骸,很快就生成了一團柔和的白霧,包裹住了受創的手臂骨,不停地修複著他的骨骼組織。
此時的李興隻想趕緊溜走,他哪裡能不知道傅輕歌的手段是怎麽一回事。
他之前有幸見過靈動境武者之間的交手,他們之間的武道造詣完全超乎了肉體之間能達到的層次,不單單以肉搏決定勝負,更多的還是靈力之間運用的交鋒,能夠引動自身靈力進入到對方體內,甚至能夠隨意操控,絕對是靈動境武者的手段。
李興雖然想在珍寶閣裡發光發熱,但也犯不著把自己的命也給搭進去,這個刺頭武者,誰要收拾就讓誰去吧,反正他李興不幹了。
“閣下實力強絕,是我李興看走眼了。”
李興強忍著痛楚,收起了重錘,拱手抱拳,傅輕歌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李興就頭也不回的狼狽跑開,簡直跟他來時一樣風風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