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入聚義幫中,且還作為杜若護衛的,真沒幾個怕死的,而且,聚義幫之人更知道杜若意味著什麽,在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後退,二十幾個人舉起手中的鋼刀,向著凌蕭蕭衝了過去。
凌蕭蕭的劍很好看,也很輕盈,探出那一瞬間,隱約能夠看到劍上那乳白色光芒在波動,散發開成為一條條細紋,像是有雨水落在上面慢慢流動一般,有著別樣的美感。
一劍劃過,劍身上紋路遊走聚集。
那些紋路最後都凝聚在劍刃上,劈在最前面那悍勇無畏的一個聚義幫幫眾的刀上,哢嚓一聲,刀直接斷裂。
一聲戛然而止的哀嚎,
劍過喉嚨,鮮血噴出,那幫眾還沒來得及捂住傷痕,嘴裡的哀嚎也被鮮血狂湧而堵住,身體在空中一旋轉,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兩下,便不再動彈。
正在喧囂中的二十幾個幫眾驟然一靜,他們的目光都停留在那個倒下的幫眾身上一瞬間,然後恐懼佔據了身體,揮刀的手不自然寒冷起來。
包括何協也都呆愣了一下。
唯有杜若眼神冰冷,微微往後退了兩步。
“殺!”
何協揮舞著斷刀,嘶吼了一聲,率先衝了上去,除了不可退,也不乏有提攜士氣的意思,當然,在這時候,只能夠起到提升士氣的只有杜若,但他寧願死,也不願意杜若上場。
凌蕭蕭的劍嗡嗡作響,極盡彎曲,仿佛短鞭在在空中飛舞,她的身姿也異常居然美感,穿插在二十幾個人的包圍之中,卻連衣角都沒讓人碰到。
有人橫飛出來,吐血倒地,有人翻著跟頭栽倒,腿上是傷痕,有人手指被削落,鋼刀落地,聚義幫中籠罩著以前陰雲死寂。
凌蕭蕭一個嬌小玲瓏的女人,卻在這時候仿佛一個殺戮的地獄來客,所有人都已經開始不自覺的產生不可控制的恐懼,凌蕭蕭的劍啊,很美,相對於這些只知道靠著一股蠻力殺人的聚義幫幫眾,她殺人傷人,仿佛是在作畫。
一劍落在何協面前,被何協往後躲過一點點,卻還是在胸口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痕,也因為這一退,何協臉色大變,他的身後就是弱不禁風的杜若。
然而,凌蕭蕭臉色也變了,
剛剛隻注意廝殺,沒注意到她的目標,不知道何時已經消失了。
何協等人松了口氣,再一次包圍上來。
凌蕭蕭冷冷一揮劍,腳步輕盈,環視眾人,腳下一定,就準備再一次動手。
“住手!”
聚義幫大門口,已經消失的杜若又出現了,不過這會兒,他提著刀,手裡掐著一個老婦人的脖子,慢慢的走了過來。
“凌女俠,這人,是你帶來的吧,你要是不住手,可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杜若語氣平淡,可手上卻越來越用力,那個被他掐住的老婦人臉色漲紅,呼吸急促。
“陳大嬸兒!”
凌蕭蕭發出一聲驚呼,身體不由往前一動,卻又停了下來,因為杜若的刀也架在了那老婦人的脖子上。
“狗賊,你快放了陳大嬸兒,要不然,我血洗了你這個狗屁幫派!”凌蕭蕭威脅道。
杜若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冷聲道:“放下劍,受縛!”
那老婦人眼睛充血,卻緊緊的盯著凌蕭蕭,想要說話,卻發不出聲音,手不停揮舞著,卻又被杜若加大了幾分力氣。
凌蕭蕭突然來找麻煩,杜若是很疑惑的,不過,他是個冷靜的人,
在凌蕭蕭大開殺戒的時候,雖然生死之間,他還是在思考這其中的問題,當他不經意看到在門口一晃而過的那個老婦人時,他的疑惑,瞬間全部解開了。 這個老婦人,他是認識的。
陳易的母親,陳百穿的大嫂——陳李氏。
當看到陳李氏那一瞬間,杜若便想清楚了其中的關竅。
從他看到凌蕭蕭的時候,一舉一動無一不透露著此人是個剛入江湖的人,這種人是最為可怕的,總是仗著那一身武功,肆無忌憚,根本不講規矩,也是最為正義的時候,總是向往著懲惡揚善除魔衛道。
想起凌蕭蕭的稱呼,他就猜到了,凌蕭蕭一定是被這陳李氏給利用了,當然,他也知道,這陳李氏對他肯定是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這時候絕對不能讓陳李氏有說話和自殺的機會。
…………
看著陳李氏那苦不堪言的模樣凌蕭蕭大罵道:“狗賊,你果然喪盡天良,小肚雞腸容不下人, 害死了陳大嬸兒的丈夫,又為了斬草除根殺了他兒子,現在連她都不放過,你這種人就是衣冠禽獸,該被天譴!”
杜若沒有解釋,而是一揮刀,砍在陳李氏的手掌上,四根手指直接被削落在地,鮮血淋漓,陳李氏疼的手舞足蹈,卻依然發不出任何一點聲音。
“再說一次,放下劍,縛手,你不是自認俠客嗎?就隻敢仗勢欺人最上說兩句嗎?現在,你要仗義的對象都快死了,你還不是貪生怕死,不敢救人!”杜若沉聲道。
“你……你胡說!”凌蕭蕭怒道。
杜若又抬起刀,冷聲道:“三、二……”
“不要!”
凌蕭蕭大喊,眼淚都急出來了,立馬丟掉手裡的劍,大喊道:“來呀,你們來綁我呀!”
何協立馬招呼人進屋,取出了一條很粗的繩子,將凌蕭蕭綁了起來,纏繞了好幾圈,他又不太放心,又進去取了一根繩子,捆得結結實實了才放手。
沒辦法,剛剛凌蕭蕭的凶狠,讓他心有余悸。
杜若嘴角上揚不著痕跡露出一抹嘲諷,這些自詡正義的江湖小白基本都吃這一套。
“狗賊,你快放了陳大嬸兒!”凌蕭蕭怒視著杜若,吼道。
杜若長衫上還在滴落了血,陳李氏斷指的血幾乎全都噴到了他衣服上,混合著大院裡的濃厚血腥味,他又沒憋住,咳嗽了起來,酸軟的手臂微微一甩,將陳李氏丟在了一旁。
陳李氏倒在地上,心如死灰,除了大口喘氣,卻也沒有發出任何一聲痛苦哀嚎,盯著杜若的眼裡充滿了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