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軒逃進山林後一陣狂奔,絲毫不停,或許是因為修煉了琉璃訣的緣故,他現在的體能當真不錯,在山林奔逃了好一陣,從東邊出了山林,又在荒野之中奔逃,然後上了小路,從小路又上了官道,最後回到縣城裡。
這一路奔逃,足有一個時辰,期間他數次回頭觀望,並未發現後面有人追來,可他還是不停地跑,沒辦法啊,他怕死啊,小命要緊啊。
進了城,他總算安心了,氣喘如牛地停下來,回想剛才的驚險畫面,由於當時太過混亂,他只看到龍天賜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砸中了頭部,然後倒地,至於是被什麽砸中,那東西又是從哪裡飛過來,還真沒主意,或許是屋頂的瓦片。
休息了好久,衛軒總算緩過氣來,回家,他現在就想回到家中好好休息一下,剛才狂奔了那麽久,現在停下來,忽然感覺好疲憊。
衛軒回到家中,並未把自己今天的遭遇告訴李青他們,唯有申一花格外細心,發現衛軒神色不對,而且滿頭是汗,便擔心問道:“公子,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衛軒當然不願讓她擔心,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搖頭道:“沒什麽事,別多想。”說罷回房睡覺去了。
衛軒一覺睡了大半天,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他起來之後,就到院子裡練功,先練拳腳,再練刀劍。
起初大家也沒在意,畢竟平時衛軒也偶爾在院子裡練一會兒,不是什麽稀奇事,可是漸漸地,申一花發現不對了,今天衛軒練功有點玩命,一刻都不停地在那練,都已經持續一個半時辰了,天都黑了,還在練。
申一花只能喊來李青和郭淮,讓他們去勸衛軒停下。
李青和郭淮在一旁看了許久,也發現今天的衛軒不太對勁,李青道:“大人,歇一歇吧。”
“不用。”衛軒淡然回了一句,繼續“唰唰唰”地不斷揮刀。
李青和郭淮在旁又等了許久,苦勸無用,二人對視了一眼,一左一右上前,奇快無比,同時製住衛軒的雙手。
衛軒頓時動憚不得,蹙眉望著他們,問道:“你們做什麽?”
李青挑了挑眉,道:“練武之道,張弛有度。”
郭淮接話:“欲速則反滯。”
然後二人同時道:“歇一歇吧。”
二人一左一右架著衛軒,直接走向書房。
“喂!喂!喂!你們兩個!做什麽,要造反麽?”衛軒大聲抗議,然而似乎沒什麽效果。
進了書房,李青和郭淮把他放在座椅上,然後退後兩步,李青道:“大人,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郭淮則道:“大人您今天一天都怪怪的,平時你從來不在白天睡覺的,練功也不會在日落時分練功,而且還一下練這麽久。”
衛軒聞言不禁暗自歎息,他們關心自己,說實話,他心裡還是很覺欣慰的。
沉默良久,衛軒終於決定說出實情,道:“今天我遇到伏擊了。”
李青和郭淮聞言一驚,異口同聲問:“是誰?”
衛軒道:“是龍天賜,就在我去縣衙的路上,他們一個七個人,先用麻袋從後方套住我,將我打暈,弄出城,準備在一個小破廟裡殺了我……”
衛軒將今天的遭遇詳細說了出來,李青和郭淮聽得也是心驚肉跳,郭淮聽完,不禁喃喃:“難怪大人您這麽刻苦練功,原來是怕以後再遇到如此情況,便於自救。”
李青則道:“大人您不必擔心,以後我寸步不離地保護你,
當然了,你若是要練功,我和郭淮都可以幫你。” 郭淮觀察仔細,忽然道:“大人當真有點讓郭淮吃驚,方才苦練了那麽久,忽然停下,也不見你如何喘息。”
李青聞言也是一愣,疑惑地望著衛軒,果然只看到衛軒滿頭大汗,卻不見衛軒喘粗氣,不禁訝問:“大人你……練過內功吐納之術?”
衛軒沒想到他們會忽然注意到這個,他也不便向他們解釋琉璃珠的事,便隨口胡謅道:“嗯……其實我以前遇到過一個道士,他傳了我一個吐納之法,我一直照著練,就感覺自己比以前力氣大很多,耐力也有所增長。”
郭淮聞言驚喜道:“大人,奇遇啊,您這可是大造化,那道士定是世外高人,我當年為了求師父教我吐納之法,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過了片刻,衛軒忽然道:“龍天賜今天刺殺我的事,不能就如此了結,但我又沒證據,李青,明日起,你盯緊了龍府,但凡他們有什麽行動,我要第一時間知道,他們現在沒靠山了,一旦他們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我就把龍家一鍋端掉。”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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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龍向峰帶著自家的所有護院打著火把連夜趕路,他要去長寧縣,找他的兒子,他今天下午的時候發現龍向峰出去了,他派人在城內四處尋找,也沒找到,傍晚時分,他去詢問城門守衛,守衛告訴他,龍天賜今天早上出城去了。
龍向峰這下著急了,眼看都快關城門了,龍天賜還不回來,他真怕龍天賜是去長寧縣報仇去了,他把家裡的所有護院叫上,在城門關閉前的最後一刻出城,打算去長寧縣。
趕了一夜的路,龍向峰到了長寧縣,去萬府求見現在的土司,萬青雲。
萬青雲很難得地接見了他,但是卻十分倨傲,言語上處處侮辱龍向峰,龍向峰為了尋回兒子,只能忍氣吞聲,甚至可以說是低聲下氣,最後萬青雲告訴他,龍天賜根本沒來萬府。
龍向峰不甘心,出了萬府之後又四處打聽了一番,還去問了城門守衛,最終確定,龍天賜確實沒有來長寧縣,於是他又急匆匆地趕回南溪縣。
眼看離南溪縣不遠了,而距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龍向峰便打算帶著手下們去附近的破廟裡休息一會兒, 畢竟他們奔走了一天一夜,很累了。
然而才靠近破廟,破廟裡便有一堆烏鴉被驚飛,發出呱呱聲響,嚇了他們一跳。
待他們進了破廟,沒過多久,廟裡便傳來了龍向峰的哭喊聲:“天賜!天賜……我的兒啊……”
龍向峰抱著龍天賜的屍體一頓嚎哭,其余人都不敢靠近,因為龍天賜的屍體被烏鴉啄得面目全非,而且還隱有異味傳來,龍向峰之所以能認出自己的兒子,是因為龍天賜的衣衫和隨身之物。
龍向峰傷心欲絕,一大把年紀了,哭得好似一個孩子,終於,天亮了,龍向峰也哭夠了,命人拆下破廟的門板,將龍天賜的屍體抬起,準備回城去。
忽然,有個護院驚道:“大人,這裡有個令牌。”說著從滿地的乾草裡撿起了一塊銅質令牌,遞給龍向峰。
龍向峰接過令牌,定睛一看,頓時渾身劇震,眯起雙眼,咬牙切齒道:“衛軒……”
龍向峰帶著眾人抬著龍天賜的屍體,怒氣衝衝地回到南溪縣。
一個時辰後,龍向峰命人抬上龍天賜的屍體,直奔縣衙,擊鼓,告狀,狀告衛軒,謀害他親子龍天賜。
因為龍向峰手持衛軒的令牌,算是物證,周文宏不得不傳衛軒上堂來。
雙方對簿公堂,而龍向峰又手持證據,衛軒又沒有不在場證明,情勢對衛軒十分不利,而且最重要的是周文宏早就想對付衛軒了,由於衛軒不承認,此案一時間也審不出結果,周文宏下令先把衛軒收押大牢,改日再審此案,衛軒便被關進了大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