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完沒完.幾名侍衛身手不錯,隻三四下就撞開了厚厚的木門。
聽到屋外的動靜,林琅知道細細縫合傷口是來不及了,只能用簡單的三兩針將傷口強行縫合起來,讓後給容易打完那支抗生素針劑。
“你個天殺的......”
容嬤嬤衝進去,一眼就看到林琅用針在扎容易,頓時就狀若癲狂,直接一把將林琅推倒在地。
“來,你拿走......”
扯掉那根針管,看到易兒大腿一片血肉模糊,雙目圓睜的容嬤嬤,抱起易兒就衝到林琅的面前:“把我婆孫倆的命都拿走,都拿走......”
易兒已經暈死過去,一動不動的被容嬤嬤抱在懷裡。
“容嬤嬤,我在救易兒,讓我做完.....”看著發瘋似的容嬤嬤,跌坐在地上的林琅有些急切。
“你個害人精。”
容嬤嬤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巴不得我們婆孫都死了吧?你的心腸怎麽如此狠毒?”
公主已經駕臨,容嬤嬤再激動也只能動嘴。
“可惜了......”
林琅沒有理會容嬤嬤,只是暗歎一聲。
那支抗生素針劑,還有小半支沒有注射完畢,可是容嬤嬤她們一家衝進來了。
幸好清創完成,勉強縫合傷口,只要不發炎感染,問題不大。
“一日三次,一次兩片,溫水送服即可。”
倒出十幾粒消炎藥放在床頭,林琅提起急救箱往外走。
剛走出門口,林琅面前驟然被一道陰影籠罩。
姬如煙本就余怒未消,聽到杜長卿的稟告更是怒火中燒。
此時看到林琅走出來,姬如煙身形一閃就衝了上去,抬手就是一個巴掌甩向林琅。
“你有完沒完......”
這惡婆娘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直接動手?
雖然身體虛弱,林琅豈會任人欺凌。
他可不是之前的無能駙馬了。
“啪......”
林琅一抬手,姬如煙的一巴掌,直接拍在了鋁製的急救箱上。
這一巴掌,沒打到林琅臉上,可是急救箱直接貼了過來,耳邊傳來的那一聲巨響,還是將林琅的耳膜震的生疼,身形也搖搖欲墜。
林琅瞪著眼前那種怒氣衝衝絕美俏臉。
逃過了一掌,可是下一刻肩頭鎖骨就被樂公主的玉手鉗住。
“不過是個孩子,這你都下得了手?”姬如煙厲喝道。
“我在救人。”林琅忍不住低喝道:“不信你自己去看。”
“哼,救人?”姬如煙冷笑一聲:“平日裡你怎麽對待容嬤嬤她們,當我不知道嘛?”
說著,姬如煙根本就不想聽林琅的解釋,手上直接加重力道。
“哢哢哢......”
一道骨頭不堪重負的聲音響起。
剛剛為容易救治一番,本就是強弩之末的他痛的呲牙咧嘴,眼前一黑,差點就就要暈死過去。
面無人色的林琅,用盡最後一絲氣力,顫聲吼道:“今日所受傷痛,他日我必定加倍奉還。”
“還敢嘴硬?”
姬如煙沉聲道:“來人,拖出去,杖刑三十。”
本就失血過多、受傷不輕,為了救治容易抽了半袋血,忙活了一陣。
此時林琅體力全無,剛剛走出門的時候時候,連提著急救箱都很吃力。
等到公主手指一松,林琅已經癱軟在地。
剛剛喘了兩口粗氣,
身體突然被人拖起。 迷迷糊糊之間,他只看到姬如煙那張冷若冰霜的俏臉,還有眼中閃過的一絲厭惡。
林琅被拖出院門,後腦杓磕在堅硬石階上,強烈的刺痛感傳來,他兩眼一黑,終於暈死過去。
“啪啪啪......”
沒暈多久,身上傳來一陣陣劇痛。
都說女人生娃,能痛的死去活來。
生娃?林琅沒這個功能。
可是此刻的痛苦,讓他終生難忘。
厚重的板子一下一下的打在林琅的後腰和臀部上,疼入骨髓。
“我不能死,我要活著......”
劇烈的痛楚讓他勉強維持著清醒。
他不想死。
他不要做第一個被仗斃的穿越者。
忒丟人了。
三十板打完,他卻覺得過了一個世紀。
在大君王朝,下人是沒有尊嚴、沒有地位的。
主子就是天,主子的話如同聖旨。
天京城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奴仆,死在豪門貴院的杖刑之下。
林琅,曾經華夏醫學界的風雲人物。
再過兩年,他能以不到三十的年紀享受國家特殊津貼,足以創造一個新的記錄。
多少絕症患者等著他的科研成果救命?
可在這大君王朝。
為救一個孩子卻難如登天,甚至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成長在新社會的孩子,誰受過這樣的皮肉之苦?
林琅漸漸認識到,自己身處的這個時代實在是太殘酷了。
在這大君王朝,位高權重者予取予奪,手掌生殺大權。
他雖是駙馬,可命卻被永樂公主捏著。
誰說穿越都是河蟹美好?
那些小說、影視劇作品真是害人不淺啊。
林琅想想,自己這史上最慘穿越者的稱號,怕是沒跑了。
杖刑之後,意識模糊的林琅被直接拖回了雲霄閣,侍衛將林琅丟在地上, 便不管不顧。
反正他是公主的一條狗,死了便死了。
他的急救箱給丟在地上,東西散落一地。
此時,林琅的後腰已是血肉模糊。
越是要死了,便越不想死、越不怕死。
死都不怕,還怕其他?
“老子絕不能死的如此窩囊。”林琅恨恨想著。
在地上摸索一番,林琅找到那些消炎藥,抓了一把就塞進嘴裡乾嚼著。
“希望自己能撐過這一關吧......”
之後,他徹底昏死過去了。
院裡,痛打了林琅一頓,永樂公主依舊余怒未消。
安撫了容嬤嬤幾句,她轉身就走。
“公主。”
杜長卿追上來:“駙馬那邊......要不要請大夫看看?”
“不必......”
姬如煙眼中閃過一抹陰鷙之色:“死了,對外報個暴斃身亡。”
“那威遠侯府.......咱們該如何交代?”杜長卿問道。
“本公主的家事,需要與人交代嗎?”姬如煙聲音冰冷。
“是。”杜長卿連忙躬身。
姬如煙大步離去。
“沒斷氣已是殊為不易,我都說了他撐不過今晚的。”
屋內,看了被容嬤嬤抱在懷裡的易兒一眼,孫大夫板著臉沉聲道:“方子我開了兩幅,一副止痛,一副治傷,煎不煎你們自行斟酌。”
孫大夫也不等眾人反應,自行離去。
望著孫大夫決絕的背影,杜長卿苦笑一聲,將方子交給夏竹去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