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空出現了雲朵，小冰河時代疾冽清涼的風從大西洋吹來，吹得大片的葡萄起起伏伏，瑪德和西蒙不免有點兒擔心葡萄的收成。

　　幾百個信徒讓禮拜堂顯得有點兒擠，禮拜已經結束，人們紛紛嚼著聖體聖血從教堂裡出來。

　　無酵餅和劣質葡萄汁不太好吃，據說這代表著信徒們分享阿蒙神的血肉。什麽?你說是聖子的?沒有阿蒙神的事?三位一體了解一下，裁判所的火刑架在注視著你。

　　瑪德代替老四又供奉了兩個銀幣。教會的收入除了什一稅，還有鄉紳和貴族的供奉，偶爾有虔誠的貧民信徒把自己收入的一部分奉獻給阿蒙神。小鎮目前唯一的貴族瑪農老爺信奉新教，小教堂的收入不免有點兒拮據。

　　老四發現小教堂連管風琴都沒有，望彌撒的效果不免打了折扣，琢磨著等自己以後建了工廠什麽的，收入增加了，可以捐助一個小點兒的管風琴，搞搞和教會的關系，在貧民和鄉紳中間的名望也可以增加。

　　這裡宗教氣氛太濃厚，發展革命同志的話，就算成功發展了幾個，對大勢也沒什麽影響，還可能引來反動勢力的注意，造成不必要的犧牲。

　　法蘭西的老百姓的日子還過得去，組織農民起義的話沒有群眾基礎，要是俄國那裡還差不多，不知道侯明師兄是不是已經在那裡宣傳革命了。

　　侯師兄英年早肥，傳承了李胖子的地中海髮型，還是頗有點兒革命導師風范的。老四已經知道，李胖子在自己和老九那裡了解了白總的根底，把自己的大弟子二弟子都趕進了白總力推的這款遊戲。

　　二師兄應該在德國，不過德國還沒有出現，那裡現在還沒有統一，雖然歸神聖羅馬帝國管，實際上諸侯並立，十分混亂，最近又卷進了波西米亞人和哈布斯堡的戰爭。

　　雖然戰爭是獲得爵位最快的方式，可是二師兄可沒有自己的功夫，那麽斯文的一個人，不知道怎麽樣才能在那個亂世混下去。

　　老四其實非常想在德國發展起步的，可惜天不從人願，世事往往並不能盡如人意。現在先要在這裡獲得爵位才有玩下去的可能，等塵埃落定了，自己想打仗的話，明國排在選項的前面，德國看來是去不成了。

　　法蘭西這裡，目前連資產階級革命都為時尚早，正常發展還得一百多年。自己這五百人的團夥到來，應該能推動工業革命，加速啟蒙。那也應該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所以老四熟悉的革命手段這裡都用不上。要在這裡打下根基的話，也只能在這裡偽裝成信徒，打入敵人內部，至少先麻痹敵人，拉一部分盟友搞統一戰線，增加自己的影響力，所以捐助教堂就很有必要了。

　　為啥要捐助公教而不是代表先進思想的新教?現在這幫胡格諾教徒胡搞瞎搞，失敗是可以預見的。明顯是豬隊友，作為盟友反而會受牽連，所以就沒得選了。

　　要是以後自己決定去東方發展，那裡正是明末的混亂時期，民不聊生，農民起義、土地革命都大有搞頭。聚攏同志，成為一方霸主，利用新技術快速發展，搞個自己版本的穿越明末，征服世界，想必是極好的。

　　如果因為其他原因去東方無法實現，那就先發展生產力和自己的勢力，等有了自保能力之後，再傳播思想，灑下革命的種子，總之讓自己的學問在這裡傳承下去，等待以後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時候。

　　也有可能在很短的時間內，自己和老九就回到原來的世界去了。

那就一切休提，自己老老實實去國子監上班，前途也是很遠大的，只是......萌萌怎麽辦?　　一切都要看發展，還尚未有定論。工科的穿越者玩家們估計每天都揮汗如雨，忙著建窯、燒玻璃、煉鋼、製造三酸兩鹼什麽的。老四作為文科生，技術工藝什麽都不會，這頭一輪遊戲只能發揮自己的優勢，先收買人心、搜集信息、拉攏盟友，為下一步做好鋪墊。

　　正是因為不會，老四沒有馬上進入實際操作，才能有更多的時間思考未來，做些準備，下一輪厚積薄發，發展沒準兒能進入快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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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教堂回來，老四騎了安娜四處逛逛，準備考察一下計劃中的工廠的選址，也沒有叫拉烏爾跟隨。

　　莊園牆外面有些空地，前期要造玻璃水泥火柴什麽的，可以在那裡先起步，便於就近照顧，不過不知道具體都需要什麽原料，都長什麽樣子，這裡附近有沒有，等回去問問老九，實際考察一下再說。按說玻璃水泥的原料應該不難找，要是離這裡遠，原料生產地就近設廠也是可以的，這裡用不上也不可惜。

　　沒聽說附近有鐵礦和煤礦，煉鋼的事情就不要想了。鎮子旁邊的雅勒河水質很好。這裡理論上能建一座造紙廠，生產前幾天想到的衛生紙，應該好賣。

　　不過高級衛生紙的製造似乎要用到化學製劑，這個科技樹就不好爬，生產設備也不知道能不能在這裡複現出來，這都得回去調研。現代的造紙廠汙染嚴重，據老四所知都被從大城市趕出去了。

　　這裡能搞的肯定是早期的方法，不知道有沒有汙染，要是有的話，沒準會對這一片明珠般的葡萄生產區造成損害，那是要被後人戳脊梁骨遭萬人唾罵的，除非萬不得已，這種缺德事不能乾。

　　所以造衛生紙的事情基本否定。就交給其他同道乾吧，自己掏錢買就行了。這裡是葡萄產區，青山綠水就是金山銀山，不能破壞了。

　　記得昨天去波爾多，路邊好像有合適的地方，當時很快就過去了，沒有仔細看。

　　往東走了走，在路北發現了一大片裸露出地面的白堊礦。這玩意看上去似乎就是做粉筆的材料，至於其他用處老四還不知道，回去可以查一查。

　　粉筆只有學校能用。這裡的學校跟後世比少了不少，應該賺不到什麽大錢，不過擴大到整個法蘭西和歐洲的話，應該還是不少的，至少是一個比較穩定的財源，嗯，作為備選方案。

　　前面不遠路南是一片很大的開闊地，因為碎石比較多，所以荒著，沒有哪個貴族肯要做封地。昨天聽拉烏爾說現在是國王陛下的財產，歸波爾多市政府管。

　　要是有意的話，應該用很少的錢就能買下或者租下來，正是以後工廠規模大了擴大生產的好地方。在老四看來，這麽一大片地方，未來波爾多在這裡建一個機場正合適，不過那麽遙遠的將來先不去管。

　　就算五百穿越者都超常發揮，科技飛速進步，這裡真要建機場，那自己的工廠也可以要一大筆拆遷費，穩賺不賠，沒準能給子孫後代或繼任者帶來一筆不小的財富。嗯，有錢了一定要買下來。

　　老四已經把白堊礦和碎石地都拍了下來，回去可以叫老九參謀參謀。

　　風更急了起來，西面的天空上有一排烏雲壓過來，要下雨了，老四有了借口，心想就這樣吧，已經有了初步規劃了。嗯，那邊瑪德該喊我回家吃飯了。

　　於是後面也不看了，不負責任地回莊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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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老四擅長的是領導群眾鬧革命，非常不想去管理什麽工廠，對考察工廠用地什麽的內心十分抗拒，所以才拖延到了最後一天。

　　老四對經濟是有研究的，宏觀調控一下還可以，那是做領導的功課。可是這些細節操作搞得老四腦瓜子疼。感覺這樣下去的話，自己的頭髮有向李胖子和侯師兄的方向發展的趨勢。

　　自己家的礦山都不願意接手，結果到了這裡，為了當什麽狗屁貴族，還得考察工廠用地，研究技術革新，這是文科生該乾的事情麽?這時候老四深刻地體會到了老爸的苦惱，這都是生活所迫啊。

　　也不知道自己要是造反去當山大王，自己封一個貴族算不算。唉，多半是不能算的，阿蒙神的意思是推動社會進步，自己造反，還要當貴族，這是逆著歷史潮流前進，多半會被當成開歷史倒車。法蘭西武力強盛，也不存在什麽殺人放火受招安的事情。

　　不如索性去找那幫胡格諾教徒入夥算了，憑自己的能力，搞個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疲我打，敵退我追什麽的。乾掉路易國王，扶個新王上位，君主立憲，自己自然就成了貴族了。

　　可是一想那幫豬隊友的德性，滿腔熱血又涼了。法蘭西在阿金庫爾戰役的時候，就出動了兩萬名騎士， 全國就更多。現在過了二百年，數量就更加不可想象，就連馬蒂尼亞這樣的鄉下小地方都有位騎士老爺，全國有多少村鎮?那些國王、大公、伯爵身邊騎士更是多如牛毛。

　　法蘭西是歐洲陸軍第一強國，國王陛下施政穩妥，騎士們大多是保王黨，反動勢力實在是太強大，造反這條道路實在是走不通。連老四這個來了沒幾天的外人都知道造反不行，也不知道胡格諾教的那幫廢物是哪來的勇氣。

　　老四鬱悶地回到莊園，吃了午飯，坐在書房裡。破例讓奈德麗泡了一杯不加牛奶和糖的紅茶，手裡拿著煙鬥，吐著煙圈，思考著這幾天的得失。

　　外面下雨了，風也就停了下來，西蒙放心了，這種程度的風還不至於對葡萄園造成災害。夏季適當的降雨還有利於葡萄的生長。

　　老四不懂這些，他梳理了一下這七天的經歷，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了，不願意做的事情也勉強大概其有了眉目，回去師兄弟四個頭腦風暴一下，沒準兒有新的辦法，到時候再說。萌萌對法國好像挺了解的樣子，沒準兒能有什麽靠譜的建議，也要聯系一下。

　　想到萌萌，心情又開朗起來。現在下雨了出不去，沒事可乾，不如早點兒回去，等時間到了被強製退出反而不美。也不知道梅先生兩口子被澆了沒有，這種仙人，應該有什麽法術避雨吧?

　　叫來瑪德，囑咐一切事情拜托，自己要回異空間了，十月份才能回來。梅先生的女友對自己的大嫂有救命之恩，對兩人一定要好好招待，不要心疼錢。在瑪德的拍胸脯保證中，老四下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