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怎麽了?”
徐南白怔愣,雪白小烏龜神色驚懼,在面前爬來爬去,不停的繞圈圈,那雪白的龜殼甚至散發一絲絲的顫抖。
一股不安的情緒彌漫。
我去?
徐南白趕緊擦了擦眼睛。
“師父別嚇我!你怎麽了!”
這還是他腹黑傲慢、天不怕地不怕的師父?華聖上次來討要山海鑒時,師父說他鳥都不鳥,直接一溜煙遁入了星海。
如此狂妄無恥的師父,今天怎麽害怕成這樣?
徐南白心理活動劇烈,令人無語的是,他的形容全是貶義詞,若是讓小烏龜知道,非得狂扁他一頓。
“人間斬仙……是他!這氣息不會錯的!當年把宙元神域鬧得天翻地覆,為了花海小娘們,一劍斬了星海無量仙,如今又卷土重來,我得溜了!”
雪白小烏龜一邊咕噥,一邊團團轉。
片刻後,他稍微穩定些。
小心翼翼探出一縷神念,來到星海的邊緣的位置。
一葉扁舟上,名為白下天的少女閉著眼睛,醉意微醺,枕著滿船清夢,一旁擱置了一壺清酒,已不知天上人間。
而在舟尾,仍坐著那神色悠閑的白衣男子。
“殘魂?”
小烏龜一驚,先前雖然覺察到氣息,但沒有仔細審視,而今依仗宇靈逆天的神覺,終於在他身上發現了絲絲魂力痕跡。
這個人終究還是死了麽?
雪白小烏龜神色複雜,有惋惜、遺憾、松口氣、不放心……
“走,我們去找他,試探試探。”小烏龜思慮了一下,跳上徐南白的頭頂,吩咐道。
“師父找誰啊?”
徐南白雲裡霧裡,摸不著頭腦,不曾有小烏龜那般恐怖的神念,自然不知道星海邊緣駛進了什麽人。
“走就對了,待會說話小心點,我讓你說什麽你就說什麽。”
小烏龜迅速變小,鑽進徐南白的發絲,隱藏起來,蟄伏一切氣息,若不扒開看一看定然覺察不了。
……
“星繁河白,神土懸天,這裡就是星海蒼穹,不愧是靈氣宇宙第一神地,比之花海的靈氣還要清爽濃鬱。”
“不過這星海中,怎麽一個人都沒?難道都在上面?”
白下天仰望星空,日月羽曦瑰麗的點綴在上面,幾片夢幻仙土遙遙沉浮,雄踞著星海最龐大的勢力。
“道友!”
正遐想之間,一聲呼喚傳來,徐南白撐著一片小舟而來,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看上去十分易親近。
“嗯?”
白下天偏過頭,黑晶晶的眼睛閃爍,細嫩的臉頰透著淡淡的紅潤,道友?這人是在叫喚她麽?
“見過道友。”
徐南白一拱手,笑道:“一看道友就是初來星海,在下徐南白,星海聖府的一名執事。”
“見過道友。”
白下天見狀,也學著他一拱手。
徐南白笑了笑,目光在白下天身後踅摸大半天,面上閃過一縷疑惑,傳音小烏龜:“師父,你不是說這姑娘舟上還有一個人麽?我怎麽看不見?”
“只有我能看見,你問問這女娃娃,叫什麽名字,來自哪,來星海做什麽的?”小烏龜回應道。
徐南白一驚,舟上還藏著一個人,師父如此恐懼,就是因為那個人吧?念到此處,他不敢有絲毫懈怠。
“恕在下冒昧,請問姑娘姓名,又來自何方?近兩年,星海蒼穹湧現了珍貴的山海靈,偷渡者無數,這周遊星海的客人,我們都要盤問個清楚。”
“我叫白下天……來自花海,道友你說山海靈,那是什麽?”白下天微微好奇。
白下天?花海!
小烏龜一震,再偏移視線,落到舟尾那神色悠閑的白衣男子身上,見他睜開了眼睛,沉靜的注視向自己。
小烏龜心臟驟然一縮。
好在,他眼睛裡沒有斬意。
“山海靈出自山海鑒,是星海珍寶,隨便釣出一尾,就能在我聖府換取寶箋,姑娘想見識一下麽?”
“好啊。”白下天答道。
徐南白聽從小烏龜吩咐,滿足這個小姑娘的好奇心,從袖中取出一根金色釣竿,那晶瑩的魚線揚起,甩入星海。
片刻之後,一頭遠在內海的頂級山海靈九鳳被挪移過來。
轟隆隆!
水濤上湧,赤霞閃爍。
一隻九頭鳥被釣出,渾身鮮羽,亮麗奪目,晶瑩絲線沿著它的軀體,五花大綁,一雙如火焰燃燒般的眸子開闔間精芒四射。
這頭九鳳本來內海深處,誰知道,不知從哪裡湧來一股力量,困縛得它動彈不得,直接被挪移到此。
“唳!”
一道高亢的禽鳴擊天,火濤滾滾,天地間蒸騰起大量的水汽。
“哇噢!”
白下天驚奇的睜大一雙明亮的眼睛,不敢置信道:“這是從海裡面釣出來的?”
“正是,我與小姑娘有緣,這支皇品釣竿就送給姑娘了,外贈送一塊仙雲令,一道山海卷宗,姑娘可自行去內海,告辭!”
徐南白眼皮一翻,全身一震,居然被小烏龜附體,一拱手,以雙倍的語速說完這些話,然後嘿咻嘿咻,撐著小舟,快速離開。
白下愣愣看著,握著幾樣東西,不知所措的看著徐南白的背影。
好人?
隨後,小姑娘眨巴眼睛,望著眼前這隻頂級山海靈九鳳,雙眸赤紅,火光繚繞,正憤怒的瞪著自己。
這個……又該怎麽處理呢?
……
徐南白劃著舟,光速劃回內海,擦了擦額頭的薄汗, 這才舒了口氣,雪白小烏龜從其發絲間爬了出來。
“累死我了,師父,你要附身早說啊,我這小身板怎麽承受你的神力!”徐南白氣喘籲籲,一屁股坐了下來,全身各處都極為酸痛。
“哼!你懂什麽!方才若不是我逃得快,小命交代在那裡都說不定!在這星海底端,至今還殘留著一道十萬光年的劍痕!”
小烏龜沒好氣的告知徒弟。
徐南白滿臉錯愕,很快,他哭喪起臉:“師父,你別告訴我,那小姑娘的舟上載著的是一位宇帝?”
“宇帝?”
小烏龜一怔,默然的搖了搖頭。
“都忘了問那小姑娘,來星海蒼穹是做什麽的。哎,最好是路經,在他面前,我實在不敢久留……”
考慮暫時可以搬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