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有人特意送來?
凌軒的無奈讓我大為好奇,他如此驕傲之人居然也有無力的時候,我連忙詢問,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凌軒,怎麽回事,你慢慢說。”
凌軒平靜了一下心情,開始對我介紹這書頁的來歷。
“那天亭哥讓我和薛楠在這凌雲塔查資料,看看有沒有什麽收獲,可我們查了兩天並沒有絲毫進展。”
“就在剛才,我們出去吃飯,回來的時候這書頁就被人擺在最顯眼的位置,似乎是這人生怕我們看不見一般。”
聞聽春亭所說,我再一次拿起這不知道何人所留下的書頁,一邊看一邊迷惑的說道。
“蕭衍同陳慶之本為君臣之間的關系,難道其中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隱秘?”
薛楠在一旁聽見我的話,走了過來,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自嘲的一笑。
“鬼知道,這種被人牽著鼻子的感覺真不好,也不知道這是什麽人留下的,你說這人要不然就一五一十的說清楚,要不然就什麽也別說,他這留下幾張紙算是怎麽回事。”
亓芷的認真的看著書頁,注意力卻好像並不在記載的內容之上,她猶豫了一會,開口說道。
“你們看,這書頁好像有些問題。”
我們聽見亓芷這般言語,各自拿起一張書頁,仔細查看,可並沒有任何發現。
“這書頁哪裡有問題?”
亓芷猶猶豫豫,看樣子也是不敢輕易開口。
“這似乎不是普通的紙張,有點像是無碳型壓敏記錄紙,這種紙張乍一看和普通的紙沒有什麽區別,可是在其中含有無色或者淺色的染料以及顯色劑,它們能被有機溶劑溶解,通常被用來藏匿信息。”
眾人的神情都是滿滿的迷惑,看樣子只有亓芷對此有過研究,我們連忙詢問,要如何才能發現這紙張中隱藏的信息。
亓芷想了一想,不敢確定的說道。
“一般來說,用這種方式隱藏的信息,只要將紙泡於水中,就可以看到紙上真正想要記錄的內容,可是這突然出現的書頁事關重大,如果我猜錯了,被水泡了之後我們就失去了這段線索。”
凌軒聽見之後,毫不在意的一笑。
“與其在這裡猜測,還不如動手嘗試一下,反正這書頁不止一張,我們先拿一張試試看就知道了。”
說完,凌軒和我們帶著這突然出現的書頁走出凌雲塔,來到了閣樓之中,然後吩咐凌顏取來裝水的器皿,等水到了,凌軒取出其中一張書頁,小心翼翼的將書頁置於水中。
只見書頁隨著水的浸泡,上面原有的文字居然逐漸消失,與此同時,新的記載出現在書頁之上。
一見這書頁果然如亓芷所說,我們大為興奮,紛紛將其余的書頁全部置於水中,等到上面的信息全部顯現之後,圍了上去仔細查看。
我們將書頁按順序排好,出乎我們意料,這新出現的內容依然不是什麽機密之事,而是一段關於武帝蕭衍晚年的一些記載,只不過這記載是他晚年所做荒唐之事。
梁武帝晚年篤信佛法,縱容邪惡,郭祖深形容:“都下佛寺五百余所,窮極宏麗。僧尼十余萬,資產豐沃。”
為此,他堂堂一代帝王甚至有著四次出家為僧的記載。
公元527年,梁武帝蕭衍親自到了同泰寺,做了三天的住持和尚,下令改年號為大通。
公元529年,武帝蕭衍第二次出家,至同泰寺舉行“四部無遮大會”,脫下帝袍,換上僧衣,舍身出家,九月十六日講解《涅槃經》,二十五日由群臣捐錢一億,向“三寶”禱告,請求贖回“皇帝菩薩”,二十七日蕭衍還俗。
大同十二年四月十日,梁武帝蕭衍第三次出家,依舊是同泰寺,而這次群臣用兩億錢將其贖回。
太清元年三月三日,第四次出家,在同泰寺住了三十七天,四月十日朝廷出資一億錢贖回。
新出現的記載只有這短短幾句,沒頭沒尾,似乎只是為了讓人知道蕭衍有過幾次出家的記錄,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亓芷皺了皺眉頭,語氣中滿是不敢置信。
“川哥哥,這是真的假的,蕭衍放著好好的皇帝不做,居然四次出家當和尚?”
我點了點頭,同樣眉頭緊皺。
“這是真的,很多史書都有過記載,至於蕭衍為什麽如此做,倒是一樁千古謎案。”
薛楠心思細膩,她捋了捋頭髮,伸手拿過書頁,若有所思。
“這上面寫著,公元527年,蕭衍第一次出家,我如果沒記錯的話,陳慶之就是從這一年開始,由一介書生變成了威震中原的白馬軍神,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麽聯系?”
聽薛楠這般說法,凌軒連忙讓凌顏前往凌雲塔,從第二層中找出陳慶之的生平記載,想要互相比對。
凌顏點頭稱是,不多時,手捧著一卷古籍回到閣樓之上。
我們連忙翻到記載陳慶之領兵的記載,仔細查看,發現果然如此。
梁大通元年(527年),陳慶之與曹仲宗、韋放會攻北魏渦陽。陳慶之僅率麾下200騎奔襲,破其前鋒,又背渦陽城與魏軍相持。魏軍築13壘,陳慶之領兵夜襲4壘,迫渦陽城主王緯出降。梁軍乘勝攻破其余9壘,俘斬甚多。
大通二年(528年)十月,為飆勇將軍,奉命護送降梁的魏北海王元顥北還。
大通三年(529年)四月,陳慶之自銍縣至梁國,擊敗擁兵7萬、築壘9座的魏將丘大千。在考城大敗魏將元暉業2萬人。五月,連拔滎陽、虎牢二城,長驅直入,護送元顥到洛陽。至此,平三十二城,四十七戰,所向無前。
我們大為興奮,蕭衍的第一次與第二次出家,時間上與陳慶之北伐之戰互相吻合,我們終於找到了一段蕭衍與陳慶之之間彼此關聯的線索。
可興奮之後眾人冷靜下來, 僅僅知道這些,我們又能如何?
亓芷雖然解開了書頁紙張的玄機,臉上卻沒有絲毫喜色,在一旁喃喃自語,眉宇間滿滿的迷惑。
“蕭衍貴為一代帝王,卻三番五次試圖出家為僧,而每次出家都需要群臣大費國力將其贖回,這怎麽說也說不過去啊。”
“都在啊。”
就在我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的當口,從樓梯處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
“既然都在,那就省得我挨個通知了,凌軒,一會去武館通知沈浪,明天出發,再回金陵。”
我們聞聲看去,原來是凌軒,我忍不住好奇開口向他詢問。
“金陵?我們不是剛剛從金陵回來麽?還去幹什麽?”
春亭微微一笑,眉宇間不同於我們的疑惑,仿佛胸有成竹。
“金陵,同泰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