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的小路上,一夥士兵正在警戒著,一名騎士牽著自己的戰馬,抹了一把地上乾涸的血液後對著馬上穿著華麗金飾鎧甲的貴族低頭一禮。
“大人......”
馬上的貴族左右看了看,周圍的一些士兵正在努力搜尋可能存在的敵人,畢竟行軍路上突然出現大片的血跡,無論如何都是要仔細搜查一番的。
“有找到什麽嗎?屍體之類的。”
“沒有,大人,但是一名士兵發現了幾柄武器,都是短劍戰錘之類的,上面還有我們王國的標志。”
“哦?那麽我們停下來搜查一下吧,畢竟是我們王國的武器,派出斥候看看附近有沒有屍體之類的,如果是我們的人被襲擊了.......那就有點樂子了......”
隨著一些斥候分散開,本來列隊的士兵們也是隱隱圍著中間的一眾貴族騎士形成了一個圈。
百多名士兵忽然得了休息的空閑,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但還算有些軍事素質,至少武器沒有離手。
而正中間的貴族拉起面甲也是松了一口氣,戰爭期間自然是不能松懈,行軍之時鎧甲不離身,安全的同時卻是讓人有諸多不適。
就在他想著為什麽元帥忽然命令他脫離埋伏的位置前往邊境軍營時,一聲慘叫與馬嘶聲一起傳來,在寂靜的森林中格外喧鬧。
很快地上的士兵就集聚了起來,拿著長兵器的士兵圍成一個不規則的圈,提防著四周可能出現的敵人。
而一陣馬蹄聲繚亂的傳來,聲音的方向不多時就鑽出來一個斥候,看見軍陣時斥候面露狂喜之色,一手指著身後示意他身後有敵人。
十幾根標槍就往哪個方向飛了過去,隨著幾聲入肉聲與跌倒聲傳來,隨之倒下的是斥候的戰馬,似乎是一點都不在意誤傷的一眾士兵往那個方向靠攏了一點,準備迎接敵人的出現。
但是當敵人出現時眾人忍不住一陣騷動,一具士兵的乾屍!?身上還插著兩根標槍!
後續又是撲出來幾具會動的屍體,這已經是讓一些士兵手中的武器都在發抖了,然而當那些乾屍靠近地上連跪帶爬的斥候時,甚至是一些百戰老兵都忍不住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乾屍的指甲摳進了斥候的脖子,另外幾隻衝過來用嘴撕扯著斥候的大腿,隨著斥候撕心裂肺的慘叫,灌木後又是鑽出來幾隻乾屍,活活將他分屍。
而戰馬上的貴族已經呆住了,當這種慘狀躍然與眼前時,險些讓他直接吐出來,看著幾隻乾屍不停的吞食斥候的血肉,他幾乎是嘶吼了出來。
“殺!殺了那幾個怪物!!嘔!!”
而就在幾名忍受不了這種壓力的士兵想要衝上去結果那幾隻行屍時,又是幾道馬蹄聲傳來,兩名斥候從不同的方向衝了過來,身後也是跟著一群跑的十分扭曲的乾屍!
此時馬上的貴族回過神來,隨後臉上就被驚恐代替,意識到自己可能被這些怪物包圍在中央的他馬上命令士兵。
“盾圓陣!!矛手在外!咳!呸!”
似乎是為了印證貴族的想法,大片的行屍從遠處湧來,形成了一個略有些單薄的包圍圈。
終於清楚怪物數目的貴族松了一口氣,這些怪物與他這次帶來的士兵差不多,但它們絕不可能突破他的軍陣!
隨著這些怪物陸續與陣型開始接觸,一眾士兵似乎發現它們並不像看起來那麽可怕,除了極少的怪物會使用武器外,大多數只能是徒勞的開合著他們的血盆大口,
用枯枝般的手試圖夠到長矛盾牆後的士兵。 而推抵之後很快又有士兵發現這些怪物的弱點,大聲提醒了起來,很快,所有士兵就都知道想要殺死這些怪物需要傷害到頭部。
隨後士兵們開始有序的收割行屍們的頭顱,而盾牆後的士兵只是偶爾傳來幾聲痛呼,不是被抓住了什麽就是被行屍的乾枯手臂抽了一下。
整個戰鬥居然以碾壓的形勢展開。
而就在一名士兵將長矛刺向一隻指甲格外的長的怪物時,一聲淒厲尖銳的吼聲讓整個隊伍的陣型瞬間破碎,許多士兵慘叫著捂著耳朵或腦袋,丟盔卸甲的盾牆瞬間潰散,行屍直接是湧入了軍陣之中,一時之間慘叫聲不絕於耳。
而本來嚴謹有序的陣型被慘叫,嘶吼,以及肉體分離的聲音覆蓋,圓陣之間血流成河!
一道瘦削扭曲的身影飄忽而過,留下飛舞的屍塊和潑灑而下的鮮血,而它,直奔中央的幾名騎士!
一名騎士直衝而出,手中長劍正要落下,女行屍飛身而起,指甲拂過騎士的頭顱,無視身上出現的巨大切口繼續衝向了中央的貴族騎士!
隨著無頭的戰馬與騎士撲倒轟然撞倒了幾隻行屍與士兵,女行屍已經是衝到了貴族的臉上!
“只剩下哈根伯爵沒有來了......”
狄安塞王國邊境軍營,眾多貴族圍聚在一起,一個中年長發貴族在中間喃喃自語。
隨後他看向地上的兩具乾癟猙獰的屍體,屍體上的皮甲勉強能認出是狄安塞王國王國的士兵,戰斧與盾被汙血蓋住了大半。
“多普勒先生,埃爾溫先生,我很難相信這樣兩具屍體在昨天還是我們的士兵,但你們的故事著實有趣,我們來時也並沒有看到你們所說的怪物......但你們營寨外堆積的屍體讓我暫時不會卸下你們的統軍權,但你們必須要在哈根來之前說服在座的先生們相信傷兵營中的士兵是因為哈根伯爵的原因導致......變成了怪物......”
被眾人目光注視的兩人倒是沒有那麽坦然了,埃爾溫苦笑著將身旁站著的芬恩往前推了推。
“尼科拉斯大人......我只有這麽一個人證,我的一名騎士因為這些怪物再也沒有回來,而我之前曾派他帶人去追回一名逃兵,剩下的我想由他來說比較好。”
被推了一把的芬恩進入了一眾貴族的目光中,一些貴族見到埃爾溫讓自己的士兵出來為自己作證,本就覺得他在編故事的一些人眼神中已經帶著一絲鄙夷了。
而芬恩也開始結結巴巴的講起了自己的遭遇。
在遠處堆積的黑青色屍堆與芬恩恐懼神情的襯托下,一眾貴族出現了兩極分化的態度。
一些人始終認為多普勒與埃爾溫在說謊,一定是他們將士兵們用一種歹毒的毒藥殺害後偽裝成怪物的模樣。
另一些人選擇相信他們,畢竟那些猙獰的屍體過於扎眼,而且多普勒與埃爾溫還把幾具重裝步兵的屍體擺了出來,慘烈的模樣與略微變形的斷口讓這些久經戰陣的軍事貴族們不寒而栗,這種斷口隻意味著肉體分離是在人還活著的時候被一刀而斷,怎樣恐怖的存在才能一擊將多個士兵整齊的切作幾段,而且還是一身重甲的甲士!
斷裂的武器,猙獰的屍體,切口整齊的鎧甲也擺了出來,一眾貴族議論紛紛,而多普勒與埃爾溫兩人也是緊張不已,他們兩人的營地離傷兵營最為接近,現在傷兵全數死亡或不見蹤影,他們兩人的責任很大,但是如果坐實怪物襲擊且責任在他們的死敵哈根頭上時,不但他們承擔的後果要小很多,而且哈根可能會陷入責任旋渦之中。
本來哈根的屠殺就在貴族中收到了許多譴責,若是這屠殺不但導致了王國聲譽受損,而且還出現了一些傳說中復仇的怪物,這樣一傳開,王國就徹底洗不動了。
“好了!我們現在還是要等待哈根伯爵......如果到時我們的意見依舊不統一,我們就派出一些人去看看,看看那艾米林到底是不是如這名士兵所說變成了怪物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