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初時期,中郎一職為皇帝近侍官,沿至於戰國時期的中郎,秩位比六百石,歸屬於郎中令,習稱中郎,其職分為管理車、騎、門戶,擔任皇帝的侍衛及隨從,所以數量也較多。
這日,陳安和李廣從劉恆身邊當值回來,準備前往中郎署與其他中郎交接。
“李兄這幾日當值下來,是否已經習慣了。”陳安帶著微笑問向身邊的李廣。
李廣聞言也笑著說:“當初我參軍時,想的就是成為一名普通士兵,從士兵坐起,慢慢積累軍功;但是如今卻是直接做到了中郎,感覺有些不太真實,就像是夢。”
陳安聽著李廣的回答卻感到有幾分詫異,說道:“李兄不必自謙,以你的能力遲早是可以上來的,這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是啊,時間問題,但是在這些時間中,我能否活到上來的那一刻也是問題。”李廣搖頭笑道。
二人行至中郎署時突然聽見裡面傳來的爭吵聲。
“說,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金子!”一個激動的聲音叫喊著。
陳安聞言與李廣對視一眼,加快腳步趕去。
等陳安和李廣趕到後發現現場已經有不少中郎都在觀看。
原來在漢朝就有了全世界的看熱鬧這一傳統美德,陳安心裡想著。
中間兩人,一人有些消瘦,指著另外一人的鼻子,估計就是剛才聲音的主人。
被指著的那人看著倒是面容敦厚,被指著鼻子叫罵也一言不發。
陳安還沒弄清情況,拍了一下前面那人的肩膀準備問詢一下。
“啪,這位仁兄,不知是發生了何事啊?”
前面那人轉過身來,陳安這才發現原來是竇嬰。
竇嬰看著有些尷尬的陳安問道:“小安這麽快就不認識我了嗎?”
陳安聞言連忙擺手說道:“不不不、不是,表兄您誤會了,方才不是在關心場中之事嗎,就沒有注意到您。”
竇嬰微微一笑,說道:“好吧,就信你這回,場中現在情緒激動的那位叫李維,被指責的那位叫直不疑,李維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一袋金子不見了,當時屋內就只有他們二人,所以李維認為是直不疑偷了他的金子。”
“平日裡看著直不疑好像很敦厚老實的樣子,沒想到卻會偷他人的金子。”李廣在一旁聞言說道。
陳安這時卻有些記不起來了,直不疑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李兄認識直不疑?”陳安問向李廣。
“認識啊,我在長安城又沒有住所,所以就住在中郎署,也就在直不疑的隔壁屋,平日裡和他見過幾次,每次他都會主動打招呼。”李廣如實說道。
竇嬰聞言笑了:“看來人還是不可以貌相啊,好了,你們接著聊,你們回來我也要去當值了。”說罷,竇嬰拍了拍陳安的肩膀就走了。
“表兄慢走。”陳安拱手說道。
竇嬰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隨著的還有一部分中郎也一起去了。
陳安轉過頭來還在想著直不疑這個人名。
這時場中傳來了聲音。
“李維兄,這金子確實是我拿的,前幾日我遇到了些急事,急需金子,所以匆忙之下就拿了你的金子應急。當時忘了與你說明,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見諒見諒。”直不疑彎腰拱手說道。
“唉,沒想到真的是他拿的。”李廣歎了口氣說道。
陳安猛然想起來直不疑的這個名字,在看著場中直不疑承認自己拿了金子,
聽著李廣的話,陳安小聲對李廣說道:“金子不是直不疑拿的。” “什麽?直不疑不是自己都承認了嗎?”李廣疑惑的問道。
陳安卻是笑了笑說道:“等過幾日你就知道了。”
“過幾日?”李廣再次問道。
但見陳安沒有回答的意思。
“見諒?你拿了我的金子,還要我見諒?你怎麽不去S I啊?”李維怒罵道。
“是啊,沒想到直不疑是這種人。”
“我以前早說過了,看著越老實,就越不老實。”
場中的中郎都議論紛紛。
陳安在一旁雙手抱胸,他想看看直不疑怎麽處理這件事。
直不疑聽著周圍人的指指點點,低著頭,過了一會兒,直不疑抬頭說道:“不如這樣吧,李維兄,我現在去東市幫你買回來,看這樣行嗎?”
李維聞言說道:“不行,要是你跑了怎麽辦,我等會還有事,可沒時間和你一起去。”
直不疑面帶無奈的說道:“李維兄啊,我怎麽會跑呢,我的東西都還在這呢?”
李維思考了下還是搖頭說道:“不行不行,我還是不放心。”
陳安在一旁見狀開口說道:“若是李維兄不放心, 由我來陪直不疑一起去可好。”
場中眾人的目光都像陳安投來。
“陳安?”
“他來趟這攤渾水幹嘛?”
“不知道,可能別人想要提升自己的名聲呢!”
“就是,就是仗著自己投了個好胎,有兩個好師傅!”
場中的中郎這才發現了陳安,中郎中有許多人是出身於貧寒的家庭,從下面做起,然後通過自己的努力再加上一些M E N L U,有的甚至到了三十、四十歲才能做到中郎,所以他們對於陳安十六歲便直上中郎心中很不服氣。
陳安聽著他們的小聲議論也早已習慣了,畢竟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唉,強者都是招人仇恨的。
李維和直不疑看見陳安從人堆中走出來,他們也顯然是知道陳安這個名人的。
李維對著陳安拱了拱手說道:“多謝陳中郎,只是此事可能會給陳中郎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陳安聞言笑道:“不打緊,我今日當值時間已過,後面閑著也是閑著,你等會有事,我幫你也是應當的。”
李維見陳安這樣說著,知道陳安是注定要來這一手了,就是不知道陳安是為了直不疑,還是為了自己,又或是單純的想彰顯一下存在感。
“那就勞煩陳中郎了。”李維再次拱手說道。
“勞煩陳中郎。”直不疑見狀同樣也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