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活潑可愛的亓芷,我的心情似乎受到了她的感染,揉了揉想的頭痛欲裂的腦袋,控制自己暫時放松,不去想那些複雜的事情,然後穿上衣服,隨她前去吃飯。
到了吃飯的地方,看見大家都已經就坐,我和亓芷已經是最後到達之人。
我坐下開始進食,同時環顧四周,卻發現並沒有看到弈和及其手下六人,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弈和他們人呢?”
沈浪或許是因為與弈和並肩戰鬥過,一聽我的疑問,連忙咽下口中的食物,含糊不清地說道。
“川哥,弈和已經帶著手下的羅酆六天走了,他接到消息,說是幽冥之中有事發生,他急忙帶人回去處理,事出緊急,就沒等你睡醒,直接離開,讓我等你醒了替他向你請罪。”
弈和從我血滴山海環之後,真的是異常的謙卑,如此小事我自然不會怪罪。畢竟剛剛還在一起同生共死,若是沒有他站出來,或許我們已經葬身與那地宮之中,出來之後還沒來得及對他感謝,他就已經離開,真是遺憾。
轉念一想,我又有些放松,別人對我尊敬固然是好事,可弈和真是尊敬的過了頭,言辭之間小心翼翼,著實是讓我吃不消,他這一走我倒是真的輕松了不少。
我一邊吃一邊同眾人閑聊,忽然想起地宮之中弈和見到春亭的反應,好奇的看向春亭,問出了當時沒機會發出的疑問。
“春亭,你與弈和到底是什麽關系,為什麽他又是稱呼你為哥,又是要刀劍相向,似乎有天大的仇恨一般?”
春亭本來是雷厲風行的一個人,聽見我問他這個問題,居然臉色尷尬,猶豫了好久才緩緩說出。
“弈和?我懷疑他是找理由走的,地下皇陵之中生死危機,他無心找我麻煩,現在眾人平安無事,如果他和我在一起吃飯,怕是你這個聖主的身份都攔不住他,他又不想違背你的意願,只能自己找理由離開了。”
薛楠放下筷子,看著春亭,好奇的開口。
“春亭,我就納悶了,你們兩個能有多大的仇啊,在地宮裡他不是還喊你哥麽?”
春亭摸了摸鼻子,長歎一口氣,無奈的開口。
“尊我為兄長是因為鬼谷的規矩,但是我倆之間也就只剩這一聲哥的關系了,他想要殺我則是因為鬼谷一脈的宿命,更何況他師傅以及他師傅的師傅,算起來全部都死在我手上,你們說這仇恨大麽?”
我們聞聽此番言語,紛紛啞口無言,殺師這般的深仇大恨,在尊師重道之人心裡,可絲毫不亞於殺父之仇,而且據他所說,死在他手上的還不止一人,如此看來,若是想讓弈和停止報仇的心,確實有些勉為其難。
凌軒聞聽此言,神色驚訝,他停止進食,看向春亭大為不解。
“亭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與你認識最久,卻絲毫沒聽你提過此事,你所說的是什麽意思,我一向知道你不是嗜殺之人,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我們紛紛無心吃飯,都放下了筷子,圍住春亭,等著他為我們解答疑惑。
春亭見狀,不再猶豫,他緩緩開口,為我們講述了鬼谷一脈又一不為人知的秘聞。
據春亭所說,除了初代鬼谷之外,歷代鬼谷子其實都只是一個稱呼,專門用來稱呼鬼谷掌門,而除了初代鬼谷門徒眾多之外,歷代鬼谷子一生都只會收兩名弟子,一為合縱一為連橫,兩人之間的勝者,就能成為新一任的鬼谷子。
不知為何會有這樣奇怪的規矩,
歷代人雖然不解,卻依然嚴格遵守,與此同時,這莫名的規矩導致每一代鬼谷中人,年幼時全都兄弟和睦,可一旦成年之後,為了掌門之位,便開始互相殘殺,這麽多年,從無例外,兄弟鬩牆的樣子,已然成為了鬼谷一脈的宿命。 亓芷聽到這裡,氣鼓鼓的看向春亭,眼神裡滿是不相信,語氣不善的開口。
“鬼谷子定下的這是什麽破規定,不是逼著人自相殘殺麽,再說了,我就不信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為了這什麽鬼掌門之位,就真的能生死相向,這掌門之位就那麽重要?”
春亭知道亓芷的意思,他沒有介意亓芷無禮的打斷了他的發言,他伸手揉了揉亓芷的腦袋,繼續開口,神色間同樣滿是疑惑。
“剛聽聞之時我也同你一樣,根本不相信有人會因為這詭異的規矩真的能痛下殺手,可不知為何,或許是因為功法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為某種不知名的詛咒,合縱與連橫遇到一起就會控制不住的從心底產生殺戮的念頭,自己根本無法控制。”
怪不得,我就說春亭不是那種為了虛名能殺戮無辜的人,看來他們的功法裡面,確實有某種不為人知的玄機。
亓芷聽完, 知道自己誤會了春亭,歉意的吐了吐舌頭,同時再次開口。
“對不起啊春亭哥哥,我就說你不是那種人,可是弈和既然這麽恨你,又為什麽會叫你哥呢?”
春亭的右手食指不規則的敲擊著餐桌,一邊敲一邊感慨的說道。
“同樣是因為這詭異的規矩,你們也知道,鬼谷一脈分為合縱與連橫兩枚分支,歷來以合縱為主,連橫為輔,從幼年學藝開始,連橫一脈傳人就尊合縱一脈為兄長,見面之時神色恭敬的稱呼一聲哥,即使成年之後刀劍相向,也多數都會習慣性的開口,之後才生死相爭。”
“我活的太久了,不管是弈和的師傅,還是他師傅的師傅,雖然是因為我們控制不住心底產生的殺意而出手,可歸根結底這二人確實是死於我手,所以我一點也不怪他。”
“當我知道他就是幽冥之主時,我就知道,他不會是你的敵人,他的敵人一向只有我自己而已,不管最後是他死還是我死,我們兩個都心知肚明,這是鬼谷一脈的宿命,無法躲避。”
我們聽完這段秘聞,無不暗自感慨,雖然不是鬼谷傳人,卻依然為他們的命運感到心驚。
從小兄弟和睦的二人,居然因為宿命的原因,導致成年之後生死相向,而這宿命卻已經延續了不知道幾千年,這說出去又是多麽的諷刺?
春亭說完,神色放松,似乎是終於找到機會把心底積壓的情緒發泄出來,他站起身,神態回復到平日的威嚴,對我們不容置疑的開口。
“走吧,出來了這麽久,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