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千百年來暗中為開封城規劃布局之人,居然都是同一脈之人,而且這一脈就出自大相國寺?
隨著春亭話音落下,眾人不約而同的再一次陷入了震驚之中。
雖然開封城目前並不是神州的重心之地,但是從剛才春亭以及凌軒口中的內容我們已經知道,在過去的運河時代,由於開封城所在的特殊地理位置,所以歷朝歷代都對此極其重視,曾多次將其作為各自朝代的都城。
而既然開封過去身為都城所在之地,那毫無疑問這裡便是神州曾經最為重要的地方,對於這樣的地方,就一定會有區別於其他城市的待遇,其中至關重要的一點,便是其城市的布局規劃。
在春亭沒有開口之前,我甚至在心中有過猜想,關山中的陳工乃是魯班傳人,同時掌管關山工部,春亭既然如此了解此事,那會不會是陳工的前輩們曾為此地進行規劃?
可是春亭開口間卻徹底推翻了我的猜測,他言之鑿鑿的告訴我們,這為開封進行規劃布局之人並非一人,而是一脈相承,而這一脈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居然是我們現在所處的大相國寺中的僧人!?
雖然這個結論讓人匪夷所思,但是從春亭的語氣中,我卻並沒有聽出任何一絲玩笑的意味,滿滿的都是確定。
眾人慢慢從震驚之中冷靜下來,紛紛將目光投向春亭,卻見到春亭並沒有繼續開口解釋的意圖,反而對我們投來了審視的目光。
見到春亭此刻的樣子,大家彼此心中清楚,他一旦有了這樣的神情,那接下來就定然不會對我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而是會讓我們自行思考,在我們是在沒有思路的時候,再由他對我們作出補充。
無奈之下,眾人也只能對此事先進行一番思考,隨後再去詢問春亭此事具體的真相。
其實,我們之所以如此不敢相信此事,並非是因為我們看不起大相國寺中的僧人,而是從一開始我們就並沒有對其產生過任何懷疑,無論從那個角度考慮,大相國寺與城市規劃都顯得是那麽風馬牛不相及。
我知道,大相國寺已經傳承了千年,在佛門地位尊崇,在民間也頗有威望,甚至在官方也並非寂寂無名,而是一向被稱為皇家寺廟,僅僅這些便已經足以證明此地的不凡。
可是神州自古便有言,術業有專攻,隔行如隔山。
在我們的認知之中,為城市規劃布局本應是土木一道的本事,更別提這裡過去乃是那般重要的都城甚至是皇城,所以在此地的城市布局一事上,絕不會有半分馬虎。
眾所皆知,古代乃是皇權天下,雖然帝王不見得精通土木之道,但是由於那個時期的特殊性,帝王們可以完全掌控全國所有的資源以及人才。
歷代帝王對於都城的重視我們彼此心中有數,甚至已經不用翻閱任何史料,既然開封身為都城甚至皇城,那毫無疑問,歷代帝王定然不會對此地的布局不聞不問,而是會做出極為周密的安排。
既然帝王掌控著整個朝代所有的人才,那從其中選出幾名精通土木之道的人自然不在話下,所以在我先前的認知中,由精通土木之道的名家,為開封進行規劃布局,才是事情原本應該有的走向。
我本以為自己知曉了事情的脈絡,可是春亭的話語卻無情的打翻了我所有的猜想,此刻在我的腦中剩下的只有茫然。
我實在是無法想象,這大相國寺中居然會有僧人精通此道,甚至這一脈已經在暗中傳承了千年,而從這一脈從來不為外人知曉便可以推測出,此脈的存在絕非為了名利,而是有著另外不為人知的目的。
那這一脈存在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這開封城的土地之下隱藏著什麽樣的秘密?
這一脈的人為什麽要選擇藏身於大相國寺之中,甚至不惜千年時間,三番五次的為開封城進行規劃布局?
而此事既然如此隱秘,那春亭又是從何得知?
他與這件事情到底有沒有關聯?
如果他真的與此事有著極為重要的聯系,那他的存在又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角色?
諸如此類的疑問連番出現在我的腦海之中,讓我心浮氣躁,完全無法冷靜的進行思考,而就在我忍不住想要對春亭開口詢問的時候,便聽到從禪房外傳來了一陣有節奏的扣門聲。
“咚,咚咚。”
雖然昨天發生的事情並沒有人受到實際的傷害,但是眾人現在卻難免有些杯弓蛇影,生怕什麽時候再度出現意外。
所以,盡管心嚴已經對我們再三確保過這禪房的安全,但是忽然聽到這扣門聲,大家的目光還是集體投向了門口處,紛紛做出了準備面對敵人的舉動後,這才由凌軒開口問道。
“來者何人?”
凌軒話音剛落,從門外便傳來了覺空那熟悉的聲音。
“諸位施主,貧僧覺空,不知可否入內一敘?”
聽到覺空熟悉的聲音,眾人剛剛提起來的心這才得以放下,我本打算詢問春亭, 問他要不要讓覺空入內一敘,而我回過頭時,卻發現春亭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奇異的笑容。
“其實有些事情我也只不過是略有了解,並不清楚所有事情的源頭所在,不過現在看來,或許真正知曉一切的人已經自己送上門來了。”
還未等我做出詢問,便看到春亭在這番如同自語般的話音落下之後,簡單的揮了揮手,示意凌軒為覺空開門。
而既然是春亭的命令,那凌軒當然不會問為什麽,只見他沒有任何猶豫的便打開了禪房的大門,對著門外做出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很快,隨著房門的打開,我們看到覺空緩緩邁步入內。
如今的太陽正好位於覺空的後方位置,不知是不是因為巧合的緣故,此刻,從我們的角度向覺空看去,他居然如同一尊真正的佛陀一般。
那能鏟除一切邪惡的陽光與他隨行,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寶相莊嚴,我們甚至有些不敢對其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