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烈火燃燒，加強防彈的汽車變成一團炙熱的橘色火球！

　　路人都驚呆了！

　　尖叫！

　　騷亂！

　　不僅僅是因為街道上突然的車禍爆炸，更因為他們知道那輛車是誰的座駕。

　　霍華德·斯塔克——斯塔克工業的董事長！

　　防彈車像是被揉壞的玩具，在街道上彈起、落下、又彈起，發出轟隆巨響，行人無不避散，發出驚恐的叫聲。

　　“怎麽會這樣?！”

　　隱藏在人群中的托尼呆呆愣在原地，眼神中充滿了迷茫、不解、震驚、悲痛，以及絲絲仇恨。

　　在人群四散逃跑的時候，呆立的托尼是如此顯眼，他很快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迅速隨著人群湧入大街小巷，離開原地。

　　“原來他是這麽死的……”

　　托尼壓了壓帽簷，遮住自己的面容，混入人群中。

　　親眼目睹了父親當年身亡的場景，托尼無比確定，這絕對不是什麽意外車禍。

　　在未來接觸過神盾局的托尼，因為黑寡婦等人，對特工一點也不陌生。和未來千奇百怪的超級英雄戰鬥比起來，這個年代的特工手段無疑相形見絀許多。

　　哪怕那個人曾經也是頂尖的尖刀士兵。

　　是的，托尼清晰地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詹姆斯·巴恩斯，曾經美國隊長的助手，未來的冬日戰士。

　　長久以來的疑惑和懷疑得到了解答，托尼心中卻並不高興，反而充斥著難掩的苦澀。

　　他很清楚，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與詹姆斯·巴恩斯是什麽關系，也十分清楚如果要揭開巴恩斯的罪惡，美隊會做出什麽選擇。

　　那個滿口愛與和平的正義夥伴，盡管托尼看不上他的做事風格，但不得不承認美隊很得人心，如果他們之間起了矛盾，勢必會將好不容易發展壯大的神盾局再次拉入分裂的深淵。

　　“我可以放棄仇恨，但是你能讓巴恩斯接受法律的製裁嗎?”

　　托尼仰頭看向灰蒙蒙的天空，似乎要下起小雨。

　　他摸了摸下巴棕色發白的胡子，人到中年的托尼，桀驁已被成熟包裹在了骨子裡。他是托尼·斯塔克，他也是鋼鐵俠，是復仇者聯盟的領導者之一。

　　有些時候需要他去犧牲，可令人悲傷的是，這份犧牲也許未必能換回期望的東西。

　　托尼自嘲一笑:“即便如此，史蒂夫你也會選擇原諒他吧?你總是這樣，相信人性的善良一面，可這並不公平……不僅是對我不公平，就連超級英雄們的‘正義行動’對廣大的公民也一樣不公平。”

　　“維護正義需要代價，但這份代價不是讓英雄們漠視錯誤的理由，犧牲不應當是強迫大批無辜者承受的，這一切都需要法度。”

　　“我們需要做出改變了，史蒂夫。”

　　托尼一個人淋著小雨，喃喃自語。他回到過去，原本只是想和父親聊一聊天，解開心頭的那一縷執念，卻沒想到見到了父親霍華德的死亡瞬間。

　　巨大的悲痛被壓在心底，反而讓托尼明悟，提前開始覺醒了對“英雄”與“人性”的思考，開始萌發了要讓超級英雄們也走向法治的想法。

　　他明白那些出身微末的超級英雄們的想法，掩藏身份、小心翼翼，在這個世道不願暴露自己的另一面招惹是非，只能陰暗地做著光明的事業。

　　他也明白，不是所有人都姓斯塔克，不是所有超級英雄都有他這樣的底氣公開身份。但是托尼同樣明白一點，遮掩住身份的英雄，有時候也遮掩住了勇氣。

　　無人知曉的興奮感，有時候放大的不僅是澎湃的正義感，還有無人約束的肆意張狂。沒有了泄露身份的風險，這些超級英雄也同樣失了一些敬畏感。

　　托尼一個人默默消失在騷亂的街道，他已經下定決心，回去做出變革。

　　“不去打個招呼了?”

　　“這樣就好了，再見面，恐怕會打亂你的計劃吧?”

　　“沒事，你知道我還可以再催眠他一次的。”

　　原本“死在”車禍中的霍華德出神地望著托尼的背影，輕聲道:“不了，這就是他本心的選擇，我不應該成為束縛他的絆腳石。”

　　良久，霍華德扭頭看向楊，不確定道:“我們這樣做對嗎?你說的那個‘未來’提前到來會引發更多的內耗吧?更遙遠的未來之戰，難道不會受影響?”

　　“如果內部還不夠緊緊團結，戰鬥的士兵還沒覺醒，那麽這場戰鬥是必輸無疑的。”楊緩緩道，“霍華德，未來其實早已注定了，在托尼來到這個時空，遇到他本不會遇到的‘我’，那個遙遠的未來就已經注定了。”

　　“現在，我們只是為已經確定的未來，挑選一個匹配的過去罷了。”

　　霍華德陷入沉思，點點頭，表示認可。

　　“智商上你雖然不如我，但是大局意識的確是我們當中最好的，我信你。”

　　楊笑罵一句:“什麽叫智商不如你?”

　　上下打量了霍華德，楊心情也輕松起來:“倒是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霍華德伸出雙手，握了握又張開，驚異道:“這真的很神奇，我從未想過如果靈魂體也是一種能量的表現形式，生命的延續居然是如此奇妙。”

　　“行了，以後有的是機會給你體驗，不過記住我的話， 時機未到之前，一定要潛伏起來。”

　　霍華德哂然一笑:“沒關系，能夠體驗一次靈魂狀態，我們已經比地球上絕大多數人類要幸運了。正好這些年我都很少陪瑪麗亞，這次借著機會，和她周遊世界，連偽裝都不需要了。”

　　正是楊利用靈魂寶石，改造了霍華德夫婦的狀態，他們才能以靈體的身份在那場車禍爆炸中生存下來。不過本來就是演的一場戲，將霍華德夫婦變為靈魂體並不是楊的心血來潮，而是他希望霍華德能夠繼續活到“未來”，成為打開托尼記憶的“鑰匙”。

　　靈體比普通人類更奇妙，至少增加了霍華德的自保能力。

　　“走了?”

　　“嗯，還有事。”

　　“要回去了嗎?”

　　“走之前還有個地方要看看。”

　　“……”霍華德嘴角微笑，輕輕道，“一路順風。”

　　“嗯。”

　　楊深深看了一眼霍華德，盡管隱約見到了一角未來，卻誰也無法保證“未來”到來之前他們不會有什麽意外。兩兄弟擁抱了一下，楊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如果未來已經注定的話，那麽這個東西到底是怎麽來的呢?”

　　楊取出銀星勳章，默默端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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