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那怪樣子幹嘛?”

　　“我餓了。”

　　“滾！老子這裡不是你的私人食堂！”

　　“別啊別啊，老哥哥，我這麽大年紀了，你總不能看著我挨餓吧?”

　　望著嬉皮笑臉撒潑的皮爾斯，楊深感無力，這個憨憨最近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等著！有客人的話，幫我收錢！”

　　“好咧！”

　　轉身到後廚做兩個菜。

　　做菜能夠平複心情，這是楊摸索出來適合自己的放松辦法。按照涅繭利的說法，在靈壓沒提升到足夠程度的時候，盡量不要再分化出新的極端情緒了。

　　所以楊很注重調整心情，保持平和。

　　當然這也不是他遷就皮爾斯的原因，楊身為靈王又有靈魂寶石，自然能感覺到老夥計身上腐朽的氣息越來越重了，恐怕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

　　作為極少數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楊願意信任皮爾斯，也提出幫他改造成靈魂體，但是皮爾斯一直遲遲未能下定決心。

　　楊的靈王權限還不夠高，他能保證死後的靈魂仍然保存記憶，但不能對抗這個世界的規則，沒有特殊條件，死靈是不能夠長久滯留人間的。

　　靈魂寶石內的屍魂界，某種程度上也是規則承認的“亡者之地”，如果皮爾斯進入到屍魂界，楊倒是可以庇護他，但那樣的話，除非抽卡或者楊完全掌握靈王權限，否則皮爾斯也出不來了。

　　只有在皮爾斯還活著的時候，用靈王的力量讓他成為靈魂體，皮爾斯才能像楊一樣滯留人間。

　　可無論生靈還是死靈，一旦轉化成靈魂體，身體的死亡腐朽是不可逆轉的，皮爾斯不像楊一樣孤家寡人，他還想多陪伴家人一段時間。

　　一旦他轉化為靈魂體，為了安全，他也不可能再出現在家人面前了。

　　“阿姆、阿姆，”皮爾斯大口吃得香甜，察覺到楊的微妙情緒，“老流氓，這可不像你。我是不會出賣兄弟的，既然我答應替你保守秘密，你那法子就對我不好用，對我的家人來說，我還是死了。”

　　“既然早死晚死都是死，還不如讓我多陪他們一些時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已經決定了。”

　　皮爾斯一抹嘴，滿足地打個飽嗝，笑道:“你不是總和我說，辦法總比困難多嗎?死就死唄，我也活夠了，說不準死了還能繼續給你當小弟。”

　　“老流氓，我知道你一直以來心中都有很大的抱負，我沒你那麽大心氣，所以該怎麽樣就怎樣吧！多活一天就賺！”

　　楊點點頭，平靜道:“那我尊重你的選擇。”

　　“走了，”皮爾斯拍拍肚皮，站起來，忽然擠眉弄眼，“對了，前些天我去給你掃墓，發現有人給你墓前放了束花，我看了看，沒署名。該不會是你哪個老情人吧?”

　　楊臉色一黑:“滾蛋！”

　　皮爾斯哈哈大笑著推門離開，楊陷入回憶中。

　　威爾遜……我的兒子，是你嗎?

　　搖搖頭，楊把心中的一抹想念和痛苦壓抑到心底，現在的他也算是一腳踩進了灰色地帶，又有什麽資格否定他的兒子就一定錯誤了呢?

　　……

　　手合會村上召集了其他四位創建者，進行前所未有的會談。

　　“村上，你又有什麽事?不是說過沒有重要的事，別來煩我們嗎?”

　　“有事說事，我還有其他生意要談。”

　　博徒、索旺達都對村上不是很感冒，手合會中的派系，他倆相對親近一些。

　　村上陰著臉:“等人到齊了再說。”

　　高夫人嘴角含笑，慢悠悠地進來:“喔?今天大家來得挺早的嘛，我遲到了?抱歉、抱歉，上了年紀以後，腿腳不麻利了。”

　　手合會的五位創始人都是來自昆侖的長者，他們都有著遠超常人的能力，是手合會的五根“手指”。高夫人當然不可能是外表那樣的溫和老婆婆，她心思深沉，習慣偽裝。

　　村上沒有回話，高夫人笑盈盈的，似乎對冷遇沒有任何不滿。

　　“亞歷山德拉呢?”

　　“聽說是有大生意要談?”

　　“呵，他不會覺得他就很了不起，要越我們一頭吧?這麽擺譜?”

　　村上聲音沙啞道:“他會來的。如果他不來，他就是我的敵人。”

　　其余三人一驚，都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對勁，村上何時有過如此強勢的表現?簡直像是一頭豁出去的餓狼，隨時可能咬住身邊之人的脖子。

　　三人都是人精，立刻靜觀事態發展。

　　亞歷山德拉姍姍來遲，他一進來就沉聲道:“村上，我來晚了。我和合作夥伴提到了你的事，作為附屬條件之一，他答應幫我調查。”

　　“多謝。”

　　村上點頭表示感謝，絲毫沒質疑亞歷山德拉讓他們等候的事。

　　手合會五位“手指”就坐，博徒和索旺達對視一眼，張嘴道:“村上，你叫我們來，有什麽事?”

　　“我手下一批黑衣忍者失蹤了。”

　　其他四人表情不為所動，他們手下忍者眾多，黑衣就是炮灰，一點不心疼。

　　“其中有一位紅衣領隊。”

　　博徒略微驚訝，其他人都還沉靜，安靜傾聽。

　　村上環顧一圈:“他的名字，叫信。”

　　這下索旺達也眼角動了動，他們都清楚“信”是村上的愛徒，有可能就是他那一派的後繼者，結果培養的傳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換誰都要瘋。

　　雖然其余四人都追求長生，沒有培養弟子繼承的想法，但換位思考一下，也能明白，這對村上有多重要，就像是如果他們的長生夢碎了，恐怕大部分都不能像村上現在這樣壓製憤怒。

　　“信，現在生死不明，我要找到他。明白了嗎?我召集你們來， 就是要動用我那部分的權力，我需要手合會全體的配合！”

　　亞歷山德拉開口道:“村上，你想清楚了。機會只有一次，而且你需要支付給我們相應的代價，我們依然有權拒絕。”

　　村上目光掃視到亞歷山德拉，陰鷲的眼神死死盯著他，亞歷山德拉雙眸古波不驚，視若無物。

　　“信，是追擊叛忍艾麗卡才遇到夜魔俠的。”

　　“追殺叛忍是手合會共同任務，夜魔俠不足為慮，這個理由不能說服我。”

　　“艾麗卡是從你那兒叛逃的，亞，是你給信的情報。”

　　亞歷山德拉閉目思索一會，平靜道:“我知道了，我同意。”

　　村上的情緒開始起伏，凶狠地盯著高夫人。

　　高夫人微笑道:“信在我的地盤出事，我當然有責任找到他。我附議。”

　　目光移到索旺達和博徒，村上像頭要噬人的野獸。

　　“我沒問題。”

　　“我也同意。”

　　“好……”村上的眼睛猩紅，“找出信，找出對信下手的人，然後殺了他們！！！”

　　“你有目標了嗎?”

　　村上扔出一疊照片給其他人，四人拿起來一看，高夫人輕咦一聲。

　　“這不是最近紐約鬧得挺歡的那個?”

　　村上咬牙道:“沒錯，蝙蝠俠……我要親自抓住他，敲碎他的骨頭，狠狠地拷問他，讓他知道招惹手合會的下場！”

　　剁！

　　一把匕首扎在照片裡蝙蝠俠的腦門上。

　　其他“手指”悄然交換眼神——村上，已經近乎失去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