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歷1620年10月16日這一天的早晨,穿越者們第二次降臨在中世紀,開始在歐羅巴大陸的各個角落推動歷史的發展。
李胖子在倫敦港店鋪的二樓書房,悠然喝著紅茶,拿著羽毛筆開始創作新的故事。
侯明領著一群農奴在庫爾斯克的野地裡開始搭建小高爐。
朱宇打發走了去巴黎避難的釀酒師和莊園的家眷,領著民兵應征入伍。
老四正換上了新的秋季服裝準備出去看看鬱金香,那邊奈德麗向他展示著誘人的身材。
萌萌坐著四輪馬車準備去巴黎改造一下服裝。那邊管家和農田管事張羅著播種冬小麥。
米蘭的郊區,廖大寶剛剛進入遊戲,正對著莊園裡幾架破舊落後的織機發蒙。
布魯塞爾郊區,皮克-索拉納正在森納河邊規劃著衛生紙的生產,森納河被汙染指日可待。
老九降臨在了西班牙的科潘爾沃小鎮,馬上見到了等在這裡的忠誠的巴斯克隨從。因為這次要運糧,又動員了好幾十同族同行。
巴斯克人勤勞、勇敢、團結、執行力強,一直被西班牙人欺負,只是因為缺少一位強有力的領導指引方向。如今老九幾乎散盡家財幫助巴斯克人,再經過刻意的高強度宣傳,在巴斯克人中已經隱約有了“聖雄”的稱號,引來了不少的追隨者。
這些追隨者原來都是反抗組織的成員,怎麽也有民兵的戰鬥力,起義被打散後回到家鄉,在近三個月老九隨從的宣傳下,算是又找到了組織。
天氣涼了,眾人見老九還穿著夏裝,拿出了備用的衣服給老九,惴惴不安地擔心莊主老爺嫌棄貧民的衣服。
老九正要領著群眾鬧革命,哪裡會嫌棄勞苦大眾的衣服,套上滿是味道的羊毛馬甲,戴上貝雷帽,和眾人出發巴利亞多利德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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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為了理想奮不顧身,隨從們都是勞苦大眾,沒有貴族老爺的嬌氣,眾人騎馬趕路,巴斯克隨從又從同族那裡借了足夠的備用馬匹,趕路的速度大大超過了老四和拉烏爾的組合,隻一天的時間,就到了巴利亞多利德北面的帕倫西亞。
投宿的時候隨從來報,不用到巴裡多利德,這裡就有玉米出售。老九一瘸一拐地來到這裡的糧店,額,這位還沒有老四的騎馬本事,長途奔馳下大腿不出意外地磨破了,革命精神鼓舞下也不在意。
糧店已經打烊了,不過聽說來了大客戶,中斷了晚餐的老板親自跑出來接待。這幫土鱉的巴斯克人雖然不招人待見,金幣的聲音好聽不是。
老九檢驗了一下糧店的玉米,都是新糧,做種毫無問題。商議到購買數量,老九的計劃是購買二百噸左右,轉換成中世紀的單位和老板一說,老板是喜中帶憂,後悔自己囤糧太少。
這下子老板店裡的玉米被包圓了,還不夠,主動申請幫忙連夜聯系附近的莊園,玉米剛剛完成收獲,各莊園裡的玉米還是囤積了不少的。
鎮上的馬車也不夠用,連著在莊園雇了馬車,一時間小鎮的夜晚雞飛狗跳,老九吃上晚飯的時候已經夜裡十一點了。
這些玉米價格雖然是麥子的三分之二,無奈數量巨大,還是花了老九四百多金幣,前面在納瓦拉宣傳又花了不少錢,莊園裡的現金加上五百多金幣的存款大部分都飛走了。剩下的大約僅夠運費了。
購買種子的數量是計劃中的兩倍。納瓦拉王國境內適合種玉米的土地有三百萬畝,
其中大部分都是法國莊園主的,貧民的三十萬畝土地裡又僅有三分之一屬於巴斯克貧民。老九目標明確,莊園主和法蘭西人的土地是不管的,只收巴斯克人的人心。 現代玉米一畝需種子五斤,不過中世紀沒有化肥,地力不夠,合理密植是上不了的,一畝二斤差不多了。一百噸種子足矣。不過為了好存儲,玉米都是帶棒的,這重量就得相應多算。
然而考慮到這麽多玉米,想通過陸路穿越國境線是不可能的,只能到畢爾巴鄂走海路走私。坎塔布裡亞海風高浪急,船隻失事是常事,要是玉米全喂了魚所有策劃就完蛋了,所以多買了一份,雇傭兩個船隊運輸,增加保險系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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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一百多輛大車的車隊向北出發,幾十個巴斯克民兵縱馬前後照看巡邏,一路浩浩蕩蕩,在19號的中午終於到了畢爾巴鄂港口。
馬上有一個葡萄牙人的船隊接受了雇傭,裝船奔巴約訥而去。老九派了兩個從納瓦拉帶來的隨從和幾個新收的小弟隨船照看,也便於貨到付款。
西班牙港口本來和納瓦拉不通商的,然而葡萄牙人是個例外。西班牙吞並葡萄牙本來就比較勉強,為了避免遭致更大的反抗,就給了葡萄牙人很多特權。
葡萄牙人的船隊掛的還是葡萄牙國旗,在各國間穿梭西班牙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表面上承認西班牙的統治地位已經不錯了。
澳門的葡萄牙商人現在還奉葡萄牙正朔,也沒見西班牙人前去討伐。第一個日不落帝國日漸老邁,好多事情已經力不從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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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被雇傭的船隊掛的居然是西班牙國旗,這就比較奇怪了,去納瓦拉就算這邊放行,那邊也進不了港啊。
一問情況,原來這個船隊也比較特殊,是新大陸來的,叫什麽昆延韋拉斯商會,一聽這名字就是印加人的買賣,都是印第安人,和老九算是半個老鄉。
印加人現在歸西班牙治下,在畢爾巴鄂掛西班牙旗,到了巴約訥改掛印加人的旗幟就沒問題了。
這個商會的船剛到港,本來是準備運鐵礦到南特去,因為貨物的調運需要幾天時間,中間接個短途運輸的活計補貼一下。長途航海的水手要休息一天,明天早上才能開船。當然運鐵礦去南特是犯法的,對西班牙人聲稱的目的地是裡斯本。
土著還能建商會?還能航海到這裡?老九感了興趣,正考慮去見見這位老鄉,那邊過來人了。是一位叫賽維的小夥子,是船上的大廚,想討要幾斤玉米烹飪,說是船長想念家鄉的口味了。玉米不白要,老九可以免費去品嘗他的手藝,天上地下少有的美味。
從賽維的吹噓中老九嗅到了四哥的口氣,一聽就是在吹牛。老九已經經過了華夏美食的洗禮,口味養刁了,根本不相信西方誰的廚藝可以讓他動心。不過他本來就要過去談談,也不戳破賽維的牛皮,囑咐部下正常裝船,帶著兩個隨從欣欣然跟著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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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主和船主見面,老九驚奇地發現船主居然是位女士。這個年代女人上船都被認為是晦氣,這位叫蒂雅的混血女強人能當上船長顯然後台那是相當的硬,不過想到對方也是印第安人,老九就又釋然了。
頂層印第安人女性地位還是可以很高的,在老九的家鄉危地馬拉,老九的同族女政治家裡戈維塔?門楚當上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親善大使。最近還出土了七世紀的女王墓。老九這樣瑪雅分支的印第安男子想娶親,都要先到嶽父家去抗七年的活。
當然老九是現代人,又是酋長兒子,娶親時七年的長工生活是免了的,不過規矩還是知道的。至於底層女性地位低下,中世紀哪裡都是一樣的。
兩人先用西班牙語交流了幾句,很快就改為老九的家鄉話。老九是基切族的,說瑪雅語,這位英姿颯爽的女船長有印加王族血統,母語是克丘亞語,雖然都屬印第安語,細微之處卻頗有不同,基本上相當於胡建人和四川人各說方言。
不過蒂雅原來的工作是新西班牙總督埃斯康特的翻譯,負責和印第安人的交流,幾乎精通所有印第安語言。工作單位卻不在墨西哥城,而是在加勒比海艦隊所在的韋拉克魯斯,離老九的家鄉可算是很近了。
蒂雅在馬德裡上過大學, 老九更是博士,兩個知識分子在這個遍地文盲的中世紀見面,相當有共同語言,真是相見恨晚。很快老九就打聽出了這位女船長的來歷。
雖然印加帝國已經滅亡,蒂雅的王族血脈在族人中還是很有威望。混血而來的金色頭髮又讓蒂雅獲得了西班牙人的信任,在韋拉克魯斯工作一段時間後,就奉命組建了昆延韋拉斯商會,利用的就是她的王族身份。
本來加勒比諸島都應該歸埃斯康特總督管,但瑪爾德納德有個國王封的古巴總督代辦的身份,不服命令,埃斯康特一直想把他趕出去,礙於對方的官方身份不好直接出手。於是出資組建了以印加人名義出現的新商會,意圖在商業上切斷對方的資金來源。
至於這位本該在加勒比海和對手商戰的船長怎麽出現在了這裡,對方卻沒有細說。
說話間賽維宣布,美味的大餐已經準備好,請各位入席。
參加宴會的除了蒂雅和老九,船隊方面有賽維和副官柳科,老九的兩個隨從也上了桌,每方三個人。無論是海上的水手還是武勇的巴斯克人都不是什麽紳士,大家開始豪邁地大吃大嚼。
老九本來對船上大廚的本事沒什麽期待,吃了幾口卻頗感意外,看上去不靠譜的賽維居然沒有吹牛,食物竟然出乎意料地美味。
這幾天老九和巴斯克的革命同志一起同甘共苦,吃的那是相當簡陋,驀然吃到仿佛可以比肩華夏的美食,胃口大開。巴斯克隨從更是頭次吃到如此美味,嘴巴不停的同時,很是對賽維的手藝大大讚歎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