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突然沒有了?這是什麽新的娛樂節目嗎?”

　　“我的上帝！我希望這是個玩笑，他們私闖工廠?那是別人的財產，他們怎麽能這麽隨意破壞?如果是玩笑，那也太惡劣了！”

　　“這是在拍節目嗎?還是什麽馬戲團的宣傳廣告?”

　　“我隻想說這個小醜一點也不滑稽，他給我很陰森的感覺，我想我今晚可能要做噩夢了，有多少人和我的感覺一樣?”

　　“抱緊我的女朋友。”

　　“打死樓上！”

　　“+1！”

　　“不，你們不能這麽做，我是個女孩。”

　　“什麽?那請務必邀請我去你們的房間，別怕，我會保護你和你的女朋友的！我非常強壯！”

　　……

　　本世紀末，美利堅的娛樂生活走在世界的前列，但受限於年代，這時候直播和彈幕文化並沒有流行起來，推特也沒有建立起來，許多在網上衝浪的美利堅人不停地在各個網站發表自己的看法，呼朋喚友，不到幾分鍾，就儼然有了千禧年最受關注的大熱門的趨勢。

　　有涅繭利的技術支持，楊的小醜人格才能弄出這麽一副大場面。

　　LV7的科研能力，已經站在了死神世界的巔峰，哪怕涅繭利不熟悉漫威世界的科技，論才能，他也絕對不輸給任何一位天才，哪怕是星際文明的科技，給他一段時間，他也能摸索出頭緒。

　　即便全世界有各種隱藏起來的技術大犇在對涅繭利圍追堵截，他也守住了紐約的一畝三分地。

　　中間與高夫人的交談涉及到什麽隱秘，還有金並的身份，所以楊從小醜人格中掙脫出來以後，第一件事就是通知涅繭利畫面切出去，聲音傳輸也被關閉，這讓許多人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麽，還以為是場惡作劇，而各國的大佬氣得牙癢癢，本來還打算讓專業的團隊分析情報，結果人家直接斷播了。

　　“你、你以為這樣就能殺死我嗎……別太得意了……”高夫人掙扎著，身上有神秘的氣勁在湧動。

　　恢復正常的楊，沒有擺出那副詭笑的樣子，而是不屑道:“喔?你以為我會等著你反擊?”

　　“破道之四，白雷！”

　　一道手指粗細的雷光柱射出，直穿高夫人胸口，乾脆利落地擊殺！

　　強大的生命力讓高夫人還能苟延殘喘一會。

　　“你、你！手合會不會放過你的……”

　　“呵，他們很快就會下去陪你的。”

　　楊打了個響指。

　　“Fire！”

　　轟轟轟轟轟轟——！！！

　　雷鳴般巨響，劇烈的爆炸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這家暗地裡加工嗨咯因的罪惡工廠，瞬間陷入一團巨大的橘紅色火團中，火光爆裂，氣焰衝天。熱浪掀飛工廠外牆，炸開的各種建築碎片衝進周圍的一切，趕來的警察們都驚呆了。

　　“撤！快撤！！掉頭！！快他媽的跑啊！！！”指揮官聲嘶力竭地大吼，然而火浪先一步追上警車，一輛輛地把他們扔到空中。

　　涅繭利製作的小型飛行攝像頭，把這裡的震撼爆炸和警察們的狼狽都毫無保留地播送給全世界。

　　這時候人們才意識到，這是真實發生的！

　　網絡上，仿佛停滯了一瞬，各個社交網站都炸開了鍋，家家燈火通明，守在電視機前的家庭全都不可思議地捂住嘴，時不時有鄰居傳來的驚恐尖叫。

　　“我的天！這是犯罪！不，這是前所未有的恐怖襲擊！”

　　“太荒謬了！我簡直不敢相信在文明社會，

居然有一天有罪犯這麽肆無忌憚！”　　“那個老婦人呢?她被炸死了?警察們呢?他們難道毫無察覺嗎?指揮官是白癡嘛?！我的兒子也是警察，真希望他不要遇上這麽恐怖的事情！”

　　……

　　普通人在驚恐，罪犯們在狂歡，極端分子甚至瘋狂地崇拜起“小醜”，人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紐約地獄廚房。

　　和普通人的震驚有些許不同的，身居高位的大佬們更多的是憤怒。

　　NYPD的局長和專員，今晚都被打爆了電話，連總統辦公室都第一時間向紐約市市長轉達了總統先生的嚴厲斥責，這影響實在是太惡劣了。

　　“你這白癡！你到底能不能好好乾下去！如果你不能給我解決，我就把你送進監獄，然後再換一個專員！知不知道，白宮剛剛來電，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你想讓我下台嗎?！我倒了，你們也都不好過！！”

　　憤怒的市長連聽專員辯解的心思都沒有，直接摔了電話。

　　專員和局長面面相覷，坐在辦公室苦悶地抽煙，眼下是NYPD前所未有的大危機，他倆也顧不上勾心鬥角，必須精誠合作！

　　“瑪德！泰倫斯那個傻狗！他究竟是怎麽計劃安排的?他是傻嗶嗎?指揮官都在吃屎?！”局長憤怒地喝罵。

　　第一專員還算冷靜:“現在討論這個已經於事無補了，一個局總警監還頂不住這麽大的鍋，可以預見我們倆的政治生涯已經完蛋了，只有我們倆一起扛下，才有可能有個交待。”

　　局長攥緊了拳頭，不甘道:“沒有別的辦法了?”

　　“詹姆斯，現在的問題是，市長都要被牽連，我們NYPD是絕對扛不住的，只有我們扛下的責任越多，上面的大佬才有可能看在苦勞的份上，拉我們一把。能平安撤職就不錯了，最重要的是，別上聯邦法院！”

　　局長憤怒罵了句髒話，開始瘋狂地打電話，發動警力。第一專員歎了口氣，也絞盡腦汁想著怎麽縮小影響。

　　……

　　楊用縛道拖著金並，行走在夜間的紐約街道上。呼嘯而過的警車，滿大街盤問搜索的警察，似乎都沒人注意到他們。

　　楊現在已經從小醜人格中掙脫了出來，多虧了他事先交代涅繭利準備了許多東西，不然這次真的有可能被小醜人格反陰了。他也沒想到，本來只是打算看看養子狼狽的模樣，再狠狠給養子出一口惡氣，結果小醜人格徹底玩嗨了，弄出了這麽大的動靜。

　　時間旅行藥劑，作用於海馬體的神奇藥劑，可在記憶中設置一個節點，當使用者的行為觸發了這一節點，就會返回到節點前的狀態，而使用者對“返回”沒有任何印象和察覺，一旦重複“返回”超過十次，就會引發30秒的大腦麻痹。

　　有點像是電腦的一鍵重置，定點還原。

　　楊正是靠著這個藥劑，才在小醜人格最後失控的關頭，取回了身體控制權。他能感覺到，瘋狂的小醜人格最終絕不會滿足一座麵粉廠，而是想要把那條街上的房屋全都炸上天！

　　父子倆，一時無言。

　　金並掙脫不開不斷加固的縛道，楊也沒管系統日志中不斷刷屏的信仰值進帳，專注地看著自己的養子，從頭到腳，一處也不放過，他們有太多年沒有見過面了，物是人非，父子倆竟有些陌生。

　　今夜的小醜成了許多罪犯的信仰，他的犯罪被當做藝術一樣崇拜，楊收割了全世界大批信仰值，但他現在一點不在乎，隻想和自己的兒子好好聊聊，告訴金並，這些年他身為父親的反思和思念。

　　兩人在靈子隱身裝置的作用下，完美的隱藏了蹤跡，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促膝長談。

　　“你打算把我帶到哪裡去?”金並忍不住沉聲道， “這次你又想做什麽?把我捆回去‘糾正’我?”

　　楊一抹臉，把濃妝都抹花，防止自己陷入情緒中。

　　“威爾遜，爸爸不會再做那樣的事了……”

　　“你住口！”金並嘲諷道，“你以為你能控制我?你現在是什麽?死人?幽靈?超能力?你以為這能嚇倒我?還是說你覺得自導自演一出瘋狂的把戲，就自認為可以理解我了?能夠讓我親近你了?”

　　“不，威爾遜，爸爸已經意識到過去錯了。”楊表情有些沉痛和難言，複雜地看著金並，“我應該向你道歉，事實證明，我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金並一窒，他從未想過，那個在他面前一直嚴肅固執的“父親”，居然有一天會誠懇地向他道歉。

　　哪怕他親眼看到本該死去的父親又出現在眼前，哪怕他看到“父親”似乎變得不一樣，當著他面殺死高夫人、炸掉她的工廠，金並都沒有失態，而現在，他真的覺得這個世界瘋了。

　　“你……什麽意思?”

　　“有空帶凡妮莎來看看我吧，還有小理查德。我在這兒開了一家酒館，你能找到的。”

　　金並一驚，頓時警惕，身上爆發出凶狠殘暴的氣勢，一放即收，又變得安安靜靜，古怪地看了楊一眼:“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呵呵，死過一次的人，還有什麽看不開的?”

　　“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麽?”

　　楊冷笑著，那氣勢比金並還要濃烈三分，父子倆的氣質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一般。

　　“當然是，滅掉手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