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庭雨回到蘅霄殿時,葕泫已將爻瓩製服。溫祁則一臉雲淡風輕的端坐在殿前桌案前飲酒。
他偷偷的跑到內閣換上寢衣,然後與愜愜衣衫不整,一臉茫然的走到殿前。
葕泫看了庭雨一眼,在發現庭雨對他眨了眨眼後,便稍稍放下心來。
“你們二人終於舍得出來了?”溫祁微微勾起嘴角的看向庭雨和愜愜。
庭雨最怕看到他父殿這個表情,每次他這個眼神,他便感覺自己什麽秘密都藏不住。
賓客已都被疏散離去,殿前只剩他們五人和一片狼藉。
“你們二人今日大婚,也該送杯喜酒去蘅蕪殿”溫祁一邊自酌一邊道。
溫祁話音剛落,葕泫,庭雨,愜愜,三人心中同時一頓,可面容上還是努力維持著鎮定。
溫祁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後召來侍從。
“擺駕蘅蕪殿!”
“是!”
……
這一路葕泫,庭雨,愜愜,緊隨置溫祁身後提心吊膽不敢言語。
待走到蘅蕪殿門口,鳴煬上前將門打開。
此時,稘蕻正一襲白衣立於窗前。
在看到溫祁後,他先是神情一怔,隨後立刻正色跪地行禮。
溫祁眉梢微挑看向此時跪在地上的稘蕻。
在實在看不出什麽異處後,他長袖一揮將錮魂收走,伸出手置於稘蕻頭頂探靈。
愜愜感覺自己後背此時已盡是薄汗。她知道若沒了箍魂,稘蕻的靈力便會恢復,可現在這個稘蕻,明明就是拂雪假扮的,哪能禁得起溫祁探靈?
他們三人低垂著眼眸不去看溫祁,站在原地等待著晴天霹靂。
可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稘蕻面容並無懼色,而溫祁也在探靈後露出耐人追尋的淺笑。
許久後,溫祁擺駕離去。
在確認溫祁儀仗已遠去後,愜愜跪坐在地,剛才的過度驚嚇已讓她雙腿發軟。
庭雨見狀,伸出手一把將她扶住。
“拂雪,你是如何將聖殿大人騙過的?”愜愜定神後看向稘蕻問道。
葕泫聽聞,猛然抬頭看向眼前的稘蕻。
“拂雪?!”然後他扭頭瞪向愜愜,凌冽的冰眸裡似要射出冰箭將愜愜穿透。
庭雨見狀,上前擋在愜愜身前道“二哥…二哥你先別生氣,愜愜也是實在沒有辦法…”
葕泫並未與他們二人過多言語。
他上前將稘蕻擁入懷中道“以後不準再如此亂來!”
他的語氣雖不容抗拒,卻無任何責怪之意。
誰知,此時他懷中的稘蕻卻笑聲道“可否先將為兄放開?”
葕泫聽聞,神色甚為困惑。
庭雨和愜愜則更為不解。
愜愜從方才一進殿門便認定這個大殿下是拂雪所化,因為是她親眼看拂雪化成稘蕻的樣子,並將她送過來的。
而庭雨依舊雲裡霧裡,他本以為這個稘蕻是葕泫的分身,可剛剛卻聽他們說是拂雪變化的,這一來二去眾說紛紜,眼前這個稘蕻到底是誰,他也搞不清楚。
稘蕻將手伸至衣襟,將拂雪的真身拿出交於葕泫手中輕聲道“帶她回去!”
葕泫,庭雨,愜愜這才明白,眼前這個稘蕻是他本尊,並不是誰變化的。
“兄長,你…”葕泫道。
他們三人今晚大費周章,還特意放出爻瓩,只是為了為稘蕻爭取時間逃離靈域。
他們本想將葕泫的一個分身置於蘅蕪殿,瞞過每個時辰便來巡查的侍衛。
然後等過段時似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收回。且到那時稘蕻已和清域余族會和,溫祁也不能拿他怎樣。 可是誰又曾想,稘蕻竟回到了蘅蕪殿。
“多謝你們三人的心意”稘蕻上前撫了撫庭雨和葕泫的肩膀,並對愜愜點頭致謝“以後之事,我自有打算!”
葕泫沉默不語。
他知道,稘蕻從來不會主動去為自己爭取什麽。
今夜若不是以找到他母親墓穴為由帶他出來,他定是不願隨庭雨逃離蘅蕪殿,給他們三人招惹禍端。且如今他們已經引起了溫祁注意。日後再想幫稘蕻離開,可沒那麽容易了。
“大哥,難不成你和柒柒姐姐在徵尊殿轉了一圈就改變心意回來了?”庭雨道。
稘蕻微笑不語。他已決定將徵尊殿聖座下的秘密藏在自己心底,不讓葕泫和庭雨知道。
庭雨有愜愜,葕泫又馬上要與拂雪成婚,若在這時卷入那些母族的仇恨中,愜愜與拂雪肯定也脫不了乾系。她們二人只是無辜弱女子,實在沒有必要牽扯進這些殘酷的鬥爭中。
尤其是拂雪。他隻想讓她平安喜樂的在這靈域渡過千百年。
……………………………………………………………
日子過得很快, 不知不覺已到秋季
拂雪手持書卷坐在庭前。
突然有一片落葉落在了她的書頁上,拂雪定睛一看,發現落葉所落那行寫著“每日思君不見君…”
她將書合上,將那片落葉留置書頁中。然後從內閣中拿出兩個面人,若有所思的看著。
近日,蒲婧姑姑給了她幾本書,書中有很多男女之情的詩句與典故。
剛開始,她隻覺書中那些生死相許的行為莫名其妙。可近日不知怎的,一些詩句在細細品味之下,竟叫她內心隱隱作痛。
當拂雪將這一感受告訴蒲婧姑姑時,蒲婧姑姑竟一臉正色的教導她這件事不能被他人知曉。然後當天便讓她搬到了蘅霄殿。
在蘅霄殿也不是不好,葕泫每日都會從臨界四域找來好吃好玩的東西給她。可是明明是歲月靜好,拂雪卻總是感覺少了些什麽。
以前拂雪對男女之事並不了解,可自從與葕泫有了婚約後,她在在綰藝館的課程竟也有了變化,往日盡是詩詞歌賦的教材上有時還會多出一些姿態怪異的圖解。
慢慢地,她懂得了親吻的含義。
以前糊糊塗塗的倒好,可如今她既了解了那些事情,便更無法直視身邊男子。
拂雪現只要一想到她那日在蓮花池中葕泫從她口中搶走蓮子的情景,她便羞得不敢看葕泫的眼睛。
但是最讓她無地自容的是,那日在蘅蕪殿她竟然強吻了稘蕻。她當日竟還不理解稘蕻為何那般臉紅,現如今,卻輪到她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