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摩根在意的並不是零號的那曼妙的少女身軀,在意的是奔流向她身體裡的英靈,那閃耀著光芒的氣團,那存在著永生之謎的氣團,正在一點一滴的湧入零號的身體內。
“來啊,來啊,再用力一點,在洶湧澎湃一點!”
摩根的手指在零號的身體上狠狠地撕扯著,仿佛要在零號的身上留下印記一般,一道又一道指印留下的血痕,很快地被修複,但溢出體外的鮮血卻是留在摩根的手上,觸目驚心。
他伸出了有些發黑的舌頭,那被榨取乾的肉身,就連舌頭也變得有氣無力,摩根慢慢地舔舐的手指上的血液,那些血液像是世界上最好的治療藥一般,瞬間讓他的身體充滿生氣,乾癟的雙頰又豐滿了起來,就連臉上的皺紋也消失的七七八八,白發也隨著變色,變成了象征著年輕的黑色。
“美味,真是太美味了,妮奧芙,你也來嘗嘗吧,這神靈的味道!”摩根站起身來,將自己的寶座讓給了妮奧芙,讓妮奧芙也能夠一親零號的芳澤。
傅輕歌忍住了胸口的劇痛,用雙手捶打著氣泡,發出了如困獸一般的狂吼聲,無力痛苦,或許是之前的自己,一定會吐槽說是無能狂怒吧?但這是事實,他的確無能,沒有任何辦法改變事實,只能看著零號顫顫巍巍的橫躺在地上,發出如蚊呐一樣的哼哼聲。
零號已經失去了痛苦的感官系統,只是本能地哼叫著。
“做點什麽吧,喂?你也不想在這裡乾看著吧?”傅輕歌內心裡高喊著,“你特麽的倒是給老子破開啊!”
但是他能做什麽,他什麽都做不到,他現在能夠依靠的東西全部失去了,哪怕是以命搏命的那滴汁液也被他用掉了,那個女孩自己終究是無法拯救的。
他是誰啊?他以為自己是什麽救世主嗎?沒有人能夠受傷的世界就算存在,也不是他能夠搭建出來的。
“精彩,真的非常精彩,就算是最後一刻也不放棄,如果我是一個女孩,看到你這樣為了我拚命,我絕對會義無反顧的愛上你。”摩根撫摸著自己的臉頰,享受著青春重回己身的曼妙感覺,興奮地說道。
傅輕歌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但是這口口水並不能如他所願到達摩根的臉上。
“給爺有多遠就爬多遠!”
“神的降臨,她的榮光將會普及世人,包括你也是一樣的!我甚至有些嫉妒你了,為什麽你能夠得到神的眷戀,得到了完全鬼化的身軀,得到了同神交融的機會!”摩根的臉色從欣喜瞬間轉變為了病態的嫉妒,五官全部擠成了一團,眼珠甚至要從眼眶裡跳躍出來。
傅輕歌不明白,到底摩根所說的神是什麽樣的存在,到底是為了什麽目的而將它創造出來。
“神?你說的神,就是那個只能蜷縮在角落裡孤苦無依的女孩嗎?那還真是有夠好笑的,你希望這樣的女孩能做什麽?恐怕她連照顧自己都做不好吧?”傅輕歌此刻能夠想到的挖苦對方的語句,也是那麽的無力。
“你錯了,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嗎?人力不可及之事很多,但那是因為我們的時間太過稀缺,如果有著足夠漫長的生命,我們就能夠在武道中更進一步,觸摸到終極的武道,做到更多不可能之事!”
摩根笑著,妮奧芙同樣妖冶地笑著,就像是在嘲諷傅輕歌一般。
“看到了嗎,我的生命,在接觸了神之後,重新煥發過來,所有忠於我們的人,都能夠接受她的恩澤,她不僅僅有著永生的力量,還有著足以媲美天人境武者的力量,任何武者在她面前不值一曬,我們‘新人類’終究要統治這個世界!”
張狂的誓言,即將成真的話語,這歷史性的一幕在傅輕歌的面前拉開了序幕,他或許就是新生神話的見證者,在這漫無天地的雨夜裡,迎接著聖誕!
“這場雨是英靈引來的,蘇醒之鍾也是他敲響的,我們只不過將歷史的車輪向前推動而已!”摩根慷慨激昂,一個謀取世界的野心家的確配得上這樣的台詞。
“所以,在這漫天的細雨裡,他迎著自己無盡的生命走向了終點,迎來了新生,有什麽不對嗎?你為什麽想要阻止?”
摩根震耳發聵的聲音,讓傅輕歌的意志隨之顫動了起來,傅輕歌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想法是否背離了這個世界真正的進程。
或許,在這個武者的世界裡,這樣的事情本該如此發生。
“呵......這只不過是你自己的妄想罷了,沒有人願意承認你所向往的那個新世界,所有的詞令,只不過是為了掩蓋你那卑微如螻蟻一般的祈願,你只不過是想有著無盡綿長的生命,卻要為自己披上那麽一件華麗的謀取世界的外衣!”傅輕歌低聲說道,聲音雖小,但依然清晰的傳遞到了摩根和妮奧芙的耳朵裡。
“看清楚吧,這是不可阻止的,未來!”
此時零號身邊的金色氣霧已經被她吸收完畢,她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就像是新生兒一般光滑的肌膚,在雨水的浸染下竟然散發著縷縷的幽香,像是玫瑰洗浴露一般的清香,她的眼神不再無神,而是清澈明亮, 在這雨夜裡散發著無與倫比的絕美。
困住傅輕歌的氣泡也很是時候的碎開了,傅輕歌掉落在地,向前翻滾了數圈,正好來到了零號的身前。
羽翼綻開,那像是天使一般的翅膀,卻是滿是陰霾的黑色,片刻後,羽翼將零號包裹起來,低低的啜泣聲從裡頭傳來。
“如孩提一般的啼哭聲啊!太美妙了,太美妙了!”摩根恨不得奔向零號,展開他的雙手狠狠地擁抱著她。
羽翼再次重新展開,黑色的鱗片布滿了她的身軀,魔物和人類的完美結合,有著不老不死,無與倫比偉力的神,在此刻誕生了。
眼神重新變得決絕,清澈明亮的瞳孔裡散發著是對生命的蔑視,而不是那個傅輕歌曾經熟悉的,對魔物憐憫而又溫柔的女孩。
雨下的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