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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漢》第17零章 辨王子(3)
已經深沉,烏雲遮住了月亮,顯得有些陰森。

 幾乎是在同時,很多地方都發出了同一句歎息:怎地那董家子,就不能安分些呢?

 高望,堂堂中常侍,居然被梟首示眾。

 有暗自鼓掌叫好的人,有痛罵董俷不知死活的人,還有一些人,則幸災樂禍。

 “張大人,這董家子是什麽意思?在想我們挑釁嗎?”

 十常侍中的宋典,振臂叫喊:“高望不能就這麽死了,我們應該給那薰家子一點顏色。”

 房間裡還坐著很多人,卻都是沒有接口。

 高望,雖然名列十常侍之一,可說穿了張讓等人還真看不上他。不過是靠著何皇后狐假虎威,沒看見皇上和何皇后都沒有站出來說話,那不是擺明了,殺就殺了。

 張讓、趙忠和畢嵐等人,其實在十常侍當中自有一個小*。

 特別是封諝和徐奉的事情發生以後,對於十常侍中的其他人,懷有非常深的戒備。

 在他們看來,高望的死是咎由自取。

 早就已經提醒過了,那董家子是個蠻子,很執拗的家夥,還偏偏跑軍營裡囂張。難道這狗東西不知道,如今在陽城內最有資格囂張的人,怕就是那個董俷董西平。

 天意都說了,董俷與漢帝,如周文王之雷震子!

 雖然都知道這天意十有是蔡等一乾東觀學子搞出來地東西。可你還就是不能反駁。反駁了,那就是不讓漢帝做聖君,不讓漢帝做聖君,那就是說漢帝是昏君。張讓等人對於這種搞七撚三的勾當很熟悉,甚至學子們要想鬥嘴,死人都能說活。

 “宋典,那你說我們該怎麽給他點顏色呢?”

 趙忠不太高興,家裡還擺著董俷讓家俬坊送過去的一套黃梨木家具,裡面可是裝滿了金子。粗略計算,少說也有三百金。看張讓和畢嵐等人的模樣。只怕也收了好處。

 其實,在十常侍之中真正拿大主意的,無非只有四個人。

 張讓、趙忠、畢嵐和段珪。其中,段珪是名義上的長樂宮中常侍,屬於何皇后的人。

 至於其他人,也有親疏。

 就好像高望啊。宋典啊,韓啊,這些人都只是掛著十常侍的名號,沒甚大權。

 有道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張讓這些人貪得無厭也好。橫行霸道也罷。可有一點非常好。

 你給我好處,我就幫你。你敬我一分。很好。那我就還你一分,大家好好相處。有好事我念著你,當然如果你真的倒霉了,對不起,我不會幫忙,說不定還會落井下石。

 宋典說:“怎麽著都好,只要讓他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

 段珪摸著一枚翠綠色地玉扳指,頭也不抬的問道:“那你說說,這是誰的地盤呢?”

 此人和張讓等人的喜好不同,酷愛美玉。

 故而董卓命人從西域采集了上等的和田玉,由陽的巧匠加工,在送到段珪手裡。

 宋典一怔,“這個……”

 張讓站起來,歎了一口氣:“這大內深宮,是皇上地地盤。宋典,我警告你,莫要想什麽歪點子。薰家子可不是那些士子,和你講道理,一切按照正經的途徑來。他生於西北,是個蠻子。那執拗勁兒發作了,天王老子都不顧,別忘了太學院的那些人是怎麽死的。闖那麽大的禍都能活下來,你自己掂量後果,惹他會怎麽樣。”

 宋典就是傻子,也看出來了。

 張讓這是拿了人家地好處啊……

 何止張讓,這屋子裡地人,只怕有一半以上,都得了好處。

 好像他這種看似風光,實際上沒有一天權利地中常侍,人家董俷還看不上眼兒呢。

 頹然坐下,念叨著:“難不成就這麽算了?”

 “算不算的,不是你說,也不是我說,而是皇上和皇后決定。沒看見,上面地幾位都沒動靜,你還想怎麽樣?大家共事多年,都是為皇上效力,該說地我都已經說了,怎麽辦你自己決定。反正這件事,皇上不開口,我們就動不得那董家子。”

 以前你們索要賄賂的時候,怎麽沒見拿皇上說事?

 宋典無比氣憤,可是又無可奈何。誰讓他只是沒有張讓等人地那般權勢,心裡就算是有火氣,也只能壓著。等什麽時候張讓想收拾董俷了,自己再跳出來說話吧。

 送走了一乾人等,屋子裡只剩下張讓四人。

 “讓翁,你看……”

 “嵐翁,莫要再說了。高望他們有時候看不清楚形式,純屬自己找死。沒看見那薰家子聖眷正隆嗎?跑軍營裡找死,那董家子是在學周亞夫,而皇上也正想著要收攏兵權,需要的就是能帶兵的人……殺了個高望算什麽,估計皇上高興還來不及呢。”

 “可我看宋典那家夥,有點不服氣啊!”

 張讓冷冷一笑,“不聽話,那就讓他去碰個頭破血流吧,到時候自然就能明白。”

 “宋典近來和大將軍走的很近啊!”

 段珪沒由來的說了一句,“最近出入長樂宮,可是比我都還要勤快呢。我看這小子用不了多久,就要高升了。到時候,能不能聽我們的話,都還是不一定呢。”

 趙忠猛然抬頭,盯著段珪。

 而段珪卻把玩著他的扳指,好像這世上,再也沒有什麽東西能比這扳指更吸引他。

 “讓翁,外面盛傳十常侍,十二個人,恐怕太多了吧。”

 張讓面無表情,卻發出一陣笑聲,就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鴨。難聽極了。

 

 薰俷放下了手裡那厚厚地一摞紙張,用力伸了一個懶腰。

 紙張上寫的,全都是陽大大小小權貴的各種喜好,就連那太傅袁的名字也列入其中。

 “這個班咫,還真是好本

 ”

 蔡>..喜好,了不起。”

 “了不起嗎?”

 薰俷笑道:“你可要小心一些,這家夥連大將軍府裡的事情都能打聽出來,保不住你和綠兒那一天……”

 薰綠臉一紅,怒道:“他敢。我就閹了他!”

 說完,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阿醜,看你這兩日愁眉不展,究竟是在煩什麽呢?”

 薰俷歎了口氣,“還能煩什麽,咱們家的一個。還有大內深宮裡的一個,都夠煩的。”

 “是沙沙嗎?”

 “是啊,沙沙好像個悶葫蘆似的,怎麽問他也不說。他不說,我就不好辦……你也知道。甘夫人如果是雲英未嫁之身。那一切都好說。可她偏偏是劉備地妻室。劉備又是盧植大人的學生,而盧大人和嶽丈的關系又那麽好。還真的是有點不好辦啊。”

 蔡>~.

 沒錯,在這方面沙摩柯好像的確是屬於悶騷型的。每天甘夫人清掃夾道。他就在牆頭上觀望,沒事兒地時候和蔡>+夫人雖說是小家碧玉的出身,可學識上還是非常不錯。而沙摩柯呢,就會跑進跑出的,活像個孩子一樣。

 偶爾甘夫人朝他笑了一笑,沙摩柯就會幸福大半天。

 典型墮入情網中的大男孩兒,偏偏又不肯把心思說出來,弄的董俷是非常頭疼。

 蔡>_把甘夫人給沙沙,實在有點……阿醜,你實話實說,你有沒有對甘夫人動過心思?”

 薰俷連忙捂住了蔡>

 “這種事情可不要瞎說。否則讓沙沙聽到了,萬一有什麽誤會可不好。甘夫人很漂亮,可是我已經有姐姐和綠兒,再也容不下別地女人了,以後莫要再說這種話。“

 心裡甜滋滋的,蔡>~

 “沙沙地事情解決了,那辨王子怎麽辦?”

 “辨王子?”

 蔡>~

 薰俷歎了口氣,“辨王子典型是屬於那種長期承受太大壓力,並且他人對他的苛責太重,以至於信心完全喪失,甚至有一點抑鬱地狀況。他心事藏的很深,又不肯和別人交流。在軍營裡呆了幾天,基本上是不怎麽說話,這樣下去,遲早崩潰。”

 蔡>~俷中的意思。

 “那怎麽辦?”

 “要讓他加入啊……否則就算是天天來報到,還是遊離於人群之外,沒什麽用處。”

 “那怎麽要他加入?”

 “我……不知道。讓他去操演,一炷香就可以把他操翻。真刀真槍的訓練,傷了他也不好,皇后肯定會和我拚命。關鍵是在於,要改變他,還要讓皇上不在意。這就是班咫的明交大將軍,暗結皇上的策略。說起來容易,可要做起來,真難啊。”

 別看蔡>(

 劉辨的症狀,在現代醫學來解釋的話,就是心理疾病。可在三國時代,又去何處找心理醫生呢?

 薰俷當務之急,是要讓劉辨能敞開胸懷。

 可從小受到的壓抑,又怎麽可能是一下子能夠解得開?

 薰俷不是心理醫生,所能做的也只是盡量讓劉辨能像正常人一樣的玩耍。但最大的問題是在於,普通孩子的遊戲對於劉辨來說是不行的,他是皇子,要有威嚴。

 設計一個威嚴和娛樂並重的遊戲,其實並不容易。

 薰俷也不是個百事通,對此道更談不上了解。心煩意亂之下,他讓蔡和綠兒先去休息,一個人在院子裡打轉,不知不覺的向前院的校場走去。

 其實,劉辨是個很不錯的家夥,至少董俷是這麽覺得。

 性格是不甚剛強,在混亂的時代中,絕對不可能成為一個英主。但這並不能掩飾他的有點,很聰明,同時也有股子韌性。至少每天陪著他觀摩操演,就不是什麽人都能堅持下來。

 在董俷心裡,歷史上的劉辨被董卓廢掉,並且死於姐夫李儒之手。

 而在這一世,董俷不希望劉辨死掉。因為在他看來,劉辨不死,就能讓老爹少寫麻煩。

 可如何作為呢?

 薰俷撓著頭,走進了校場。

 已經是半夜了,校場中還有人在練武。

 沙摩柯光著膀子,一身子肉好像鐵塊一樣的結識。他騎在馬上,手舞鐵蒺藜骨朵,不時發出一兩聲虎吼。董俷也沒有打攪,而是坐在旁邊觀看,很無聊的,順手抓起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 猛然站起來說:“三弟,小心了……看招!”

 石頭脫手飛出,沙摩柯哈哈大笑,“二哥,區區小技,看我破掉你的招數……”

 說著話,鐵蒺藜骨朵磕在了石頭上,掉在地面。

 而沙摩柯單臂掄起鐵蒺藜骨朵,策馬飛出,從地面上把那塊石頭敲起來,飛向了董俷。

 薰俷順勢一躲,石頭落在了地上。

 腦海中靈光一閃,似乎有了什麽主意。

 而沙摩柯笑道:“二哥,我這一招怎麽樣?”

 “啊,不錯,不錯……沙沙,你可真*是個天才,我愛死了,哈哈哈,就是這個,我知道了!”

 薰俷說完,手舞足蹈的跑出了校場。

 沙摩柯呆呆的站在校場中間,喃喃自語道:“二哥說我是天才?我,我幹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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