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歐羅巴的天空陰雲密布,一場預計曠日持久的大戰已經開啟。各國的政治人物合縱連橫,智計百出,野心和陰謀在大陸上遊蕩。
一排排的長矛手、火槍手、騎士整裝待發,老百姓躲在家中惴惴不安,戰區附近還沒有被強征入伍的開始舉家逃難。
然而此時馬恩河畔的小村天空上溫和晴朗,小村安寧平靜,優美的莊園裡喜氣盈盈,一場接待姑爺的大餐已經到了尾聲。
吃過甜點,上了紅茶,這大餐就算結束了,後世的法國大餐一定要喝咖啡,估計一旦條件具備,萌萌肯定會把這個習慣引領起來。聽說歷史上歐洲第一個咖啡館就開在波爾多,萌萌去了那裡,法國人喝咖啡的歷史肯定會提前,現在先喝紅茶罷。
正宗的法國大餐太耗時間,法國人自己也是不常吃的,平時都是麵包香腸沙拉奶酪烤肉什麽的。這是看老四頭次上門,又是貴族老爺,生怕怠慢了這位姑爺,才大動乾戈的。
吃飯談的都是閑事,這茶上來就要談談工作了,老四問了問莊園的基本情況,人員構成,資產構成,收入支出什麽的,聽得萌萌昏昏欲睡,就跑外面去和拉烏爾攀談,打聽波爾多莊園裡的事情了,隻留下老四和管家。
老四畢竟成功管理了一個莊園,雖然種葡萄和種小麥不大相同,共通之處還是更多的,問題都能問到點子上。管家本來對萌萌繼承莊園深感失望,見這位姑爺是個明白人,立時信心大增。主人嫁過去這莊園肯定是姑爺管的,有位明主,大家的日子就好過了。
至於莊園裡的人心,並沒有像老四想象的那樣散掉。萌萌漂亮魅力值高,大家都不自覺地要關心照顧,這是美女的特權,誰也羨慕不了。
雖然看上去萌萌什麽都不懂,可是聽到這位莊主有位未婚夫,大家又都有了希望,莊主都二十歲了,只怕很快就會嫁人,要是夫家有能力的話,莊園還是有希望的。
這次上線眾人又聽說主人在波爾多的未婚夫已經封爵,人心就更穩定了,莊園未來成為貴族的領地,大家的生活總能穩定下來吧?只希望這位貴族老爺不是個廢物就好。
老四說看來我這成了全村人的希望了啊,管家說姑爺大人是人中俊傑,遠超大家期望,大家必然歡欣鼓舞地支持姑爺接收莊園。這已經開始拍未來新主人的馬屁了。
老四出去轉了轉,除了釀酒坊沒人,其他地方運轉還好,地裡冬小麥前幾天剛播種下去,還沒有長出來,也沒有什麽好看的。莊園主人在巴黎做衣服一去幾天,莊園裡播種這麽大的事居然都不知道,沒參與。唉,農活兒的事對美女也不能有高的要求,嗯,低的也不能有。
老四又去了書房,這裡萌萌只是開始的時候看了看,就沒再來過。老四把員工一一叫進來,挨個談了一遍話,和管家說的又印證了一番,對莊園的情況算是基本掌握了。
把員工們聚集在一起,萌萌從來都沒有一次見全莊園裡的這些人。老四也不跟萌萌客氣,以主人的身份直接宣布給莊園所有人漲薪,薪資水平就參照波爾多莊園。這一下子就相當於漲了兩次,一次百分之五十,然後這基礎上再漲百分之二十。
看上去成本高了,可是這裡是飛地,更加需要增加忠誠度,否則漲工資的這點兒錢都不夠貪汙和浪費的。大家工作積極性高了,活計乾得多乾得好不說,雇傭人的時候上點兒心,都能少雇人多乾活。這個費效比還是挺高的。
然後為了慶祝本姑爺封爵,本月雙薪。大家一片歡呼,紛紛向老四表示忠心,已經忘記了現在的主人還是萌萌。好在萌萌都不在意,大家更是覺得萌萌都要跟姑爺回家了,自然是姑爺說了算。
本來還有更好的方法收攏人心,可是時間緊迫,只能用錢砸了,好在效果還不錯。其實員工的工資才幾個錢,積極性上來了,工作中節約增收才是王道。摳門的老板,是沒什麽前途的。
大家解散後,老四叫來管家,先是吩咐過幾天可能會從普法爾茨來幾個避禍的釀酒師和學徒以及民兵家眷,叫管家安排一下。管家歡呼這下釀酒坊可以運轉了,聽說那邊的啤酒釀製手藝比法蘭西要高超,莊園的收入有可能會增加不少。家眷也可以安排在釀酒坊,安排不下還可以去養雞喂豬,總之有她們的活計。
老四說釀酒師的工資先按原來的標準來,觀察一段時間如果確有大師水平可以漲到斯蒂芬的水準。找幾個聰明伶俐的給他做學徒,免得人家家鄉仗打完了又回去了,酒坊不免又要停工。
莊園添人進口是喜事,管家暗暗祈禱那邊的仗長期打下去才好。沒想到後來這個仗竟然打了三十年,管家一直頗為自己祈禱靈驗自得。
然後老四說以後莊園產的啤酒定期往波爾多莊園運送一些,初步是滿足莊園的需求,那邊再想辦法推廣一下,爭取往酒館和各處雜貨店批發。
車隊回來的時候再帶過來莊園賣給巴黎貴族的精品葡萄酒和陳釀葡萄酒。把巴黎莊園作為葡萄酒批發的一個基地。波爾多那邊會提供押運的打手,嗯不,安保人員。那幾個狗腿子閑著也是閑著,給他們輪流找點兒活兒乾。
巴黎這邊也有葡萄酒產出,不過波爾多的葡萄酒舉世聞名,高端市場基本都被波爾多佔據。
這樣就算是建成了一個商路,往來不空跑,還減少了中間商賺差價。兩邊的莊園收入都可以增加,以前這些錢都被批發商賺去了。這樣兩莊園聯盟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
波爾多那邊會往這邊派一個懂葡萄酒的學徒常駐,負責賣葡萄酒。定期發運的貨車離開的時候,管家可以把布裡莊園的新情報匯報給那邊的老四和萌萌。
管家心說那個學徒多半是你的心腹,每次通過押運的打手送回密報簡直是一定的。不過這也是應有之意,老四放心,自己也能洗脫嫌疑,安心工作。
管家見老四來了不過半天時間,莊園的一切就都上了正軌,人心穩定,工作熱情高漲,還開通了新商路,一切布置井井有條,連不好雇的釀酒大師都有著落了。這位貴族姑爺手段既高,還有人脈,莊園興旺指日可待,大家都有好日子過了。
管家這是見識少了,一個釀啤酒大師的人脈算什麽,他要是知道鬱金香的事情,說不得會更加驚詫莫名,對老四高呼萬歲了。
萌萌卻是絲毫不奇怪,我的師兄男朋友,未來還是我老公,厲害不是正常的麽?
老四表示我的這點兒人脈算什麽?起點我這樣的至少有十幾位,我這是勤勞致富,你們不要妒忌。再說我的人脈都是我以前的努力,啤酒大師能來不是因為我跟二師兄的關系處得好麽?牡丹仙子,這個,嗯,好像確實不都是我的原因。
老四雖然愛吹牛,但是大關節上實事求是,所以還是能得到親朋好友的諒解。
老四又寫了一封長信給瑪德,交代了巴黎這邊莊園的事情,商路的事情,讓瑪德和斯蒂芬選可靠的學徒到這邊駐守的事情,想必這個職位會引起競爭, 乾得好的話,學徒可能就升為管事了。
老四的字是很漂亮的,法文也一樣,雖然沒有練過,用鵝毛筆寫出來,卻一樣氣勢縱橫。
普通人的書法這東西,跟性格有關,跟文化水平關系不大。性格豪邁直爽或心思純真的,字就好看。心思多,性格猶豫的,字就丟胳膊落腿的。老四的爺爺當年只是個沒文化的村支書,字一樣寫得龍飛鳳舞,萌萌的花體字也是秀氣好看。
把信交給拉烏爾,讓他明早帶回波爾多,三個月後再來接自己。計劃的事情就基本辦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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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還是很懂事的,見老四終於辦完了正事,才拉著老四的胳膊,要和老四單獨出去走走。
管家問要不要帶幾個人以策安全。沒用老四說話,拉烏爾就給攔住了。老爺的武藝他是見過的,和瑪農騎士都能打個不相上下,安全是沒問題的,大家就不要去當燈泡了。
夕陽照在馬恩河上,河邊一對情侶留下美麗的剪影。男的挺拔帥氣,穿著黑色滾暗紅邊的貴族服裝,上面秀著鬱金香的花紋,頭戴雙角帽,還佩戴了短劍。女的甜美可愛,小鳥依人,一身束腰淑女裙,帶了羽毛帽和遮住半個臉的黑色網眼面紗。
這正是萌萌向往已久的生活,如今已經心滿意足,幸福得無以複加。兩個人散著步,說著有的沒的,萌萌對鬱金香勳爵的名字十分鍾意,將來加官進爵,叫鬱金香公爵,好浪漫啊。
老四對此則是順其自然,萌萌高興就好。要是他自己做主,沒準兒會在鬥篷上繡上鐮刀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