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大戰前的平靜,還是這黑森林裡‘大規模械鬥’的水平太低。在搶劫地精輜重隊後,周青峰就擔心敵人會立馬殺上門來報復——可等了兩天,屁事沒有。
這兩天時間相當寶貴,周青峰原本隻想給自己在異界找個安穩的落腳點,為了過好日子卻卷入一場戰爭。
異界的技術和社會結構都很落後,周青峰能利用的信息渠道相當有限。他只能不斷派人探查敵人的狀況,同時細心整合手頭能利用的所有人力物力資源。
這次搶劫地精輜重隊,最大的收獲不是那幾車的物資,而是五個消瘦憔悴的人類工匠。他們被人類叛徒逮進了黑森林,打造投石機,製造和維護軍械,算是吃夠了苦頭。
周青峰把威爾遜等人救出來,他們是感激不盡,涕淚直流。得知他要跟地精和人類叛徒為敵,五個工匠毫不猶豫的表示願意加入。
被抓來的工匠在寒風城都小有名氣。威爾遜等人信仰工藝和鍛造之神貢德,技術實力相當不錯。周青峰分配二十個人給他們打下手,讓他們發揮更強的實力。
這年頭的工匠,手藝不局限於乾點木工活。他們基本上類似鉗工的角色,啥事都能乾一點,否則沒法應對複雜多變的環境和客戶需求。
製皮,鍛造,木材加工,建築修建,威爾遜等人都懂一些。威爾遜本人甚至是寒風城工匠協會的會長,就是因為名頭太大,才被人類叛徒給盯上的。
因為要建造,運輸和維護投石機,威爾遜等人的工具都隨車隊運輸,到了巫毒沼澤就可以開工乾活。他們首先製造一些簡單的工具,提升定居點人的勞動效率。
比如有個工匠懂得如何鍛造,便搭建了一股小型的熔鐵爐,把繳獲的地精武器全部丟進去重新熔化鍛造一遍。
死掉的兩頭熊地精身上帶著的重錘,鐵盾之類的東西全部變成了十幾把鐵鍬和斧頭。有了這些東西,修整定居點的進度大大加快了。
還有個工匠懂得快速修製皮革,他和侏儒巫醫聯手,將之前獵殺的淤泥怪頭領表面的那層皮給剝下來。
這頭大怪的表皮極其堅韌,用老博格的硝化藥劑處理後又變得非常柔軟,保暖。工匠挑選其中最好的幾塊皮革給周青峰做了全套的皮甲,外套,護腕,護膝,手套,皮盔。
有這麽一套東西,別說地精的低劣弓弩,就連人類打造的輕型十字弓都無法輕易穿透其防禦,頂多是劇烈的疼痛。
除非使用鈍擊的重武器,或者重弩穿刺,或者碰到實力強悍的冒險者,否則普通兵卒的刀劍砍上去也隻留下一條白痕。這大大提高了周青峰的安全性。
除此之外,作為寒風城工匠協會的會長,威爾遜還是為了工藝和鍛造之神的牧師。為了感激周青峰的營救,他專門向神靈祈願,獲得製造神術。
“淤泥怪頭領的舌頭是一件非常可怕的武器,我可以將它改造成一件特別的臂弩。”威爾遜在老博格的窩棚裡,將差點要托德性命的那條‘舌矛’給割了下來。
“它可以裝在你的手臂上,利用其舌矛超強的彈性和自動回縮的能力,將其打造成一件出其不意的裝備。淤泥怪頭領的舌尖非常銳利,可以破甲,輕松洞破一般的甲胄。
它每三秒可以發射一次,每天可以連續使用十次,極限是十五次。但我不建議你這麽做,因為這樣會永久的損失其彈性。當然,危急時刻你應該顧不了那麽多。
你可以在舌矛的尖頭上塗抹毒劑,
提升其殺傷力。不過它的缺點也很明顯,就是受限於其最大長度,只能攻擊兩米內的目標。” 威爾遜鄭重的將這件輕巧的臂弩送給周青峰,“非常謝謝你,雨果閣下。只有你這樣品性高貴,勇敢無畏的人才有資格使用這件武器。
我也希望能借這件武器來表達我的心意。希望您明白,我在地精那裡承受了多麽大的痛苦,對您的感激就有多麽強烈。”
這件武器附帶莫大的深意。威爾遜顯然是吃了大苦頭,畢竟向神靈祈願降下製造神術也是要付出不小代價的。
周青峰接過這件被命名為‘淤泥怪舌矛’的臂弩後,同樣誠懇的感謝道:“威爾遜先生,我一定用這件武器多殺幾個地精,讓您體驗到復仇的快感。”
威爾遜頓時大笑,幫周青峰將臂弩裝在左臂的手腕後。
周青峰對著半空,輕輕扭動手腕就能激發這件‘淤泥怪舌矛’,鋒利的舌尖迅疾射出,帶著啪的一聲音爆命中兩米外的一塊木靶。
堅韌的楸木當即被洞穿,留下個小洞。
舌矛又唰的一聲收回,縮進臂弩的機匣內,三秒後便可以再此激發。
簡單,易用,威力大,這件臂弩真是來的太及時了。
雖然其缺點也很明顯,但周青峰已經非常滿足。有了這玩意,前次被熊地精逼近要靠鑽胯逃脫的困境就可以避免——直接用臂弩射對方腦袋就好了。
多了皮甲和臂弩總是令人高興的,周青峰襲擊地精輜重隊的後果也逐漸顯露。
佔領灰泥坑的地精只能再運一批物資給負責圍攻的老修斯。可他們沒了人類工匠,又沒了投石機,要直接硬衝白鴉營地的高牆重弩,這可不是容易的事。
馬格魯部落的地精也總算吸取教訓,給自己的運輸線布置了崗哨,給運輸隊增加押運的兵力。同時待在灰泥坑的人類叛徒開始調查到底是誰偷襲了己方的輜重隊。
在灰泥坑,綽號‘荊棘’的盜賊在恭敬的通報姓名後,輕輕推開了定居點議事廳的大門。一張橢圓的厚木大桌擺在中間,首上坐著佝僂駝背的地精薩滿。
‘荊棘’緩緩上前,彎腰低頭,沉聲說道:“灰皮閣下,我前來聽候您的召喚。”
議事廳內極為陰冷,牆壁上燒著的火把沒能提供多少熱量,倒是搖曳的光影中時不時閃耀怪異而扭曲的影子,讓人心頭驚疑恐懼。
陰影中,首上坐著的地精老薩滿正在翻閱手頭幾份羊皮卷,微微抬眼看了看‘荊棘’。
‘荊棘’隻覺著身體微顫,有什麽東西正在掃描自己,看穿自己。他把頭壓的更低,又恭敬的說道:“尊敬的灰皮閣下,您喊我來,有什麽吩咐嗎?”
老薩滿面容怪異,醜陋。若是細看,它乾癟的臉部皺褶都是一條條的刀疤和傷痕構成。刀疤和傷痕中還時不時飄出黑氣,幻化成一張捉摸不透的臉。
祖爾.灰皮一開口,聲音低沉卻帶來侵徹靈魂的震動。低頭的‘荊棘’感覺心臟都被人扼住,仿佛隨時可能斃命。
“有個敵人正在破壞我們的偉大事業。他應該很年輕,使用一柄細刺劍,似乎是個盜賊,但也未必。他組織了一場漂亮的埋伏,給我們造成了不小的損失。現在我需要你把他找出來,除掉他。”
聽到‘細刺劍’這個詞匯,‘荊棘’心裡就跳出托德那個新同伴的模樣。他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了,於是把腦袋低了又低,順從的答道:“遵命閣下,我必將踐行您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