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知道。”
風晌輕笑道:“神龕再強,也強不過世神箋,我就算得到,也不會使用,只是單純想見識見識罷了。”
幾個黑袍人顫抖,互相之間,面面相覷,這位來自繁盛星域的尊貴少爺竟然提到了傳聞中的世神箋……
口氣如此之高,難道他身上就具備那等毀天滅地的滅箋?
“閣下,這位公子的身份是?”
遠處,老嫗震驚,早先她見神船天降,就已經猜測到風晌的來歷不同尋常,而今聽他的談吐,覺得似乎還是低估了。
“晌少爺是在下一位前輩的嫡孫,此番靜極思動,來古初域遊歷。”年輕人道。
“原來如此。”
老嫗深深點頭,年輕人說得那位前輩必然是不可想象的修域大人物,或許,還是星海聖府的某位掌權者。
“瀘寒現在哪裡,我要見見他。”
風晌手搖一把折扇,扇面摹畫星河、火禽擊天,通體以寒翠神香古晶玉鑄就,末端有兩根奪目的赤焰翎羽,是星空神禽火滔熾雀最為珍貴的頂羽。
那微微縈繞四周的道法氣息,赫然意味著,這又是一件道寶!
幾個黑袍人陣陣窒息。
這少年公子的財富究竟有多驚人?
單是他乘坐而來的道寶神船,還有這搖晃手中、形如一件裝飾物的赤扇,就不知道讓多少斬逆老魔傾家蕩產……
“瀘寒大人現在古濁星,位於閃雲星界星空禁地——大寒爐冰毀帶,瀘寒大人的神龕,就是在那裡得到的。”黑袍人不敢有所隱瞞,神色緊張的說道。
“大寒爐冰毀帶。”
風晌念叨了一下,旋即,他目光瞥向旁邊的白發老嫗,道:“你應該有閃雲大星界的地圖吧,傳我一份。”
“是。”
老嫗連忙答應。
她是星界樞主,掌握閃雲大星界最完整的地圖,包含十萬座大星系坐標、荒蕪的星域以及各大禁忌星空的詳細介紹。
這樣的地圖無比珍貴。
對於星修而言,星界地圖至關重要,如果不清楚方向,胡亂在宇宙星空飄蕩,很可能誤入某些禁忌星空。
老嫗以神念傳給風晌。
風晌閉合眼睛,金光閃耀,不多時,他睜開眼睛,微微一笑道:“居然不遠,離這裡九十五萬光年,在暗宙空間虛空跳躍半個時辰就能到達。”
閃雲星界有十萬大星系,單是一座大星系就有十數萬光年,對比之下,九十五萬光年確實不算太遠。
“公子殿下,這幾人,如何處置?”
老嫗顫巍巍走來,盯著黑袍人,眸綻電芒,摻雜怨恨,自被釘在城牆,這幾人言語侮辱便未曾停下來過。
若不是風晌一行及時趕到,她怕是真要死在這幾個星惡宵小手裡。
“公子,不要殺我們,我們什麽都說了!”
黑袍人顫抖,眸中驚駭恐懼,先前的戾氣狠辣勁,此時全部消磨殆盡。
他們知道,無知狂妄沒有絲毫用處,唯有卑躬屈膝,姿態放低,令這個尊貴公子心軟,他們才有活命的可能。
“唔,他們其實還算聽話。”
風晌想了想,考慮道。
“公子!這幾人的行徑,便是殺千次萬次也不足惜!”
老嫗見風晌要放過他們,急忙勸阻,眼神凌厲的提議道:“依老身看,不如就用公子的魂蠍讓他們生不如死!”
幾個黑袍人面色蒼白,怨恨無比的看著老嫗。
“嘿嘿,你說的不錯。”
風晌聞言笑道:“我也很看不慣這樣的行徑,而斃幾個星惡,於我又何難?但仔細想想,他們並沒有欺壓到我頭上。
在靈氣宇宙,弱肉強食是不變的法則。
星惡強悍,閃雲積弱,所以你們被踏平。
我比星惡強大,所以這幾個人在我面前卑躬屈膝,言聽計從。
我雖然看不慣,但不至於動殺心。”
老嫗愕然無比,難道站在高位之人的想法都如此荒誕不經?
僅僅因為他們沒有忤逆,表現得謙卑順從,就饒過他們?
幾個黑袍人面色一喜。
“風晌哥哥。”
小凰扯了扯風晌,蹙起小眉,小聲道:“你要放過壞人?”
“當然不,他們罪大惡極。”
風晌搖了搖赤扇道:“我不殺他們,但我會碎去他們的靈核,放逐星空。他們如果運氣好,重新凝聚靈核,中間又沒遇到什麽星獸,就有活命的可能。”
幾個黑袍人的面色驟變,碎裂靈核,再重新凝聚,這希望可是微乎其微……
“怕了?”
風晌笑道:“我聽說,越是生死關頭,人越能迸發驚人的潛力,失敗了,化作宇宙塵埃。成功了,就能活命。
星惡本就是亡命之徒,時刻走在生死的邊緣,比起必死的結果,有這樣的選擇,應該還不賴吧?”
“公子,我們願意!”
黑袍人紛紛咬牙答應。
“好。”
風晌笑著點頭,眸光一閃,有青芒衝出,伴隨著五道哢嚓聲,幾人丹田中的靈核瞬間碎裂,他們面色蒼白,互相看看,眼中卻都有炙熱的火焰在閃耀。
他們要活命!
一定要重新凝聚靈核!
“嗚嗚!”
風晌揮動赤扇,狂風大作,幾個黑袍人被掀到高天,以難以相信的速度衝出閃雲大陸,漂泊到星空中。
老嫗神色複雜。
年輕人歎息一聲,卻不反感風晌如此做。
“我們回船,出發去大寒爐冰毀帶。”風晌做完這事,招呼三女上船,聲音中竟有種前所未有的舒暢。
清明眸爍爍,很是意外。
“閃雲星界遣送出一部分人馬,老身要留守在此,祝公子此行順利,斬殺掉星惡瀘寒。”
老嫗恭敬施了一禮。
“那幾人,我給了他們寶貴的希望,你可不要忤逆我的想法,衝進星空把他們殺了。”風晌淡淡看了眼她。
聞言,老嫗一震,頭躬得更低。
清負著雪白小手,步伐盈盈,有如一隻起舞的蝴蝶,纖巧而美麗,同樣看了眼老嫗,在風晌的耳畔輕輕道:“風晌哥哥這麽做,真讓清兒意外呢。”
“我坑人,不殺人。”
風晌嘴角上揚,很有想法的笑道:“坑哭一個人我會快樂很久。殺一個沒惹我的壞人,只會給我增添戾氣。而放過壞人吧,我心又難安。只有這樣做才最輕松。”
聞言,清那雙晶瑩的清純眸子忽而有些恍然,抿唇淡笑,配合她冰靜脫俗的氣質,一如既往,美得動人心弦。
風晌哥哥並非隻懶。
他還有幾分超凡心智,只是過去被掩蓋,不曾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