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看著躺在地上掙扎著想要起身的妮奧芙,歎了口氣,伸出手慈愛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像是神憐憫可憐的世人那般,眼神中滿是溫柔和鼓勵。
“你很努力了,妮奧芙,好好休息,接下來就是我該做的事情了。”
黑色權杖在摩根的驅使下,輕輕地敲了敲地面,傳來了細微的咚咚響聲,純白色的圓珠盛放出萬道亮光,包圍著妮奧芙那被烈陽之雷刺穿的傷口,慢慢地為其修複著,同時摩根一隻手抓住了那根雷槍,緩緩地向外拔。
這兩人是瘋了嗎?傅輕歌皺著眉頭看著妮奧芙和摩根。
現在都是什麽年代了,一點醫療知識都沒有的嗎?如果沒有進行麻醉止血的手段,硬生生的把雷槍取出來,只會讓身體艱難恢復的平衡瞬間破壞,會在短時間內大量出血並且導致死亡。
“感人至深的戲碼,你們的封印矩陣為什麽不繼續使用?讓我看看你們到底想要如何封印我!”烈陽之雷再現,帕米修斯高聲吼道。
“封印矩陣?”唐小豆遲疑的看了一眼蘇慕雲,仿佛在向他求證帕米修斯所說的真實性。
“如果按照一般的矩陣術式來說,妮奧芙和摩根兩人繪製的陣紋確實是封印矩陣,而封印的目標就是帕米修斯。”
蘇慕雲閉眼沉思了片刻,接著說道:“只不過被封印的目標越強大,矩陣的功能就越不單純......具體是怎麽樣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既然我們出去的門扉消失了,不如在這裡把這場好戲看完。”
“咳咳咳......”
妮奧芙清脆的咳嗽聲響起,本該是天雷交加的盛大場面,但在此刻卻是寂然無聲,摩根和帕米修斯兩人互相對峙著,沒有人先出手,連妮奧芙微弱的喘息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英靈之力,咳咳......果然不同凡響,也不枉費我們追求了這麽久。”妮奧芙一邊咳嗽著,一邊用手撐著地面,但她的身體被烈陽之雷釘在了地面上,就是想釘子楔入木板一樣牢固,難以挪動分毫。
“如果我的烈陽之雷是那麽容易脫離的,那麽我帕米修斯之名在今日就自行銷毀!”
帕米修斯對自己的武技充滿了絕對的自信,跨越數萬年的智慧凝聚而成的威能,豈是一個年紀看上去只有十六七的少女能夠阻擋的,妮奧芙能夠保住自己現在不立馬死去,已然足以自傲了。
“不,我沒有打算掙脫,再強的武技在失去了釋放者的維持,就會自然而然的消散,除非是某種特定的武技......咳咳,所以,我並不是掙扎著要脫離,而是為了能夠直起身子來,為你送葬!”
如森羅地獄一般冷冽的話語從妮奧芙這個妖豔的少女口中說出,黑裙上的斑斑血跡染紅了她周身的空間,讓妮奧芙看上去像是一朵開在鮮血之上的黑色花朵,決絕而淒美。
“呵呵,你們人數最多,卻不是我一合之敵。眾人中最強的不過你們兩人,你們身後的烏合之眾雖然有著我所忌憚的力量,但比起這道力量能夠威脅的程度,你們加起來還是遠遠不夠的!”
帕米修斯掌握了絕對的主動,他又再次變成了傅輕歌第一次所見時,那不可一世的模樣,氣吞萬裡山河。
“是嗎?嘻嘻嘻。”妮奧芙原本被雷槍貫穿痛苦的面容瞬間反轉,帶著詭異的笑容,嘴角幾乎都要將整個臉頰佔滿,仿佛在用盡全身力氣嘲諷著那個自以為掌控一切的帕米修斯。
“你好好看看你自己的周圍吧!”妮奧芙高聲尖叫著,伸出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帕米修斯身後的那片空間,發出了陰惻惻的笑聲。
“奇怪,帕米修斯的背後怎麽多出了那麽多的黑色鎖鏈?”唐小豆驚呼出聲。“這些鎖鏈就像是從帕米修斯召喚的烏雲中伸出的一般,仿佛和烏雲是同為一體的東西,但事實上並不是這樣,它總給我很不安的感覺。”
“不,那不是帕米修斯自己製造出來的靈氣鎖鏈,那是,妮奧芙純白十字轉化成的鎖鏈!”
蘇慕雲低聲說道,心中的訝異已經難以抑製,打一開始,妮奧芙的目的就不是為了接下帕米修斯的武技烈陽之雷,而是為了讓自己的純白十字,配合著封印矩陣形成鎖鏈。
“不可思議,他們居然想要封印英靈!”蘇慕雲做出了他的決斷。
傅輕歌自然是聽到了妮奧芙所說的話語,趕忙抬頭望去,森然冷冽的黑色金屬色澤,藏匿在烏雲內的黑色鎖鏈破空而出,萬道鎖鏈同時如怒龍出海一般,奔向了浮在雲端的帕米修斯,形成了一個絕對的空間,形成了一個鎖鏈鐵球,鎖鏈之間的縫隙根本不足以讓人看到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只能隱隱聽到雷鳴電閃之聲不停地響徹。
“糟了!”帕米修斯怒喝道,“TimeUp!”
鐵鏈的移動軌跡漸漸地減緩,就像是掉入了濃稠的液體中,它們的異動漸漸的變緩,眾人也感受到了時間的流淌在此刻驟停,呼吸都變得像是一種奢侈,一吐一吸之間像是被注入了十成十的惰性氣體。
“讚頌吧,高歌吧,為了我們偉大的進化!”摩根揮舞著黑色權杖,那些鎖鏈如臂指使一般,隨著他揮舞的軌跡漸漸縮小,鎖鏈鐵球一點一點的縮小擠壓,慢慢地擠壓著帕米修斯在其中的活動空間!
妮奧芙仿佛恢復了全身的氣力一般,倏忽地站起身來,她胸前的那根熾烈長槍在鎖鏈黑球捆縛住帕米修斯的那刻,便消失無蹤,如果不是她胸前那完全透過的傷口,幾乎能夠看到內部的身體構造,傅輕歌甚至不敢相信,妮奧芙是一個將死之人!
“咳咳......我們的聖子,是時候出現了!”妮奧芙像是歌唱著什麽一般,高歌著一段難以言喻的詞令。
一個淡淡的光影從陰暗中浮現出來,那是一個長發如瀑的女孩,她的眼神空洞,好像失去了靈魂一般。
“林若溪?不,這是零號!”傅輕歌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