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
靈域魅域邊界。
葕泫將將結界封住,現出真身失去意識倒在地上。
他緊閉著雙眼,寒冰般清冽俊美的臉龐如霜雪般蒼白。
他的真身為一條湛紋九尾白狐。雖睡著,九條湛紋白色的尾巴護在他身側仍似一道屏障。周身發出的藍色寒光讓他看起來還是那般不可侵犯。
臨界分為四域,九尾白狐一族為臨界之主居於靈域,其余三域主宰者分別為魅域七尾湛狐,清域七尾銀狐,巟域七尾紫狐。
巟域,清域,魅域現都已歸順於靈域,靈域二位殿下也分別為清域公主滄靛與魅域公主流霓所出。
清域魅域二位公主都在誕下聖殿之子後香消玉殞,盡管臨界人人心中有疑卻無證可尋,況二位聖子已長成,這些流言便隨著歲月衝淡。
待暮色微降,葕泫的氣息慢慢恢復平穩,白皙的臉龐有了些血色,他睜開眼睛,神色褪去了疲累,恢復了平日裡的冷定素然。
近日靈域多處出現魅域精靈屠殺掠奪靈力法器的事件,葕泫身為魅域之主靈域聖子定要將真相查明。可敵方似乎無意與他起正面衝突,百般周旋下,他跟著蛛絲馬跡到了魅域與清域邊境,當他發現一片有異動的湖泊準備召劍時,水下探出頭的竟是上古凶獸扈焯。
他與扈焯纏鬥了整整三天三夜終於將其製服,可他的靈力也近乎耗盡,硬是撐著回到了靈域將結界封上才放松警惕昏睡過去。
夜風驟起,月光被烏雲遮住,葕泫的眉頭微微一動輕輕勾了勾手指。隨即冰藍色靈力浮動在四周,為夜色添了些清冽卻又不張揚的光亮。
其實即使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也不會影響他前行,只因其自小就不喜歡黑暗,不管是黑夜白晝他寢殿中的宮燈都是永遠泛著微光。
夜風越發的緊,葕泫的外袍隨風擺動。
此時,有雪花從空中飄落,片片瑩白落在地上與冰藍色的靈光呼應折出一抹清麗的色彩。
葕泫不想讓雪落在他身上,正欲伸手隔起屏障。卻發現一片雪花輕落在他指尖。
葕泫被其微微泛起的晶瑩吸引了目光。於是輕聲念咒用靈力將其封住,放於衣襟裡禦劍向九聖宮飛去。
九聖宮蘅蕪殿內。
稘蕻坐在書案旁手持一本琴譜翻閱著。他一襲白衣不染纖塵,衣袂衣擺上用銀線繡製的頤清暗紋,象征著他不凡的身份。
如星辰般清亮的銀眸透出恬靜溫和的目光遊離在書頁上。如瀑的黑發用銀冠高高束起,俊逸的臉龐如美玉般溫潤。
突然,他修長的手指微微一動,然後將書卷放下抬起頭,看向出現在眼前的葕泫。
“回來了”稘蕻的嘴角總是帶著微微的笑,如春風吹動湖面的波紋般,溫柔而又不著痕跡。
葕泫垂下眼眸微微頷首行禮。
臨界四域都道,靈域二位殿下風姿綽約靈力超群,大殿下稘蕻溫潤如玉,二殿下葕泫冷若寒冰,同父異母,性情不同。
葕泫看到稘蕻後,雖還是面無表情,可冰藍色細眸裡的冽光散去,清冷的臉龐也柔和了不少,他張開手掌,一陣藍光閃過,一隻青黑色的獸爪被他捧在手裡,那獸爪十分駭人,似虎又似熊,且周身遍布鱗片,爪間還有黑紅色的乾涸血跡。
稘蕻眉頭微蹙,聲音卻是依舊清風明月,他語調略帶疑問“扈焯?”
葕泫點頭答道“扈焯魔氣盡聚於右爪,我將其製服已消耗不少靈力,
煩請兄長幫我將其封入鎮魔殿” 稘蕻將獸爪接過與葕泫一同走出蘅蕪殿向鎮魔殿走去。
三個時辰後,二人終於將扈焯斷臂封印。見對方現下均無事要做且有許久未見,便一同到蘅蕪殿中飲酒。
稘蕻把玩著羊脂白玉酒盞,修長的手指和羊脂白玉恍若一體。葕泫坐在他對面品茗,殿中只剩茶香酒香,二人並未說一句話,甚至連茶盞酒盞的細碎碰觸聲都不曾發出。
他們自出生便是天降之子,自小就被各種教習管束著,又因血統裡天生的清冷高貴,使得他們雖隻不到一百歲便無一絲年輕男子的浮躁之氣。
他們二人都不是熱鬧的性子,宜靜不宜動,年歲相仿且自小在一處修煉讀書,因而默契十足,無需多言彼此一個眼神就可意會。
稘蕻見葕泫不時輕撫胸口便起身走置葕泫身側坐下準備為其療傷。
葕泫搖頭示意稘蕻不用,然後站起身將自己的外袍脫下,將手探進衣襟,誰知竟托出一團瑩白色的靈光。見葕泫的目光難得多了一絲期待稘蕻便饒有興趣的看著。
“這是?”稘蕻問道。
“今日剛回靈域,恰逢夜臨便用靈力照亮前路,無意召來一場雪,這片雪花吸恰落在我指尖,我見其生的十分可愛便封住帶了回來,看能不能養化成靈”那團靈光被葕泫用外袍包起來輕輕的放在桌上。
稘蕻伸出手輕輕撫摸那靈團“你從未養化過精靈。你可知它雖因你而生,可你靈力過強,它若未成人形便離你太近,極容易被反噬”
葕泫微微一怔看向稘蕻,雖未開口稘蕻卻知他想問什麽。
“無妨!稍後我為其注靈,待明日現出人形便可無礙!”
葕泫對稘蕻抬手行禮道“天亮我便要向父殿請旨前往魅域追查近日究竟是何人生事,勞煩兄長將其悉心照料,”
自葕泫成年後溫祁便將魅域交與他手。葕泫有其母流霓魅域血統,所以魅域中人都真心奉他為主。
“你我兄弟二人,不必客氣”稘蕻星眸一轉好像記起什麽“靈團若化作人形,該取個名諱”
葕泫回憶起那漫天飛雪,一邊輕撫指尖一邊道“拂雪”
“若為男身?”
“兄長以為如何?”
雪嶺峨峨雪未消,星河湛湛猶清皎。
“喚作湛清,怎樣?”
葕泫仔細品味其中意味後,點頭道“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