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心嚴說出了自己對於夜白這番舉動的了解,但是我依然沒有弄清楚這兩件事情的關系,忍不住再次問道。
“大師,我們這一行雖然人數不多,但是您也看到了,無論是春亭弈和、還是凌軒沈浪,這些人無不是身手高強之輩,雖然我手無縛雞之力,但是在他們的保護之下,似乎我並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阿彌陀佛,施主,其實有些事情您是瞞不住貧僧的。”
心嚴的臉上浮現出了看穿一切的表情,剛一開口便讓我不知所措。
“施主,據貧僧觀察,你可並不像口中所說的那般手無縛雞之力,這都是假象而已吧?”
不同於我的驚慌失措,弈和在第一時間便攔在了我的身前,開口間隱隱有質問之意。
“不知心嚴大師所說何意,我們怎麽有點聽不懂?”
“二位施主,貧僧毫無惡意,大可不必如此緊張。”
心嚴自然聽出了弈和話語中的含義,只見他將兩隻手同時放在身前,意圖向我們證明自己自己並無惡意。
“貧僧雖然身手不及覺空,但是卻在僥幸之下習得了佛門中無上的天眼通,若論及對事物的觀察,只怕在這大相國寺之中已經無人能超越貧僧。”
“所以,盡管韓川施主有意隱瞞,但是貧僧還是看出了施主身負不俗的修為,不過二位施主大可放心,貧僧知道施主既然這樣做那定然是事出有因,所以並沒有對任何人說出此事。”
弈和本來還想繼續幫我隱瞞,但是在聽到心嚴口中說出天眼通後,便知道繼續隱瞞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所謂天眼通,亦稱天眼證智通,按照道教、佛教等宗教的說法,就是色界天的眼根超越了大地的遠近,時間的過去和未來,一切現象都能明見。
習得天眼通之人其實未必修為上有多麽高深,但是因為天眼通的特性,所以一切事物在他眼中都呈現出最為真實的狀態,無論什麽樣的方法,都絕對無法對他做出欺騙與隱瞞。
所以,在知曉心嚴身負天眼通之後,我與弈和對視一眼,同時決定對他說出真相。
“先前不清楚大師身負天眼通,還妄想對大師有所隱瞞,是在下唐突了。”
“還望大師為在下保守這個秘密,大師也知道我們所做的都是些什麽樣的事情,能夠多一張底牌總是沒錯的。”
見到我們坦誠的態度,心嚴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了滿意的笑容,對我們說起了另外的事情。
“這件事情還請二位施主放心,貧僧心中有數,定然不會將此事告知他人,不過我要說的其實並非此事。”
“雖然施主身負不俗的修為,但是貧僧可以看得出,這修為似乎並非施主一朝一夕修煉而成,而是被人用近似於灌頂的方式灌注到了施主體內,不知貧僧說的可有錯誤?”
既然心嚴睿智的目光已經看穿了一切,那麽我也不用繼續費盡心機的對其隱瞞,索性坦誠的對他承認了自己的狀態,只不過對這份修為的來源有所保留。
“大師所說不錯,這份修為並非在下辛苦修煉而來,而是在機緣巧合之下被灌注到了在下體內,大師火眼金睛,在下萬般佩服。”
心嚴搖了搖頭,示意我不必對他稱讚,然後他便語重心長的說起了這修為的事情。
“施主,客氣的話就不必說了,正是因為你這份修為並非自己修煉而來,所以在其中有著你沒有注意到的隱患。”
“正常人的修為都是在一朝一夕的辛苦修煉中德來,由於能體會到這修為由無到有的過程,所以無論高低,人們自然都對這份修為如臂使指,並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可是施主您卻有所不同,由於您沒有經歷過辛苦修煉的過程,所以就算如今得到了這份修為,也只是如同孩童得到了天大的寶藏一般,完全沒有任何的使用之法,若是真的與人為敵時,難免會出現意外。”
“所以,您的修為確實是一個底牌,但是卻完全不能成為您用於自保的唯一手段。”
心嚴所說沒錯,我雖然得到了雕像中蘊含的修為,但是卻一直沒有辦法完全發揮出其真正的威力,若是到了關鍵時刻,這份不穩定的修為明顯不能成為一張足以翻盤的底牌。
所以在聽到心嚴的話後,我忍不住點了點頭,並沒有做出任何反駁。
不過,盡管我已經在心中認同了心嚴的說法,但是我的口中卻依舊提出了另外的問題。
“心嚴大師,我承認你所說不錯,我的這份修為並不足以成為我用於自保的手段,但是剛才我便說過,我們一行人中藏龍臥虎,由他們在旁保護,那我有沒有修為似乎沒有那麽重要了吧?”
“阿彌陀佛,施主,凡事還是要靠自己。”
心嚴再一次搖了搖頭,對我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其實今日之事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貧僧並不否認在施主一行人中藏龍臥虎,但是施主要知道,諸位定然不可能與您日夜相伴,總會有單獨行動之時,如果在這時發生了什麽意外,那敢問施主如何自保?”
看到我如今若有所思的樣子,心嚴又對我下了一劑猛料。
“更何況施主應該有所察覺,在諸位這一行人中,似乎並非全部一心,有的時候,內在的隱患遠比外在的危機更加可怕,不是麽?”
聽到這裡我渾身一震,看向心嚴焦急的詢問出聲。
“大師,您這句話是何含義?”
心嚴用深邃的眼神看著我,口中無情的撕碎了我殘存的幻想。
“施主,不必自欺欺人了,莫要忘了貧僧習有天眼通,早已看出您這一行人乃是喬裝易容,甚至更改命格而來,想必諸位如此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掩藏自己的行蹤。”
“可是昨夜發生的事情,證明即便諸位施主如此小心,還是有人早已察覺到了諸位的行蹤,貧僧可以確定,薛楠施主遇襲一事絕非我大相國寺所為,而既然如此,那又是何人能夠掌握施主們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