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拜見聖上。”
“免禮。”
在皇宮的一座偏殿裡面。泰寧帝趙戈接見了張舒。
“來人,給張愛卿賜座。”趙戈吩咐侍衛給張舒找來一個座位。
“臣謝過聖上。”
等到張舒坐下之後,趙戈問張舒:“不知道張愛卿在江州怎麽樣了?西邊可有什麽動靜?”
“謝陛下關心,臣在江州一切安好,鎮南將軍府也沒有東進的跡象。”
“那就好。”趙戈像是松了一口氣似的,然後又問:“不知道張愛卿可有什麽良策,能夠消滅鎮南將軍府的威脅?”
趙戈提出了這個問題之後,還沒等張舒開口,他自己就又接著說:“蘇家坐擁荊襄九郡,擁兵數十萬,而且還位於長江的中遊,一旦東進,江州可就是第一線,張愛卿可是要早做準備啊。”
“當初黃太傅對朕說,這天下本來沒有亂事,但是蘇家一個武勳家族,居然想要治理一方,還想要世襲罔顧,實在是可惡。”
“聖上說的是。”張舒一臉讚同的對趙戈說:“聖上幾次下詔,宣召蘇珍入朝為官,蘇珍都不肯,還以這樣那樣的理由拒絕,實在是沒有將朝廷的威嚴放在眼裡。長久以往,朝廷的威儀何在?台閣威儀何在?陛下威儀何在?”
“沒錯!”趙戈咬牙切齒地說:“長此以往,朝廷威儀不存,他蘇家不知道眼裡還有沒有朕!”
然後趙戈又對張舒說:“正是如此,朕才需要卿家啊!卿家居於江州,可有對付荊州的方法?”
“回聖上,直接對付鎮南將軍府的辦法臣沒有找到,但是臣找到一個可以削弱荊州的方法。”
“哦!說來聽聽。”趙戈對於張舒說的方法很感興趣。
之後張舒就將閆本生所說的事情告訴了趙戈,贏得趙戈練練拍手叫好,最後說:“卿家正是國之柱石啊!”
張舒從皇宮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宮中的侍衛將張舒送到了他的府上,張舒一進來就看見坐在自己家院子裡面的人。
“蔡禦史深夜到訪,不知有何貴乾?”張舒走過去,做到蔡司的面前對他說。
“張刺史,本官這次來是替人送請柬來的。”蔡司從袖子裡面拿出一份請柬。
“不知道是誰的請柬?”張舒沒有接下來,而是先問蔡司。
“黃太傅的請柬,不知道他老人家有沒有資格請張刺史?”
“既然是太傅大人的請柬,本官自然還是會去的。”張舒從蔡司手裡拿過請柬,收到了自己的袖子裡面。
“既然張大人收下了,那本官就告辭了,也已經深了,張刺史就不用送了。”蔡司起身走了出去。
張舒回到自己的房間,先是在下人的服侍下換下了自己的衣服,然後才打開蔡司送過來的請柬。
“黃庭生。”張舒的拇指和食指摩擦著請柬,嘴裡念叨著黃太傅的名字,最後將請柬好好地收到抽屜裡面。
大年初三,建業城裡面熱鬧起來,到處都是四處拜訪的官員。
從初三到十五這些日子,吳國的高官都會聚集到建業城裡面,但是這些日子朝廷放假,於是就方便各級的官員聯絡感情。
一直到十五上元節的時候,皇帝會召集百官登上朝陽門,一起觀賞上元節的盛景,感受一下繁華,然後朝廷才會正式的開始工作,各個地方的官員也會回到自己的職位上。
而在初三的這一天,張舒早早的起來,然後換了一身喜慶奢華的衣服,
來到了秦淮河旁的晏樓。 晏樓是建業城裡面數一數二的酒樓,坐落在秦淮河岸邊。而黃庭生宴請張舒就是在這裡。
黃玉、字庭生,會稽郡上虞縣人,曾任龍川縣令、臨海郡守等職。
泰寧元年,時任鎮南將軍的蘇珍率領軍隊攻入建業,輔佐趙戈登基,黃庭生在臨海掛印出走,投奔新皇。
出於某種考慮,蘇珍讓黃庭生擔任丹陽內史,然後黃庭生就迎來了他仕途的高峰。
在蘇珍帶著人進入吳郡的時候,黃庭生成為了禦史中丞。當蘇珍帶著人北上抵抗燕國入侵的時候,黃庭生成為了侍中。
在成為侍中之後,黃庭生整天陪伴在趙戈的身邊,讓當時還是小孩子的趙戈受到了他的影響。
當時蘇珍給趙戈選的帝師是一位正人君子,名叫胡遠。動亂剛平,胡遠一心想把趙戈教導成為一名賢君聖主,但是沒想到將趙戈逼迫過剩,從而產生了逆反心理。
趙戈對於只知道叫自己讀書的胡遠很是不滿,但是對於每天能給自己帶來新奇玩意兒的黃庭生確實十分的喜歡。
等到胡遠發現黃庭生一直在誘惑趙戈,使趙戈無心學習的時候,曾經在朝堂上提出要貶謫黃庭生。
但是此時蘇珍由於自己身受重傷,覺得命不久矣, 率領鎮南將軍府的人馬退居荊州,完全放棄了朝堂,一心為蘇家鋪一條後路,所以胡遠此時在朝堂上面孤立無援。
黃庭生則不一樣,他憑借著自己侍中的職位,扶植和拉攏了一批官員,而且他還大肆啟用吳中的世家,用來對抗朝堂上面實力薄弱的荊州系官員。
最終,黃庭生官至太傅,而胡遠則是致仕,回到了自己的老家養老。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張舒也是因為黃庭生大肆啟用吳中世家才有機會進入朝堂,但是張舒的恩師卻不是黃庭生,而是另外一位。
吳中世家雖然是因為黃庭生才得以重入朝堂,但是吳中世家對於黃庭生的感官普遍不好,因為黃庭生在吳中對抗蘇氏的時候首先叛逃,因為這個才得到現在的高位。
所以在鬥倒了荊州系的官員之後,黃庭生的聯盟迅速分化,分成了三個集團。
其中一個當然是以黃庭生為首的,這些人都是一些寒門出身的官員,投靠黃庭生以保全自己。
一部分是以丞相顧儀為首的吳中世家,這些人團結在顧儀的周圍,為的就是打倒黃庭生,從黃庭生的手中奪得權勢。
而最後一部分的頭領卻不再朝堂之上,而在朝堂之外。
吳國的安北將軍、徐州刺史、廣陵郡侯孫宏,率領著五萬大軍鎮守江淮,朝堂上最後的一個席位就是他的。
雖然孫宏也是領兵在外,但是徐州和荊州不一樣,徐州離建業太近了,隻隔了一個大江的距離,孫宏完全有能力影響到建業,所以朝堂上還有一部分小世家出身的官員選擇投靠孫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