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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心巡天》第2142章 良時怡人
第2142章良時怡人

「薑望啊薑望!」邪惡的地獄無門領袖痛心疾首:「你真是用人朝前,不用朝後。你這種人,欺世盜名!我要向世人揭穿你的真面目!」

偉岸的、名聲最大的太虛閣員負手而立:「哦?我什麼真面目?」

「我要告訴世人,你薑望就是地獄無門裡凶名最著、手段最殘忍的卞城王!你欠債不還,翻臉無情,兩面三刀!」尹觀提出一隻鳥籠,掀開黑布,讓燕梟顯露其身:「這隻至凶至惡的燕梟,就是你的寵物!」

薑望呵呵一笑,和善地看著這隻代表純粹之惡的無尾燕:「你認識我嗎?」

燕梟遲疑地開口:「認——還是不認識。」

「你就說實話!」薑望道:「說不認識。」

「我不認識!」燕梟大聲道:「不認識不認識不認識!」

「死鳥!」尹觀一腳將這隻鳥籠踹飛,怒道:「它不認得你,我認得你!」

「那你出去說咯。」薑望無所謂地道:「看看世人是信你,還是信我。」

「啊,你現在這個德性。」尹觀用手指著他:「你太讓老朋友失望!」

薑望哈哈大笑:「我體會到了鏡世台的快樂!」

「什麼都別說了!」尹觀直接伸手:「還錢!」

「你這也太庸俗了。」薑望笑容一收,批評道:「我又不是不還,晚幾天嘛。這點定力都沒有,你怎麼做組織領袖的。」

「這都幾年了!」

「我不是定期都有還的嗎?」

「你每年剛好還個利息!也叫還?」

「燕梟不是在你這裡打工嗎?」

「你們不是不認識嗎?」

「也可以認識!」

尹觀掏出一個帳本,在上面劃了幾筆:「喏,扣掉它的酬勞,還欠這麼多,結帳吧,薑大人!」

「嗐!尹兄!」薑望沒有去接帳本,緩和了語氣:「我也不是一定要跟你劃清界限。但是你知道的,我現在的身份比較敏感……」

尹觀冷哼一聲:「薑閣老嘛!」

「欸!你能理解是最好。」薑望簡單地哄了半句,話鋒一轉:「要沒什麼大事我就先走了,回去還得輔導我妹妹寫文章呢!」

「……站住!」尹觀大聲叫停。

「真有事?」薑望收回抬起的步子。

「距離上一次去佑國,已經快六年,我是時候去尋找進一步的真相了。我需要弄清楚靖海計劃到底是什麼,再決定要不要追溯更多。」尹觀認真地說道:「我需要卞城王為我壓陣。」

「只是壓陣?」

「你現在的身份,不適合出手了。但此行危險,我需要一個人幫我解決意外。」

「好。」薑望隻說了這一個字,便轉身。

「不猶豫一下嗎?」尹觀的聲音在後面傳來。

薑望頭也不回地道:「可能我也想知道真相吧。」

「等等!」尹觀叫住他,瀟灑地甩出一本薄冊:「這部《混元藏息法》,可以更好的隱藏修為。算是任務定金。」

薑閣員隨手接住,簡單地翻了幾頁,便收進儲物匣。他現在身為太虛閣員,掌握演道台的最高許可權,只要【功】到位,什麼秘法都不缺,但也不必要在尹觀面前顯擺——萬一尹觀又讓還錢呢?

「等等!」尹觀忽又喊道。

薑望此時已經走了很遠,但還是在高空回身,一臉無奈:「又怎麼?」

「生辰快樂!」尹觀笑道:「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那時候你薑閣老應該會很忙,所以提前祝福你。」

薑望沉默了一陣,才道:「東王谷離這裡不太遠。」

尹觀微微一笑:「什麼意思?東王谷裡有你不方便殺的人?」

「去治治吧。我看你病得不輕!」薑望轉身就走,虛空無跡,渺似飛鴻。

飛鴻一轉又飄回。

薑望刷地一聲拔出長相思,惡狠狠地道:「你記我生辰是什麼意思?打算咒我?」

……

……

回到星月原的時候,夜色已深。

酒樓早已經打烊,夥計們各回寢舍——薑東家在離白玉京酒樓不遠的地方,專門置了幾套院子,給員工居住。

薑真人纖塵不染地走進樓中,樓裡漆黑一片。

他幾乎不在自己的酒樓裡鋪開見聞,因為每個人都有隱私。在現在這個時間段,大家應該都在打坐修行——薑安安除外,這丫頭很愛睡覺,應是在夢鄉裡努力。

拾級而上,慢慢走到頂樓。

薑望沒有立即回自己的靜室修鍊,而是先去了書房。雖然回來得晚了,作業還是要檢查一下的。

偌大的書房裡擺了三張書桌,一大兩小。薑某人平時就坐在自己的書桌前,監督小朋友。

屬於薑安安的書桌,堆疊得略顯凌亂。桌面正中鋪開一張大宣紙,薑安安寫好的文章謄在上面,用一方鎮紙壓著。字寫得有模有樣,遠比十四歲的自己的強。

至於文章內容嘛,七彎八繞,翻來覆去,其中心就是開篇的一句「今日天氣甚好」——這怎麼湊得四百字的?!

薑望琢磨著,回頭要不要把薑安安送到龍門書院學幾個月,要不然還是勤苦書院?有鍾玄胤幫忙,入學是沒問題的……但會不會太辛苦了呢?

暮鼓書院在禍水邊上,不在考慮範圍。青崖書院有許象乾,更是驅逐出選項。

餘光瞟過,在桌上一堆名家著作裡,卻是有一個淡粉色的小簿子,露出小半截封皮來。

薑真人心中一跳——薑安安的日記簿!

他曾經瞥過一眼,薑安安很緊張地藏起來了。

「這孩子也太不小心了,也不知道收好。」薑望嘀咕著,順手將這個日記簿抽了出來。

做哥哥的幫忙保管是很合理的。

唔,要不然……

妹妹長大了,有時候小腦瓜子裡究竟想些什麼,他真的搞不明白。

他扭頭往外看了一眼,確認門外完全沒有人。這才回過頭來,慢慢地打開了日記簿——家長關心孩子的精神世界,怎麼能叫偷看呢?是關心啊!

日記簿翻開第一頁,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大字——

「偷看日記,被我抓到了吧!!!」

後面畫了一個誇張的笑臉。

薑真人險些一把火把這日記簿燒了乾淨,好歹控制住了,看到這頁底下,畫了一個正在推門的小人兒,門上用小字寫著「往後翻」。

於是翻開一頁。

這頁寫著——

「即便如此,我還是會原諒你。」

底下又有推門的小人畫。

再翻開——

「因為你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再翻開——

「你是我世上唯一的親人,卻給了我好多好多的愛。」

再翻開——

「我從來都不羨慕別人,因為我是被人羨慕的!」

再翻開——

「我從來都不害怕,想到我的哥哥是薑望,就可以睡得很香。」

再翻開——

「過了今天,你就二十七歲啦。你已經長大了……你早就長大了,薑大俠!」

再翻開——

「把你的生日願望借給我,我想替你許個願。」

底下畫了一個十指合握的小人兒,畫了一片雲朵代表腦海。

雲朵裡寫道——「希望我的哥哥,不要再那麼辛苦啦!」

砰!

砰!砰!砰!

便在這個時候,樓外放起了煙花。

整個星月原的夜空,在這一刻,都被花焰鋪滿。

陣紋亮起,星火跳躍,燈一盞一盞地點亮,整個白玉京酒樓霎時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祝唯我,白玉瑕,連玉嬋,褚么,葉青雨,薑安安……以及快樂地蹦跳著的蠢灰,從酒樓的各個角落竄出,頃刻全都擠進書房裡來。

「生辰快樂!」

「開開心心!」

「更上一層樓!」

「賺大錢!」

「得償所願!」

「開開心心!」

歡祝聲嘈成一團。

眾人將各自準備的禮物,一股腦塞了過來,就連蠢灰也叼塊骨頭,搖頭晃尾地放在了薑真人腳下。

薑真人環抱著全部的禮盒,手裡還拿著那個假冒的日記簿,一時僵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應該高興,應該感動,還是應該窘迫。

正如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以什麼角色被圍觀——壽星?好哥哥?偷看孩子日記被抓了個現行的壞家長?

誰教你們這麼慶祝的啊!

簡直是被偷襲又圍攻了!

……

道歷三九二七年的生日,是薑望迄今為止的人生裡,最為喧嘩的一次。

不是他終於可以停下來,好好休息一天,像所有正常生活的人們一樣,慶祝這個自己來到人世的日子。也不是因為有親朋在身邊,歡聲笑語不絕。

而是天南海北許許多多根本不認識的人,攜重禮登門來賀,擠得天風穀人滿為患。

也不知怎麼這日子就傳開了?

星月原上,馱隊成列,到處是為薑閣老慶生的隊伍。

薑望自是不肯收禮,但很多人放下賀禮就跑,那架勢直如戰場衝殺、先登豎旗。

迫於無奈,白玉京隻好關門三天。宣布東家遠遊,酒樓不營業。

……

「我滴乖乖。」一群人貓在酒樓裡吃火鍋,連玉嬋聽著門外未能散盡的聲勢,怎舌不已:「東家現在人氣這麼旺的!從雪國到近海群島都有人過來。別的閣員怎不見這般聲勢?」

「因為你們東家是真正腳踏實地一步步走起來的人。」葉青雨很有幾分認真地說道:「他的起點,是所有人都能擁有的起點;他的經歷,是所有人都看到的經歷;他的存在,切實激勵著許許多多有志於未來的修行者。」

薑望笑笑:「說白了,就是別家門檻太高,送禮的踏不進去!叫你這般一說,倒顯得我多了不得似的!」

褚么百忙之中從火鍋前抬起頭來:「師父,你就是很了不得!」

「是嗎?」薑望順手一筷,如劍挑月,把他筷子上的雞腿取下來,放進葉青雨碗裡,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也不看自己的徒弟,隻對葉青雨溫聲道:「你來得突然,我都忘了問……葉伯父的病好了麽?」

葉青雨便笑,又為褚么夾了一個雞腿:「還沒有。所以我很快就要趕回去。」

「年紀大了,生病要靜養,叫他不要硬撐……」薑望說著,看向白玉瑕:「你一直在那裡發什麼呆呢!」

白玉瑕回過神來,脫口而出:「該漲價了!」

「你真是我的好掌櫃啊。」薑望無以為報,給他夾了一塊大肉。

薑安安在旁邊默默地吃肉,祝唯我默默地給她涮肉。

良時靜好,歲月常在。

……

……

「豬肉都漲價了!」

氈帳中,戴著宋帝王面具的男子,坐在篝火前,雙手大張,極富感染力地宣講:「咱們的待遇也該提一提!都什麼年代了,閻羅的酬勞還要跟組織五五分,合適嗎?當初的地獄無門,和現在的地獄無門,能一樣嗎?」

他已經是地獄無門第四任宋帝王了。

他的前任惡君子凌無鋒,已經步前兩任的後塵,為組織貢獻了活水不腐的流動性……也是,換做早就得到規勸的凌無鋒,斷然不會這樣魯莽開口。

「唉!」仵官王適時地、沙啞地嘆了一口氣。

既附和了宋帝王的情緒,又沒完全地表明態度。

宋帝王也不傻,不可能容忍他隻煽風不添柴,認真地看著他:「仵官王,你是老閻羅了,你也贊同我的意見吧?」

「我也不算老,就是運氣好,活得久一點……」仵官王不是個脾氣好的,但想到自己的收藏,就寬容許多。三號宋帝王還躺在他的棺材裡呢,大可以對四號柔和一些。「贊不贊同,咱們可以再研究嘛。」

地獄無門從創建到現在,就只有三尊閻羅沒有替換過,秦廣王、楚江王,以及他仵官王。

楚江王主要是做後方工作,布局、設陣、處理情報……諸如此類,親身涉險的情況較少。秦廣王不是正常人,屬於命格太硬天不收,怎麼作都不死。唯獨他仵官王,是憑藉過人的智慧,才逃過一次次死局。

這來了沒多久的新任宋帝王,想要捉他為刀,那真是做夢。

「我們要團結起來,爭取屬於我們的利益。我們過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難道還要委屈自己嗎?」新任宋帝王是搞政變出身的,乃曲國太尉匡羽心。政變失敗,隻身逃國。出來做了殺手,在組織裡混了半年之後,也開始試著增強自己在組織裡的影響力。

「平等王,你覺得呢?」

仵官王滑不溜丟,七殿泰山王和八殿都市王都是新人,還都比較謹慎,不太能表態。在這個組織裡,平等王的資歷也算很深了,他想要贏得這份支持。

但獨自坐在角落的平等王,只是撥了撥面前柴火,如若未聞,眼睛都不抬一下。

這真是一群沒有理想的人……行屍走肉砍柴刀!

「閻羅王,你怎麼看?」宋帝王又問。

五殿閻羅王隻豎起一根手指,手指上一顆骰子滴溜溜地轉,他笑道:「猜猜大小?」

猜你娘個腿!

宋帝王止住罵街的衝動,再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睡大覺的十殿轉輪王,終是暫停了努力,雖只是一次簡單的試探,但這群人也實在是沒什麼心氣!一個個的出來做殺手,都快做成員工表率了!任勞任怨的!

難得的諸殿齊聚,秦廣楚江都沒到,大好串聯時機,竟無人把握。

他為這些人感到可悲,遺憾!

「我支持你的想法!」這時帳外響起一個聲音。

帳簾不知何時已經掀開,外間站著一個身姿挺拔、兩手空空的人,彷彿把草原的夜色投進來了,影子被火光拉扯得撲在帳幕,彷彿張牙舞爪的巨鬼。

所有人都在他的陰影裡。

而他臉上的面具,分明寫著——

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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