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怎麽就這麽倒霉呢?明明家族裡的其他人都是自由戀愛,而我相親也就算了,還是這種史前巨獸一樣的女人。”
景泰藍打開了洗手台的水龍頭,雙手接住一捧冷水,不停地往臉上拍著,原本因為喝酒有些發紅的臉,拍的清醒了幾分。
傅輕歌好奇的看著景泰藍,武者是不太容易喝醉的,新陳代謝遠遠強於常人,對於常人來說致死量的酒精,對於武者來說也僅僅只是喝醉而已,而景泰藍這個樣子,很顯然就是沒有運氣抵抗酒精對身體的侵蝕,可以說他是故意讓自己喝醉的。
不過也是,如果知道自己的相親對象是一個那樣的女人,還是沒有辦法逃開的相親對象,傅輕歌也會選擇大醉一場,不管那女人做什麽,他都可以假裝沒有看見。
景泰藍垂頭喪氣的模樣沒能持續多久,他就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對著鏡子勉強的笑了笑,這笑容簡直可以止孩提夜哭。
“景泰藍,你怎麽不去找你的寧家小姐,在這裡自怨自艾什麽呢?”傅輕歌一臉壞笑的從人群中鑽了出來,拍了拍景泰藍的肩膀。
“別提了,我......”
景泰藍話說到一半,突然驚覺自己的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人,他是氣穴境武者,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氣穴境武者,能夠這樣悄無聲息出現在他背後的武者,少說也是靈動境武者才是。
他猛地回過頭去,看到了傅輕歌正站在他的身後。
“為什麽不提?我覺得寧家小姐還不錯啊,長得至少也是中人之姿,除了身材比較捉急之外,人家和你門當戶對,既然你們是什麽富江市有名的武道家族,那麽強強聯合的聯姻應該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吧?”傅輕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道。
“怎麽是你?你怎麽會在路易酒吧裡?冰瑜呢?沒和你一起?”
景泰藍沒有心情理傅輕歌那幸災樂禍的話,問道。
“你是好奇寶寶嗎?一瞬間問了我四個問題。沒錯是我,來酒吧找人,冰瑜有事,她為什麽要和我在一起?”
傅輕歌從景泰藍的背後走到了他的身邊,兩人拉近距離並不是為了蔚然成風的擊劍,而是為了能夠說一些不足外人道的秘密。
“抱歉打擾了你和寧家小姐的美好約會,我現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問你。”傅輕歌說道。
景泰藍歎了口氣,說道:“你可別取笑我了,你有什麽問題快問吧,如果我再不回去,我怕那寧家的婆娘衝到這裡來找人。”
傅輕歌驚歎一聲,說道:“這可是男廁啊,你說寧家小姐會這麽彪悍直接衝進來,是不是有點誇張了?”
“哼,何止是這麽誇張?自從我和她第一次見面之後,這個女人像是著了魔一樣,認定了我是她一輩子的男人,只要我和她一起的時候,她就不允許我看任何一個女人,不準和任何一個女人搭訕......”
“這不是還挺好的,寧家小姐對愛情忠貞不渝,眼睛裡融不進一點沙子,值得托付一生啊!”傅輕歌讚歎道。
“放屁!如果要只是這樣也就算了,今天簡直是變本加厲了,剛剛在酒桌上,她不止一次暗示我,她今晚不想回家,想和我外出流浪,還說什麽如果太晚的話,可以在外面一起過夜,享受二人世界。我呸,流浪個屁,就是貪圖我的男色,對我有非分之想!”景泰藍道。
景泰藍說到這裡的時候,傅輕歌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他的眼角含著淚水,難不成這就是愛之深恨之切?又或者是對寧家小姐愛的深沉?
“你未免也太自戀了一點吧?人家就是跟你睡個素覺,
你就想這麽多有的沒的?”傅輕歌忍住笑,都快憋出內傷來了。“我尋思著你也不是潘安再世,怎麽寧家小姐對你一片情深?”傅輕歌疑惑道。
“潘安?這是誰啊?是我沒聽說過的俊男的名字?”景泰藍道。
“嗯......為了安慰你,況且算是吧。”
傅輕歌這倒是不算違心話,景泰藍的確長得唇紅齒白的,有幾分俏公子的模樣,一想到他還有一個“煞面公子”的外號,傅輕歌笑得眼淚也要止不住了。
再嬌俏的公子還不是要伏在宛如鐵塔的寧家小姐身上,嚶嚶撒嬌。
不過一想到寧家小姐的尊容,傅輕歌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五五分的身子,身體和腿的長度保持了高度的一致,粗壯如男人小腿的臂膀,雄壯如猛虎的腰身,再配上一張宛如十四五歲少女的面容,這畫面實在是太美了,應該去參加健美小姐的競選。
“你別說了別說了,我要落淚了,真的,我到現在怎麽也想不明白,這個寧家小姐到底看上我哪裡了”景泰藍哭喪著臉。
傅輕歌扶額,說道:“我現在不想管你和寧家小姐的甜蜜戀愛故事,你知不知道關於路易酒吧台柱的事情。”
“台柱?”景泰藍挑了挑眉毛,“哦,你說的是羅煙小姐?”
“廢話,不然我說的能是誰?是你魂牽夢縈的寧家小姐嗎?”
景泰藍原本消退下去的一點紅潤瞬間高漲,粗著嗓子說道:“你再跟我提那個女人,我就跟你拚命了,雖然我打不過你......”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景泰藍的氣勢顯然消退了下去,能夠悄無聲息出現在自己背後的傅輕歌,要真想乾掉自己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個羅煙小姐是怎麽回事,從哪裡冒出來的?”
傅輕歌直奔主題,因為他發現自己和景泰藍插科打諢的時間耗費了太多,正事都沒能來得及辦。
“她大概是在一個月前來到了路易酒吧,她一來到這裡,就技驚四座,順理成章地奪得了台柱的地位。”景泰藍道。
一個月前?傅輕歌皺了皺眉頭,他遇到程紫璿也不過是這幾天的事情,一個月前她就已經在這裡嶄露頭角了?
“實不相瞞,我覺得這位羅煙小姐,就像我的夢中情人一樣親切,所以你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夠讓我私下接觸到她。”傅輕歌說道。
景泰藍搖了搖頭,說道:“你這話說的,可以說整個路易酒吧的男人都跟你一個想法,都以為她是自己的夢中情人。”
“說實話,想見到她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是你想見她的話,恐怕是有點難度。”
“有點難度?”傅輕歌假裝好奇,問道。
“是的,說句難聽的話,有足夠的財力也不一定有和羅煙小姐面對面的機會,更何況你看上去好像沒什麽錢的樣子。”景泰藍直言不諱,因為他終於找到一個機會可以攻擊傅輕歌。
傅輕歌被景泰藍嗆得無從反駁,因為他說的實在是很有道理。
“這麽膚淺的嗎?台柱什麽的不應該是考察一個人的內涵嗎?”
景泰藍哈哈一笑,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傅輕歌,說道:“你以為是古時候的青樓啊?還內涵?趕緊洗洗睡了,像本公子這樣的闊二少都沒機會見到羅煙小姐。”
傅輕歌聳了聳肩,說道:“也不用說那些有的沒的了,你就告訴我,你知不知道路易酒吧的更衣室在哪裡?”
“我靠?你問我這個話幹什麽?你還有偷窺這種愛好?”景泰藍一副鄙夷的樣子看著傅輕歌。
“......”傅輕歌再次沉默了。
“我大概猜得到你是怎麽想的,你是想在第三首舞曲結束的時候,提前去更衣室等著羅煙小姐?”景泰藍說道。
傅輕歌點了點頭。
“你別想了,先不說羅煙小姐身邊有著七八名武者貼身保護,據說她本人也是一個武者,並且實力不低,應該在鑄骨境左右,你想在不引起騷動的情況見到她怕是太難了。”景泰藍道。
鑄骨境?程紫璿什麽時候變成鑄骨境武者了?
“沒關系,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告訴我怎麽去就完事了。”傅輕歌忽略了這個細節,只要能見到程紫璿,那麽一切問題自然解開。
......
路易酒吧後台,更衣室門口。
傅輕歌有些歉意的將一位男服務生放在了不惹人注意的角落裡,勉強換上了不太合身的製服,裝模作樣的在更衣室附近晃來晃去。
這裡同樣有不少男服務生在更衣,他們有著一個更合適貼切的名字,叫做少爺。
路易酒吧不只有男客,自然也有許多有錢有勢的女客,男人們需要公主的陪伴,女人們當然也需要少爺的追捧。
第三支舞曲已經結束了,按照時間來推算,再過三分鍾,羅煙,也就是程紫璿,就會出現在這裡。
傅輕歌不知道自己該問些什麽,程紫璿有著這樣的副業和愛好,本身跟他也沒啥關系,他來這裡為的只是趕緊把她帶走,去買日用品罷了。
傅輕歌實在是很難把一個什麽都不懂的程紫璿,和舞台上風光無限的羅煙聯系在一起,但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孔和身段,讓他沒法不相信她們就是同一個人。
來了,程紫璿身邊圍繞著六名彪形大漢,這些大漢們無一不是氣勢勃勃,約莫都是氣穴境七八階的武者,而程紫璿本身的實力更是讓傅輕歌大跌眼鏡,竟然來到了氣穴境圓滿。
“她什麽時候變成了氣穴境圓滿的武者?我居然一點都沒有發現?”傅輕歌深刻檢討著自己的後知後覺,眼看著程紫璿走向了女更衣室那邊,剛想要過去搭訕,就被大漢們攔住了。
“你小子幹嘛呢?新來的少爺?不經允許,任何靠近羅煙小姐的人都要按照規矩處理。”一名大漢怒聲呵斥道。
傅輕歌意識到自己太著急了,都說好奇心害死貓,隻好裝作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說道:“抱歉抱歉,我還是這麽近距離的看到羅煙小姐,有點太激動了,我保證下次不會再犯了。”
“哼,你這句話我已經聽到起繭子了,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個人跟我這麽說過了!趕緊滾去接待客人,再磨蹭下去別怪我找你的領班說道說道。”大漢得理不饒人道。
“鐵牛,別說了,請他過來。”
程紫璿的聲音從更衣室的方向傳來,聲音雖輕,但是傅輕歌聽得一清二楚,這聲音跟程紫璿平時的音色有著些許的差別,如果要比較的話,應該更加的溫柔嫵媚,也更加的成熟知性。
叫做鐵牛的保鏢聽到後,震驚的看著氣質宛若土狗的傅輕歌,驚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他平日裡見過羅煙小姐對無數的貴公子們不假以顏色,不知道有多少人窮追猛打,往她身上砸錢,但羅煙小姐一直對他們不冷不熱的,然而今天不知道她是犯了什麽病,居然對一個酒吧裡身份低微的少爺起了興趣?
“羅煙小姐,這......不合規矩吧?你是當紅的台柱,怎麽能夠和一個少爺單獨見面,這要是傳出去了,你的名聲可就不好聽了啊。”鐵牛面露難色,苦口婆心的說道。
“讓他過來,不然我就讓人事辭退你。”程紫璿冷冷的說道。
“是是是,立馬讓他過去。”六名保鏢立即讓出了一條通路。
傅輕歌微微一笑,走了進去。
鐵牛恨恨的看著傅輕歌的背影,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少爺,憑什麽能讓羅煙小姐看中?難道是自己成熟的毛腿毛手不夠有男性的魅力嗎?
女更衣室有著十來個房間,每個房間幾乎都是差不多大小的,只有程紫璿的房間,幾乎是其他房間的三倍大小。
這間更衣室的門並沒有關上,仿佛就是為傅輕歌留的門。
傅輕歌根本就不期待會看到什麽香豔的場景,他只是想搞清楚事情的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