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所能知道的信息很龐雜,如果挑取其中重要的內容來敘說的話,那就是,某樣生物在魔都山脈內部被復活了,這樣生物已經踏入了進化的領域,很快就會完成他的進化,只要它的進化完成,世界將會生活在這樣生物的陰影之下。”
許和錦嚴肅的說道,一邊傳送了一份文件給錢同洲。
“接收這份文件,這份文件有我當下觀察的一切,我現在就距離這完美生物降生的地點不遠處,好不容易找到這樣一個位置給你發訊,如果這生物進化完畢了,隨時就能夠捕捉到我的電波......”
許和錦說到這裡便停下不說了,錢同洲明白許和錦的意思,他這是用自己的生命傳遞出來的訊息。
“我明白了,老師,其他的話我說不出口,我只能祝你好運。”
許和錦苦笑一聲,不置可否,不停地傳輸著文件給錢同洲。
“老師,其他和你一起進到魔都山脈科考的隊員們呢?”
“他們?和我失散了,這裡有無數的傀儡生物,他們為了讓我傳遞這份訊息,留下來幫我抵擋那些狀似雕像的石頭巨人,這些石頭巨人至少都在鑄骨境之上......”許和錦苦笑道。
輪到錢同洲說不出話了,這些人為了這份訊息,更是在許和錦之前就已經將生命拋之腦後。熱淚從錢同洲的眼眶裡滴落下來,他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表情去面對這樣的事實,那些進入魔都山脈科考的研究員們,大都是自己極為熟稔的,幾乎就像是自己的兄弟姐妹......
許和錦似乎覺察到了錢同洲的異樣,突然開口說話了。
“我們曾經一同走過撒哈拉沙漠的無垠,也見識過巨石陣的瑰麗,更是一同研究過古代文化的玄奧。在遠古的時代,人類先賢在各種各樣強大的生物侵襲下,依舊能夠留下傳承的火種依靠的是什麽,我想你應該是清楚的吧?”
許和錦突然說出一段同他們談論的事情無關的感慨,讓錢同洲竟然有些摸不著頭腦。
“老師,你想說的是知識和智慧嗎?”錢同洲不假思索的回答。
“沒錯,我們能夠生存下來,不是因為我們的武者有多麽的強大,我們探究過的那麽多古跡,其中不乏有同武者一般的生物存在,甚至還有媲美神靈的生物,而這些生物對於靈氣的運用簡直就是得天獨厚,隨便一隻同階級的生物都抵得上數名武者。”許和錦說道。
“但是我們依舊是延續最久的種族,你知道這又是為什麽嗎?”許和錦在訊號那頭竟然笑了笑。
“正是因為我們足夠孱弱,只有孱弱者才會去使用智慧,由於軟弱到卑躬屈膝所形成的對死亡威脅的恐懼,因為恐懼我們才會去思考如何應對死亡,因為恐懼我們才會去戰勝恐懼。”
錢同洲忽然明白了許和錦的意思,有感而發。
“沒錯,我們是值得驕傲的弱者,人類的科技文化經歷了這麽多年的發展,就算是普通人,也掌握了不少足以媲美武者的力量,而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集合這些力量,以卵擊石!”許和錦又笑了起來,像是將多年深埋心中的話語宣泄出來一般暢快。
“科研人員嘛,經常性的出點什麽事情才是正常的,你說對吧?”許和錦像是寬慰錢同洲又像是寬慰自己一般,“我已經見過足夠瑰麗的東西了......”
一聲巨響從訊號那頭傳來,震耳發聵,震得錢同洲的耳膜一陣鼓蕩,就像是被細針刺出了無數孔洞一般疼痛。
許和錦的咳嗽聲從訊號的那頭傳來,斷斷續續,幾不可聞。
“接收......我發給你的......這份文件,這份文件......是我們......反敗為勝的關鍵,秘鑰是......GreatCipher......”
許和錦斷斷續續的說道,一旁還伴隨著石塊碎裂的聲音,窸窸窣窣的風聲和雨聲混雜在一塊,接著就是無限的靜默。
GreatCipher,偉大密碼,下一句是勝於利劍,是首席密碼學家Rossignols改進了法蘭西宮廷所使用的編碼字符表產生的密文形式,偉大密碼是無序的文字密碼,必須通過另一份密文相互對照,才能夠找到密文解密的辦法,而這個典故正是許和錦跟錢同洲曾經說明過的。
“許和錦老師,你是一個當之無愧的研究員,更是一個當之無愧的老師,接下來的任務,就由我為你繼續下去吧。”錢同洲雙眼通紅,看著傳送到自己手上的這份,被標記為最高機密的文件,熱淚一點一滴的滴在屏幕上,但他自己卻毫無知覺。
按部就班的打開參照的密文,錢同洲快速的解析著,然後他打開了這份文件的唯一一個文件夾,這個文件夾的名字是空白,右鍵屬性也看不到任何的信息,連文件的大小都不能確認。
接著錢同洲看到了數十張照片, 以及一些視頻的片段,這些視頻的片段斷斷續續的,讓人看不清到底是什麽,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一個人類體格的生物,長著一對遮天蔽日的黑色羽翼,羽翼張開長達十數米,上面所附著的像是鱗片一般的東西,宛如甲胄。
而照片的內容就比較耐人尋味了,一片模糊,像是被濃厚的霧氣濃罩著的平面,除了滿是顏色的像素點之外,根本不能稱之為是照片,如果說是藝術畫還比較合理,畢竟這些像素點的排布讓人根本就看不明白到底是什麽內容。
錢同洲像是被沉入了深海一般,內心一片冰寒,這是天文台的研究員們費盡心力用生命送出來的重要情報,但這情報確如此的不清不楚,除了似是而非的視頻片段,任何能夠清晰說明問題所在的有力證據都沒有,就憑這樣的資料,要想請到援手,恐怕是難於上天。
錢同洲歎了口氣,接著向下翻去,直到了最後,他看到了一個後綴為文檔的文件,點開,文檔上內容不多,只有一個名詞和兩個名字,還給出了一個訊號的頻率,似乎能從這個訊號中尋找到名字的主人。
“克倫威爾和希德嗎?”錢同洲默念一遍,打開了調頻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