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鋼鐵都市,馬路邊的隔離欄被雕刻成小小的獬豸模樣,路上盡是身著漢服的行人,不多時也有穿著蒙古風格的袍子或是十分正式的西裝的人出現,由於正值夏日,一些漢服也是在布料上節約了點,引的一名老人大為不悅,嘴裡也是文縐縐的諷刺了起來。
幾名女子遠遠的就避開了路上的老人,到時候被數落了也沒處說理去,就是惹來巡城吏,也拿這些頑固的老人沒辦法,只能是避開。
馬路上正在堵車,一輛輛風格華麗的汽車堵在路上,不時有人從車裡探出頭來往前喝罵幾句。
紅木邊框的落地窗前,一身道袍看似仙風道骨的李維站在那裡,看著樓下如螞蟻般的汽車與行人,手中托著一個小小的玉杯,趁裡面的茶水還有些余溫,李維一口將其飲盡,拿著空杯子把玩了起來。
裝飾華麗的房間,茶幾是金絲檀木,個頭不小,是就著樹原本的外形雕刻的,外表有些扭曲蜿蜒,地板是木質的,什麽木料李維不知道,沙發邊上擺著一張藤椅,一個老人坐在明顯的主位把玩著手裡的拐杖,油光水滑的拐杖上刻的是玄武,蜿蜒的蛇沿著拐杖盤上了拐杖的把手處。
“劉老太公,您還真是偏愛這藤椅啊。”
李維把玉杯放在茶幾上,整個人靠在了沙發上,身上的藍色道袍顯得有些寬松。
“人老了,就是偏愛這些物件,這沙發,老夫我坐不慣,是專門放在這兒招待你們這些年輕人的。”
老人和藹的笑了笑,雖然一身精氣神看不出老態,但在座的人都知道面前的老者已經是近百歲了。
“老太公,這次您召集我們......可是有什麽事要我們去辦?”
一個光頭壯漢有些疑惑的扣了扣腦袋,有些不解的問道,他們在座的除老者之外得有近十人,且都是受了老人的恩惠,但壯漢不願意客套下去了,開門見山的想要知道老者的意圖。
周圍的男男女女也都是想要知道老者的意圖,他們都是有些本事的人,雖然不說以一敵百,但以一敵十也不是沒可能,一些人想要盡快還了老者的情,而另一些人想的是幫恩人辦事。
見周圍的目光聚攏在他身上,老者略微沉吟之後拍拍手掌,嬌俏的侍女端著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走進了房間,一名看著十分憨厚,留一頭短寸的精壯年輕人見狀接過了托盤,恭敬的送到了老者面前。
“老太公。”
“嗯,好孩子。”
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托盤,老者滿意的點了點頭,本就端正的身體更加的直了,略有些顫抖的手一把扯開了上面蓋著的布,一個青銅鑄造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司南呈現在眾人眼前。
離老者最近的李維先坐不住了,忍不住身子往前傾,想要看看這司南有何奇特之處,能讓老者召集這麽多人。
沒看出個名堂的李維最終還是放棄了,轉頭有些不解的看向老者說道:“劉老太公,這司南......”
老者呵呵一笑,伸手示意李維莫要急躁後說道:“這司南啊,是我前些日子從一地攤上淘來的!”
“老太公這般莫不是....”
“誒!莫要亂講,隨著老太公的意思。”
“地攤......”
周圍的竊竊私語並不能干擾老者的興致,只是看著這司南老者似乎有些沮喪,只是從桌下取來一小盒,在眾人面前打開後,裡面是一小盒銀針。
“靈宇啊,取你之血往司南的杓子裡滴......”
靈宇是李維的字,
老人一向這麽叫他,而李維也不含糊,取出銀針就往手指上扎! 一滴鮮血從李維的手指上落入司南之中,隨後詭異的一幕卻是讓四周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往近湊了幾步。
血液滲入了司南之內!
暗紅的光芒從中泛起,淡薄詭異的灰色霧氣更是環繞在司南周圍,在老者激動狂喜的目光之中,司南浮空而起,上面的杓子直挺的旋轉起來,最後指向了一個方向!
正好站在那個方向的李維下意識躲開往那兒看去,一棟高樓矗立在那兒。
似乎是明白了什麽,周圍的人湊的更近了,半晌之後司南依舊懸浮在半空中,李維終於是忍不住開口道:“老太公......這......您覺得這玩意是什麽?”
“不!不是這玩意!是這玩意兒指的方向有什麽!”
光頭壯漢看著司南的目光有些魔怔,但還是替李維補上了一句。
依舊坐在藤椅上的老者長出了一口氣,隨後的言語頗有些捶胸頓足的意味在裡面。
“不知道哇!老夫不知道裡面有些什麽!但老夫叫你們來!就是想知道!這司南......背後到底有什麽!”
老者圓瞪的眼睛有幾分瘋狂的意味在裡面,而在座的所有人都已經知道,老者這般召集所有人過來不可能就是為了用一手高端的戲法耍弄他們,那這司南......不是凡物!
一時間所有人看著老者的眼神變了,本來只是耐著性子聽老者說話的人也是聚精會神,想要聽聽老者接下來要說什麽,他們想知道更多關於這個司南的信息。
與老者最為親近的李維最先開口問道:“劉公......關於這司南所指,您剛才說裡面?什麽裡面?”
“老夫就是知道了地方,才叫你們過來的, 但是這司南所指......。”
“劉公可直接道來,我等盡皆受盡劉公恩惠,不論是何地,這司南背後之事物我等都能替劉公取來。”
在座的人也算是有些本事,但這司南之上的異象已經是超出在座所有人的理解,這般玄妙的事物即使是以李維修了十幾年道的心境都是動蕩不已,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這背後的秘聞.......
伸出手輕觸了散發著黑霧的司南底座,老者似乎是喃喃自語的說著:“是一座墓!古墓,不知什麽年歲的古墓......探出來時我就知道!裡面絕對有東西!不得了的東西......這司南,這司南就是裡面出來的!或者是早先留下來的!仙人手段!仙家手段......”
“......”
沒人說話,他們知道老者說的話多有臆想,但這司南之上暗紅血光依舊閃耀,而司南的指向依舊沒有半分動搖,似乎在證實老者的言語。
沒有人曾經見過這般......玄奇的物品,甚至有些人都開始回想自己年少時聽過的那些傳說,看看能不能與這司南搭上關系。
似乎是一滴血不能維持太久,老者一把緊緊抓住搖搖欲墜的青銅杓子,帶著幾分瘋狂的說道:“老夫要你們進入古墓!帶著老夫一起進去!”
“這......”
“我願助老太公!”
流著短寸的樸實年輕人開口了,稀稀拉拉的應和之聲也是在會客廳中響起,本來沉寂的幾分變得濃稠且複雜起來,各種心思流竄在留有余光的司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