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這丫頭是不是傻?”玄空背著手在地上走來走去地指責謝錦衣,“依我看,你那個沒良心的父親也比你看得透徹,你父親沒休妻她依然是你繼母,你是要守孝的,你不出嫁了嗎?”
她是善忍大神的關門弟子,她不出嫁,他們南山派怎麽辦?
難道指望白術和生薑那兩個笨蛋?
“師叔,拿主意是我祖母和永安侯。”謝錦衣淡淡道,“再說人已經沒了,何必再苦苦相逼,不過是頂著名分入土罷了。”
顧老夫人對徐氏厭惡至極,並沒有讓她入謝家祖墳。
而是葬在了謝家莊子後的一塊荒地上。
這也是跟徐沛點頭答應的。
為此,徐振很不高興,但礙於徐沛的面子,也不敢再說什麽。
“你少唬我,我知道,這也是你的意思。”玄空冷笑道,“說吧,你讓我找李公公啥事?”
李公公是蕭太后身邊的大太監,深得蕭太后信任。
玄空放長線釣大魚,都跟李公公密切來往半年了,硬是沒跟他提一絲要求,這讓李公公很是感慨,覺得玄空是真君子,對玄空很是信任。
“師叔,下個月羅凌子一到,我的美白藥包就做成了。”謝錦衣坦然道,“所以我想請師叔幫忙打聽一下蕭太后的喜好以及她平日裡用的脂粉都是從哪裡來的即可,總之越詳細越好就是了。”
“就這些?”玄空狐疑地看著她。
“就這些呀?”謝錦衣有些不明就裡,哪裡不對勁嗎?
“丫頭,你讓我一個大男人去打聽蕭太后用的脂粉,你覺得合適嗎?”玄空白了她一眼,衝她身後努了努嘴,“幫你的人來了,你讓他去吧!”
謝錦衣一回頭,見趙璟桓正在醫館門前下馬,待他進來,玄空指指謝錦衣:“殿下來得巧,丫頭正有事找你呢!”
“什麽事?”趙璟桓忙問道。
近日顯慶帝偶感風寒,召趙璟桓和趙璟銘進宮侍疾。
好不容易今日大好了,他才急急忙忙地出宮來看她,他知道安平伯府剛辦了喪事,因是徐氏,他覺得她或許不會太悲傷,也就沒去府上看她。
謝錦衣見了趙璟桓有些尷尬,訕訕道:“沒什麽事……”
她知道趙璟桓的心意,卻不想答應他。
每每見了,總覺得尷尬。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玄空見謝錦衣不肯說,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她一眼,直接了當道,“殿下,她想讓你幫她打聽一下太后平日裡用的脂粉是從哪裡買的以及喜好什麽的……”
這丫頭就是太實誠了。
放著這麽好的後台不用,留著過年嗎?
“師叔您不要說了……”謝錦衣頓覺無語。
這些事情,他們兩個知道就行了,幹嘛還要告訴別人?
還是告訴趙璟桓……
“原來是這樣啊!”趙璟桓這才撩袍坐下,從善如流道,“蕭太后的脂粉都是慈寧宮的程女官做的,並不是從外面采買的,至於喜好嘛,蕭太后不喜花香,而是喜歡果香,用的果子是西域進貢來的南聖果,味道還算不錯。”
這些說起來都不是什麽秘密。
熟悉蕭太后的人都知道。
“殿下,程女官是哪裡人?”謝錦衣聽說過這種果子,長在高山上,香味很是濃鬱,甜絲絲的,很好聞,是西域北戎一帶特有的果子。
“程女官是京城人,說起來你應該認識,她就是你們家六姑娘的老姑母程老太太。”趙璟桓不是打聽八卦的人,但碰巧他見過程老太太送徐振出宮,便召來暗衛問了問,才知道他們的這層關系。
“原來如此!”謝錦衣恍悟。
她倒是聽說過這個程女官,是蕭太后的心腹。
據說早些年入宮,一生未嫁,一直陪伴在蕭太后身邊。
玄空聳了聳肩,瞧瞧,這麽點事還用著動用他的關系,這丫頭明明自己有後台偏偏不肯用,還真是傻!
紫玉領著梅蘭竹菊在後院梆梆地搗藥材。
玄空去了正廳看診,那裡等了兩個老病號。
後堂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以往這個時候,謝錦衣在後堂要麽看醫書,要麽有女眷上門看診,再麽就是去後院跟紫玉她們一起做藥包,眼下沒有女眷上門,趙璟桓又在,她便渾身有些不自在,偏偏又不好再趕他走,見他悠然自若地低頭喝茶,隻得開口問道:“殿下來,可是有什麽事?”
他不會只是來喝茶的吧?
“沒事,就是過來看看你。”趙璟桓坦然道,“本來打算接你入宮的,又考慮到你還在熱孝中,就往後拖一拖,以後再找機會吧!”
“好。”謝錦衣如釋重負。
“當真沒有什麽話對我說?”趙璟桓探究般看著她,謝錦衣默了默,沉吟道,“如今北戎借水一事已了,殿下能不能把我父親官複原職,讓他回吏部繼續做主事?”
謝庭要不是五品官,怕是小秦氏也看不上他。
她不想府上再生波瀾。
“就這麽不想給你父親升官?”趙璟桓頗感意外。
別人都巴不得一路高升,怎麽到她這裡就不一樣了呢?
他還想繼續提拔謝庭呢, 五品算什麽,三品才是他的目標。
“我說過了,他不能勝任這個差事的。”謝錦衣正色道,“原先殿下不是說借調嗎?”
“謝姑娘,朝廷有朝廷的規矩,升調是吏部的事情,豈能由著我一句話就能辦成的?”趙璟桓索性跟她打馬虎眼,鄭重道,“關於這件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令尊的事,我心裡有數。”
謝錦衣扶額。
算了,小秦氏的事情,她再另想辦法吧!
“原來殿下在這裡啊,讓我們好找!”楚雲昭和烏雅一前一後地走進來,烏雅冷哼道:“殿下說話不算話,說好了去獵場打獵的,我們等您老半天了呢!”
“我倒是把這事忘了。”趙璟桓雖然這樣說,卻坐著不動,慢騰騰地喝茶,“你們先去吧,我今天有點事要跟謝姑娘商量。”
“你找她商量什麽?”烏雅有些氣惱。
這幾天她也在宮裡陪他侍疾的呀!
怎麽一出宮就跟變了人一樣?
“哎呀,走了走了,還能商量什麽,太子的病情唄!”楚雲昭拽著烏雅就走,“今天我陪你去獵場,咱們直到獵到野豬為止。”
“可是殿下他……”烏雅頻頻回頭看趙璟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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