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花太郎，多麽純潔的孩子。在屍魂界生活這麽多年，連個花酒都沒喝過，什麽時候見過這麽刺激的畫面?

　　這一暈就正大光明的翹了班，讓酒館裡忙得腳不沾地的楊恨不得衝進地下室，啪啪兩巴掌把花太郎給扇醒。好在楊還不算是萬惡的資本家，沒有壓榨員工到這個程度。

　　夜逐漸深，酒館裡也開始熱鬧起來。

　　開懷暢飲的壯漢們，釋放荷爾蒙的年輕男女，形形色色的人，喝罵、碰杯、曖昧，都在昏暗的燈光下喧囂。

　　熱鬧的動靜被地下室優秀的隔音材料所阻擋，讓涅繭利得以安心研發，不至於衝上去炸了酒館。

　　“唔……好暈……”花太郎掙扎著爬起來，扯了扯身上蓋著的衣服，感動道，“靈王大人真是溫柔的人……”

　　涅繭利頭也不回道:“如果我是你，就趕緊利索地滾上去幹活，不然你所謂的溫柔靈王大人就要活撕了你了。”

　　“啊！涅繭利隊長！”

　　“白癡，說過多少回了，在現世不要用這麽引人注意的稱呼，尤其是對靈王閣下。”

　　“是、是！”

　　“趕緊滾上去，看著你就礙眼。”

　　“好、好的！”

　　花太郎趕忙跑上去幫忙，涅繭利歎了口氣:“現在的四番隊，一個個都是這副令人不爽的唯唯諾諾，虎徹隊長還是遠不如卯之花隊長啊……”

　　感慨了一句，涅繭利又重新投入到研發工作中，最近他發現一些好玩的事，現世的科技水平好像沒有楊給他描述的那麽簡陋，改進戰甲之余，他也對現世的“科技”有了極大的興趣，研發了不少小玩意。

　　花太郎急急忙忙跑上去，回到酒館中。

　　“靈……老、老板！”

　　“花、太、郎！！！”

　　楊滿臉和善地捏住花太郎的臉，擰啊擰:“你知道我有多忙嗎?還不趕緊去換工作服！”

　　“是、是！”

　　花太郎趕緊跑去換衣服，楊松了口氣。

　　“呼——平時沒發覺，花太郎還真好使，就是年輕人還需要多鍛煉啊，這麽容易害羞，經不住美帝的糖衣炮彈怎麽辦，還是讓年輕人多鍛煉鍛煉吧。唉，我真是操碎了心……”

　　楊一邊碎碎念，一邊理直氣壯地把工作都丟給了花太郎，自己趴在吧台開始鹹魚。

　　“Bartender，一杯瑪格麗特，不加龍舌蘭和君度。”

　　謔，有大生意?這回不是自由古巴了?

　　沙啞的嗓音響起，引得楊抬頭一看。

　　“咦?又是你。”

　　熟悉的濃胡子，熟悉的東歐腔調和面容。

　　楊驚奇歸驚奇，手上卻絲毫不慢，青檸片在杯口旋轉一圈，潤濕酒杯，粗鹽一抹雪花邊，倒入青檸汁和鮮橙汁搖勻，一杯酸甜鹹各具滋味的果汁就做好了。

　　能夠想出，去掉所有酒精來賣酒的暗號，楊表示，論賺錢，他是認真的。

　　手法非常嫻熟，動作非常優美，味道特別扯淡。

　　東歐男子一口悶下去，一直緊張的警惕表情都呆滯了一瞬。

　　味蕾爆炸。

　　楊笑眯眯道:“誠惠五百。”

　　東歐男複雜地看了一眼楊，大概是沒見過這麽摳門又黑心的情報販子，連杯好酒都不肯給客戶，但是他也清楚，對方是有“據點”的大佬，跟他這種散兵遊勇可不一樣。

　　能在這門生意裡突然橫插一腳，還站得住的，都不能輕易得罪。

　　什麽都沒說，

掏出一卷鈔票。　　這次不是富蘭克林，而是安德魯·傑克遜。

　　一小卷面值二十的美元用皮筋捆著，遞了過來。楊動作嫻熟地抽出裡面藏著的U盤，插入吧台收銀的偽裝電腦接口，一邊熟練地分出十七八張二十美鈔混入收銀夾子裡，剩下的則被他藏好。

　　這是防備IRS派探員暗中統計他店裡的流水，雖然情報生意在地下世界算是半公開，但也不好太過明目張膽地恰爛錢。

　　畢竟國稅局還在盯著你繳稅嘛，你交了稅就是美利堅好公民，至於你錢怎麽來的，IRS才沒那麽多功夫管你，那是NYPD的事，輪不到他們IRS管。

　　要想安安心心地恰爛錢，七成收入混入營業額，高質量的繳稅才是正理，再加上有馬特他們事務所幫忙合法避稅，楊的損失不算多，但能保證IRS不會找麻煩，這一部分收入也就合法了。

　　沒辦法，想要盡快繼承他自己的“遺產”，還清銀行債務，楊也是不得不低頭恰爛錢。十一萬美金不是小數目，好在他是有原則的人，就算情報販子已經踏入了灰色地帶，他也從不與其他人合作，不提供針對性情報。誰來賣、賣什麽，他都收，同樣的，誰買什麽，他也都賣，情報以外的事一切不沾。

　　東歐男隻覺得眼前一花，楊就完成了一系列複雜操作，不由得暗暗吃驚。

　　快速閱覽了一遍情報，楊微微驚訝。

　　這個事，有點意思哈！

　　想了想，從吧台底下摸出一個像是裝著小蛋糕的禮盒，比上次要大了不少，遞給東歐男。

　　“你的贈品。”

　　東歐男點點頭，就要接過走人，全程安靜的一句話也沒有。

　　“等一下，”東歐男一窒，渾身繃緊，楊又遞過去一個稍微小一點的禮盒，“不要緊張，你的東西質量很高， 我很滿意，這是補償。”

　　“歡迎你下次光臨。”楊笑眯眯道，絕口不提退還五百美金手續費的事。

　　我憑本事恰的爛錢，為毛要還?

　　東歐男深深看了楊一眼，消失在人群中。

　　楊摸了摸下巴，又調出那一份情報仔細閱讀，嘴角流露笑意。

　　“真有意思，盲人麵粉廠?這又是哪位大佬想出的點子，運嗨咯因的車輪子都碾到臉上了，西中城分局的警察都是瞎子嘛?”

　　楊繼續往下翻，忽然看到底下標注了一個時間——23:40，日期是今天，地點正是那個盲人麵粉廠。

　　“今晚交易?這個東歐人有點東西啊，這麽隱秘的情報都能打探到，是不是要加深一下合作?”

　　想了想東歐男每次付“手續費”的爽快，楊決定下次給他的雞尾果汁要更新鮮一點才行，優質客戶要有點特殊待遇嘛！

　　正琢磨著今晚要不要讓蝙蝠俠去湊湊熱鬧，楊拉到情報底端，有一行花體字——

　　“感謝每次的鮮美果汁，這是附贈的。”

　　本來已經到底的情報忽然又彈出一長串網址，楊笑罵了一句，點進去一看，臉色漸漸凝重。

　　這個鏈接居然是地獄廚房(克林頓區)警察分局的資料庫，上面是一個個警探的照片，他們都有個共同點，都顯示一個正在執行的任務。

　　監視(調查)“老艾爾森的酒館”。

　　楊的嘴角漸漸勾起，眼神冰冷無比:“我不想插手你們的事，居然有人還想弄掉我?是客戶裡有臥底，還是分局有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