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原居的庭院中,渡邊明月和天狗齋依舊在對峙,他的身體在悲鳴,剛剛的幾次交鋒中盡管沒有受傷,可魔氣也在漸漸侵蝕他的身體,讓他的身軀變得遲緩、戰栗和僵硬。
無他,這是源自於人類最根本的恐懼。
魔,本就是人類畏懼的東西。
可正是這種無法想象的恐懼和壓力,以及生死之際的覺悟,他體內破開的那一絲封存越來越多。
不管那是藏匿的自我,亦或者是封存的未知,現在都讓渡邊明月有了戰下去的資本。
渡邊明月極為隨意的從小袖的破口處撕掉了一掉段布條,極為熟練的蒙住了自己的雙眼纏了起來。
當他蒙上雙眼的那一刻,庭院裡的櫻花樹居然在短時間內抽出嫩芽並且開花,一時間整個小原居滿是絢爛的櫻花。
同時,渡邊明月身上的氣勢開始進一步提升,那是獨屬於劍聖的氣質。
他不是劍聖,他只是劍豪,還是堪堪入門的劍豪,卻帶了一抹獨屬於劍聖的特質和韻味。
天狗齋來了興致,因為他就是劍聖,即便現在還沒有完全適應水藍星的力量規則,可同樣不容小覷。
“劍聖的特質嗎?有點意思。讓我來試試你的斤兩。”
柳生天狗流魔劍妙法·速雷霆!
庭院裡滿是鴉羽的殘像,天狗齋居然從十二個方位同時攻向渡邊明月,仿佛一圈利刃畫出的萬花筒。
這是妙法級的魔劍,遠遠超過了原本的速雷霆,在速雷霆的基礎上單次斬擊翻了三倍,同時還有十二方位圍攻。
因為渡邊明月的氣息,真正讓天狗齋動了殺心,所以這一劍已經無限接近心刃合煉斬了。
兩者的原理也很相似。
當十二個殘影舉刀接近渡邊明月的瞬間,渡邊明月已然觸及了死,他仿佛看見了自己的結局,被這十二殘影各劈三刀所徹底分屍。
末路早已明示,可武士本就是明知必死而為之。
向死而生,這就是武士。
一股難以想象的決然從渡邊明月的身上泛起、升騰、彌漫。
若單單只是氣勢上,他蓋過了天狗齋,甚至讓天狗齋聞到了危險的味道。
雪丸從刀鞘中抽出,弧光卷起了塵囂,驚鴻帶過了光陰。
跨越時光,仿佛見到那渡邊綱怒斬羅生門鬼,武士於生死之際唯有出劍而已。
紅纓曼舞,迷了人眼;櫻花盛開,亂了心神。
斬鬼·羅生門!
所有的殘影皆在這一式中歿亡,天狗齋急退,神色冰冷,左臉頰夾雜著一塊血痕。
“斬鬼·羅生門,渡邊綱的絕技,可惜你手裡的不是鬼切,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凡鐵。”
天狗齋話音剛落,渡邊明月手中的雪丸片片碎裂,隻留下一個刀柄。
刀刃都沒了,拿什麽打?
事實也是如此,渡邊明月已經油盡燈枯了,剛才那斬鬼·羅生門壓根就不是現在的他可以使得出來的。
可他不得不戰,武士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自己的理念,不帶任何猶豫的赴死。
即使面前是長槍大炮的千軍萬馬,那也唯有拔劍相向而已。
對於每一個武士而言,生死之際的每一次出劍都當成是人生中的最後一劍。
渡邊明月舉起掌中僅剩刀柄的雪丸,仿佛聽見了手中殘刃的嗡鳴聲,大笑道:“雖是凡刀,卻格外通靈,知我心意,好刀!”
言語間帶有不符合年紀的快意和縱狂,小原居庭院中的櫻花似乎也在回應著他的這種狂放。
所有的櫻花樹搖曳,花瓣紛紛從樹上灑落,順著氣流纏繞在了渡邊明月的身旁。
“天狗齋,你看過落櫻的盛景嗎?那是櫻花最美麗的姿態……”
飄落的櫻花匯聚成手中的刀,渡邊明月從頭到腳仿佛也化成了飛舞的櫻花,無數的櫻花像是一隻燃燒的火鳥,以飛蛾撲火之勢,衝向了天狗齋。
心刃合煉斬·櫻吹雪。
落櫻的盛景,也是渡邊明月最後的絕劍。
“心刃合煉斬嗎?那我也來!”
漆黑的利刃劃出了一個詭異的卍字,那是從幽冥地獄傳來的哭嚎,無數逝去的生靈帶著漆黑色的鴉羽化作了流光,仿佛有三千烏鴉在同時的梵唱。
心刃合煉斬·月下天狗!
黑色的流光化作了三千鴉和粉紅色的櫻花在庭院中互相碰撞,牆壁、櫻花樹、地面,全部被看不見的斬擊破壞。
最終,渡邊明月的身軀停下了,饒是如此,他的最後一劍也把天狗齋那張盜自柳生弦一郎宗玄的英俊面貌給毀了一半。
“果然留不得你,死吧!”
漆黑的刀刃狠狠的劈向了渡邊明月的頭顱,他蒙著眼睛,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慷慨的迎接著最後的末路。
就像櫻花一般,把盛開的美景留在一生中的最後一刻,平淡的面對死亡,走向生命的終點。
就在這時,一聲大吼響徹了整個小原居。
“無情鐵手!王者之拉!”
連帶著兩個負傷昏迷不醒的病號都差點被驚醒, 模模糊糊的呢喃道:“說話聲音那麽小,你沒吃飯啊?吼那麽大聲幹什麽,有問題那你去找物管啊?”
仿佛牙酸一般的聲音,那隻手掌,哦不對,那隻麒麟臂真的和他吼得那樣,無情鐵手把天狗齋的漆黑斬擊給拉到一旁,同時那人的另一隻手直接把精疲力竭的渡邊明月拋向了後方。
“怎麽樣?我吊不吊,阿亮?”
這人不是岡本C一郎還能是誰?
他又開始了,他對著麒麟臂裡那個叫做阿亮的惡魔說話,要是沒有阿亮這隻麒麟臂,他根本不可能接得住天狗齋的斬擊。
岡本C一郎正是東尼大丈的救兵之一!
嚴密監控著杭城情況的東尼大丈自然沒有忘記自家的十一區,看見天狗齋從一個黑漆漆的洞裡鑽出來時,他也通過附近的攝像頭髮現了正在小原居的渡邊明月。
現在杭城正在進行決戰,吳懼恐怕是暫時是分不出兵力的,而且他們過來也需要時間,這就必須要靠那幾位重點關照仁兄鼎力相助了。
東尼大丈第一時間發消息給其他幾位八傑集們,可無論如何也聯系不到最強的龜田志斌和井田龍彥。
無奈之下,東尼大丈只能在整個東都以及東都近郊廣播和顯示屏上直播這裡的景象,通過群眾幫忙找人。
而岡本C一郎正是離這裡最近的八傑集,他今天正好答應陪阿亮去近郊看風景,所以才能趕來的那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