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所獲,白跑一趟。
見到這裡沒有收獲,我重新回到眾人身旁,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對春亭使了一個眼色,暗示他此地並非我們所要尋找的地方。
春亭見狀微微點頭,繼續與眾人遊玩在這碧霞宮內,雖然內心失落,但是神色如常並未表現出異樣。
雖然有些失望,可既然已經來到此處自然不能白來一次,不如讓自己放松放松心情,於是我選擇性忘記此行的目的與前路的迷惘,開開心心的同眾人一起暢遊在這碧霞宮之中。
快樂的時光總是如此短暫,不知不覺中,這一天很快的過去,我們回到住處,開始想著下一日的行程。
……
第二天醒來,又是一樣的流程,起床穿衣洗漱得當,眾人再次集合,準備繼續前往浮丘山,去探索在前一日並未到達的千佛洞。
其實昨日在碧霞宮毫無收獲之後,我本打算放棄千佛洞直接去往大伾山,可是春亭的事情並不適合大張旗鼓,大家又難得遊玩一次興致高漲,我若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想來很難說服大家。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給自己放個假,感受一下這黎陽的景致,去千佛洞看看那唐時先人所留下的浮雕,想必同樣讓人驚歎。
而在路上,謝邪見眾人興致勃勃,便又補充了一些關於這浮丘山與千佛洞的記載。
浮丘山,在宋代被稱為小橫山,而金元之時稱為浮龍山,全因山勢狀若浮舟而得名,到了嘉靖年間,黎陽建造城牆橫跨其上,將山分為兩部,城內部分名小姑山,而城外部分俗稱南山,即為今日的浮丘山。
在這浮丘山中,最能被稱作是奇觀的景點當屬小金頂,這所謂的小金頂是一座突兀而立的石峰,山頭平頂削壁,高約四米,南北略長,在其北側鑿有石階,遊人可沿著石階而上,人稱“山上之山”,我們今日所要去的千佛洞便是開鑿與此。
據史料記載,早在貞觀十七年,黎陽便改屬衛州,同年在浮丘山巔始鑿石窟造像,此後,開耀、永淳、如意等年間又有續雕,窟內所雕佛像共九百九十余個,正是由於這樣的原因,所以後人稱其為千佛洞。
我們正在耐心聽著謝邪的講述,而他說著說著忽然停下,我們抬頭看到眼前如他描述中一般無二的石階,紛紛眼前一亮,知道這就是我們今天的目的地,千佛洞。
沿著石階緩緩而上,我們看到在小金頂西側之處,並排有兩個石窟,在南側的洞口上額刻有“佛國”二字,下面刻有六個巴思巴文,走進洞內,發現其中為穹隆頂,內飾有藻井,我閑的無事所以特意數了一番,窟內四壁共雕造像九百九十一尊,最高的約有兩米,最小的則只有巴掌大小,無不寶相莊嚴,慈悲肅穆。
出得南洞,我們又進入到北窟之中,這北窟的洞口與南側並不相同,寬度約有三米,進深卻有一百七十余米,說是洞口,其實更像是一條通道。
我們走進以後,發現這洞口雖然有所差別,但內裡卻與南側大體相同,同樣穹窿頂,內飾有藻井,在這北窟內則雕有大小佛像一百二十余尊,只是可惜都已無頭,在洞內壁上則刊有宋代嘉祐年間以及明代成化年間題記,這是兩個石窟中最晚的題記。
我們遊走在這兩處洞穴之中,看著這歷經千年依然存在的浮雕,忍不住在心中感歎。
這浮雕生動形象,雖然已經過了千年,經受了時間的無情洗禮,卻依然保存完好,佛雕寶相莊嚴,慈悲肅穆,卻並非千篇一律,有的金剛怒目,有的拈花一笑,各種形製一應俱全,凡此種種,無不能從雕像的一筆一畫中感受到那盛唐風骨,令人神往。
南北兩側洞口均已看過,本以為我們要離開這裡回到住處,沒想到謝邪卻腳步未停,又帶著我們來到了另外一側。
我們好奇的看著謝邪,他看出我們的疑問,神秘的一笑。
“大人,外人只知道這黎陽浮丘山開鑿有千佛洞,卻少有人知此處亦有千佛寺,既然來了,不妨去看看。”
謝邪所說倒是頗有道理,既然來了一次,倒不妨全都看看。
謝邪開口為我們繼續講述,這千佛寺與千佛洞緊鄰,該寺便因為千佛洞得名,據《河朔訪古錄》載:“千佛寺始建失考。寺內有石崖,高丈余,上建閣以祀真武。崖下鑿洞二,並大小佛像身軀,而所謂千佛洞也。”
由此記載可見,這裡是先有千佛洞而後有千佛寺,至於建造時間已不可考證,寺內現存建築僅有水陸殿七間,十八羅漢殿五間,兩廊各五間,其他均已消失在歷史中,僅存建築在過去也曾另作他用,已非佛寺本來面目,院內另有檜柏一棵,高可參天,據傳為唐時栽種,已有千年之久。
眾人在謝邪的帶領下走到院內,而剛剛邁入其中,我的左手上便忽然傳來一股熱流,讓我感到溫熱卻並不感覺灼傷,我低頭看去,手中的山海環正在我的手上閃閃發光。
我連忙將左手插於口袋之中,防止旁人看到我手指上的異象,同時悄悄示意春亭隨我走到一旁。
隨後,我忍著心中的激動,低聲對春亭說道。
“春亭,山海環在這裡有所感應。”
春亭那古井不波的臉上終於有了變化,他回頭看了一眼並未發覺有異的眾人,同樣忍著激動對我問道。
“你能否具體感應這地方到底位於何處?”
我一邊踱步一邊回想, 這一路走來山海環始終悄無聲息如同一枚真正的指環一般,直到我走入院內才突然有了反應,想必正是這千佛寺內,讓山海環感到了熟悉的氣息,所以它才有了變化。
“應該就是在這千佛寺內。”
我告訴春亭先行去和眾人遊覽,而我裝作好奇的樣子,獨自繞著這千佛寺走了幾圈,同時暗自感受山海環的反應,發現我越是向外走這感應便越淡,而越是走向中間,這山海環就變的越加溫熱。
可這院中空無一物,所有的建築都並不在附近,這裡又有何物能讓山海環感受到春亭所留下的布置?
除非……
我走到庭院正中,將我的目光放到了院內那顆被我忽視的檜柏之上。
這檜柏高約四丈,圍粗七尺,枝葉茂盛,足可參天,聽寺裡人說,這樹是唐時建寺之人親手所種,至今已有千年之久。
我抬起頭,望著古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如果此樹真的已有千年,那春亭曾經在這裡留下過什麽倒也是合情合理。
我試探性的伸出左手,觸碰向這參天巨樹,隻感覺從樹中隱隱有一股熱流傳來,這熱流與山海環似出同源,溫熱卻並不灼傷,居然會讓我感到熟悉與溫暖。
春亭望著我,似乎是在詢問我進展如何,而我將左手收回口袋之中,對著他詢問的目光狠狠的點了點頭。
就是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