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向沒有被我過多注意的符籙之力,居然能起到如此效果。
春亭先對我們自身使用藏息符,讓那些跟蹤我們之人,在兩刻鍾之內失去我們的蹤跡,然後再對那五男二女使用控傀與易息二符,前者用來操縱他們的行動,後者用來更換他們周身的氣息與容貌。
由於藏息符的作用,所以那些跟蹤我們之人,此時定然無法找到我們的下落,毫無疑問,他們現在應該正在努力尋找我們一行人的蹤跡。
就在這個時候,春亭特意選了與我們相同的五男二女,在易息符的作用下,他們在跟蹤之人的眼裡,自然而然的就變成了我們的替身。
而除此之外,春亭還使用了能夠操縱他人的控傀符。
春亭並非為非作歹之人,他當然不會對這七人做出什麽過分的指示,僅僅是讓他們在兩刻鍾之內堅定不移的離開開封。
而這七人此時在追蹤之人眼中已經變成了我們一行人,他們這樣的舉動,落在跟蹤之人的眼裡,只會認為我們想要借機離開開封,前往長安,絕不會有其他的想法。
就這樣,在前後三張符籙的作用下,我們居然真的成功逃離了跟蹤之人的視線。
或許是由於先入為主的原因,在知道符籙的威力根據顏色逐漸增長之後,我心中自然而然的對於普通的黃色符籙與藍色符籙升起了幾分輕視,認為只有紫色與金色的符籙,才是真正有著巨大威力的符籙。
而直到今日,春亭用他的親身舉動為我上了一課,讓我改變了這個看法。
看來,符籙一道高深無比,遠沒有我想的那麽簡單,並非一定只有紫色與金色的符籙才是最好的,只要適合我們當下的處境,那麽就算是最為普通的黃色符籙,或許也能夠發揮出天大的妙用。
看到我們恍然大悟的表情,春亭面色如常,並沒有露出半分驕傲,他再一次取出了最後使用的易息符,口中有些感慨。
“在我們離開黎陽之時,我本想過使用易息符,不過因為兩刻鍾的限制太大,最後只能放棄了這個念頭,由崔絕為大家暫時更改命格,沒想到今日居然真的有了用處。”
一邊說,春亭一邊將易息符分別貼到了我們每個人的身上,隨著他口中的再次吟唱,這七張符籙便在我們身上無火自燃。
易息符的作用已經不用多言,乃是短暫的更改我們周身的氣息,我們本以為到這裡便已經結束,在更改氣息後我們便可以返回大相國寺,可是沒想到,春亭又有了新的舉動。
在我們疑惑的眼神中,春亭再度伸手入懷,他又一次取出了七張藍色的符籙,手掌輕揚,這七張符籙便精準的貼到了我們的身上。
熟悉的吟唱,熟悉的自燃,隨著符咒燃燒殆盡,我們的身體中湧現出了一種奇怪的力量。
此刻的我,感覺自己的雙腿有著使不完的力氣,甚至感覺自己僅僅憑借雙腿,便可以徒步跑到長安一般,看著眾人臉上驚奇的表情,我知道,其他人的身上定然有著和我相同的錯覺。百曉
“此符名為輕身。”
見到我們驚奇的樣子,還未等我們開口詢問,春亭便搶先對我們做出了解釋。
“這張輕身符依然沒有任何攻擊性,也沒有什麽過於神奇的作用,此符唯一的用處便如同此符的名字一般,使用之人會感到身輕如燕,什麽草上飛、水上飄、八步趕蟾、一葦渡江,論及速度都遠不及此符半分。”
“只不過,這輕身符的使用時限依舊只有兩刻鍾,也正是因為時間的限制,所以它才僅僅是一張藍色的符籙而已。”
看到我們半是恍然半是不解的樣子,春亭終於不再故作高深,對我們說出了他具體的計劃。
“正如你們所見,先前的幾張符籙,已經讓跟蹤之人失去了我們的蹤跡,並且錯誤的以為那七人便是我們,如今,他們應該已經跟隨在了那七人的身後。”
“但是不要忘了,那控傀符的生效時間只有兩刻鍾,時間一到,那些跟蹤者自然便會發現,他們所跟蹤的人並不是我們,而只是一群與此事無關之人,發現自己被戲耍,他們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我們一定要在兩刻鍾之內回到大相國寺,並且進入陰兵之道,因為只有那在陰兵之道中殘存千年的陰氣,才可以徹底隔絕任何人對我們的探知。”
“只要我們行動及時,那暗中跟隨我們之人便會徹底失去我們的下落,雖然他們同樣可能猜測我們回到了大相國寺,但是他們定然不敢完全確信,最多也只不過是兵分兩路而已。”
解釋到了這裡,春亭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一絲隱約的傲氣,他為我們大致分析了跟蹤之人稍後會有的舉動,並且對我們解釋了最後一張符籙的真正用途。
“他們只能一路前往大相國寺搜尋蹤跡,另一路去往開封的各大要道圍追堵截,但是陰兵之道一旦關閉,他們就定然不會搜尋到其真正的入口,又因為之前曾丟失過我們的蹤跡,他們便會以為我們已經借機離開了開封。 ”
“這最後的一張輕身符,便是用於我們此時趕路所用,此地距離大相國寺說遠不遠,說近卻也不近,但是現在既然有了這張輕身符的幫助,那我們想要在兩刻鍾之內返回大相國寺,便已經是輕而易舉之事了。”
到了現在,所有的疑問都已經被春亭解釋清楚,我們雖然面面相覷,相對無言,但是不難看出,每個人都對春亭的這番計劃感到了震驚與由衷的佩服。
高,春亭這一手實在是高。
這可不僅僅像覺空所說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那般簡單,仔細想來,在這看似簡單的計劃中,三十六計可謂是施展的淋漓盡致。
除了表面上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外,甚至還包含著瞞天過海、金蟬脫殼以及調虎離山。
看著眼前意氣風發,似乎抬手間便可以指間江山的春亭,我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個巨大的好奇。
當年,春亭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