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是我自認已經足夠了解薛楠。
除了提到春亭時的小女人狀態以外,其他時間都是英姿颯爽,骨子裡有股不服輸的傲氣,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俠模樣。
可這一路走來,她和沈浪似乎一直沒有什麽發揮的地方。
在見識上她不如春亭凌軒,若是動腦子她又比不過我,雖然身手不錯,但是我們根本沒有爭鬥,唯一遇到的道法屏障她又無法破除。
她這麽驕傲的一個人,這一路的經歷難免會讓她覺得自己怎麽這麽沒用,從而自怨自艾,從之前的狀態就可以看的出來,她情緒低落,已經不是很愛說話。
現在她破解了第二句暗藏的秘密,終於揚眉吐氣,誇張的說,都可以算得上一雪前恥。
薛楠轉身離開石盤,回到我們身邊,我帶頭為她鼓起了掌,她看著我,眼中有隱隱的感謝。
“楠姐,快說說,第二個數字是多少?”
亓芷挪到薛楠身旁,她居然和沈浪一樣,開口就喊楠姐,然後拉著薛楠的衣袖開始撒嬌,看得我們在一旁目瞪口呆。
“好了,好了,要撒嬌找你家韓川去。”
薛楠看看我又看看亓芷,語氣促狹的調侃著亓芷。
“哎呀,楠姐你討厭,快點說,到底是幾。”
亓芷單獨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夫君長夫君短,我本以為她性子大大咧咧,後來才發現,原來她只是和我在一起時那副模樣。
就好比現在,明明薛楠沒說什麽,亓芷卻滿臉羞紅,低著頭不敢看我。
“你看看你,沒說什麽臉還紅了,不逗你了,第二句話隱藏的數字是一。”
薛楠終於不再逗弄亓芷,她笑著告訴我們,在第二句話之中所暗藏的玄機。
我在沈浪旁邊偷偷告訴他,讓他誇誇薛楠,沈浪別的不行,裝傻的本事可是一絕,他憨憨的看著薛楠,眼神中都能看見他對薛楠的崇拜,至於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楠姐,我們一群人研究半天都沒看明白,你看了幾眼就知道了,你可真厲害,可是為什麽是一啊?”
薛楠再是女俠模樣,也經受不住沈浪的吹捧,只見她笑的像花一樣,滿意的開口為我們解釋其中的奧秘。
朱元璋從小貧困潦倒,當過乞丐,做過和尚,是自古以來第二個以平民身份龍登九五的皇帝。
世人都以為朱元璋有機緣,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是在常遇春的幫助下,才能南征北戰奪得天下。
而他也知道,常遇春的目的其實並不是為了幫助他登上皇位,而是因為江山並不安寧,才出山平定天下,順勢讓朱元璋為他修建安置雕像之處,對於常遇春來說,這個皇位由誰來坐,都是一樣的。
所以他一定要讓後世帝王記住,記住元朝滅亡時的樣子,從而警醒後人,萬不可坐上皇位就麻痹大意。
聽到這我終於恍然大悟,重點並不在順帝這個人身上,也不在上都這個地方之中,這句話中真正暗指的是時間,是順帝逃竄上都的時間!
“我明白了,洪武元年,朱元璋帶兵將順帝逼的逃竄上都,他要讓後世帝王記住的就是這個時間,同時也是讓後世帝王記住元末的狼狽不堪,提醒後人縱使龍登九五也萬萬不可懈怠。”
凌軒鼓起了掌,目光中透著對薛楠的讚賞。
“洪武元年,元為初始,是一切的開始,所以第二句話中暗藏的是一!”
我看向薛楠,
語氣誇張的表達我的讚賞之情。 “可以啊薛楠,沒看出來你還真有點本事。”
薛楠用手捋了捋頭髮,看得出來她的狀態已經好轉,在她身上我又看到之前被她失去的信心,我們心中那個英姿颯爽的女俠,又回來了。
“別誇我了,湊巧想到罷了,該看第三句了。”
我們不再嬉笑,眼神看向城牆上的第三句話。
奈何神人不再留。
朱元璋留下的這幾句話,其實一句比一句容易理解,可偏偏就是因為太過簡單,反而猜不出其中真諦。
從字面意思上看,無奈“神人”不再留下,僅此而已。
至於這“神人”為什麽不再留下,要去往哪裡,在這句話中絲毫沒有提及。
眾人面面相覷,居然一時之間沒有人發言。
回頭看看春亭,依舊沒有醒來的意思,他曾說過,是朱元璋在夢中見到神仙,醒來正好遇到常遇春,他誠惶誠恐,因此稱其為“神人”。
常遇春對朱元璋許諾可助他龍登九五,代價就是換取朱元璋為他建造一處陵墓,事實上就是獬豸雕像的安放之地。
史書記載,洪武二年,常遇春北伐中原,暴卒軍中,年僅四十,想來就是那時陵墓建造完成,天下也已經安定,常遇春功成身退,詐死隱世回到關山。
薛楠本來興高采烈,結果看見這句話,神色再一次變的低沉。
“這朱元璋也是的,留下這些話都是那麽簡單,可和在一起就是讓人看不懂。”
凌軒在一旁自言自語,我湊過去聽,卻是之前說過的關於常遇春死亡的記載。
“洪武二年,常遇春自開平率師南歸,行至柳河川,突然病卒,年僅四十歲。靈柩運回金陵,朱元璋悲痛欲絕,親往龍江祭奠,追封他為開平王......”
既然已經知道常遇春是詐死隱世, 不知道凌軒又想這些記載有什麽用,還沒等我開口詢問,凌軒忽然停下口中的自言自語,面色幾度變換,似乎有所發現。
“你們說,朱元璋為什麽要封常遇春為開平王?”
沈浪還以為凌軒想到了什麽線索,一聽是這樣的問題,沒好氣的開口,語氣中滿是無奈。
“師傅你怎麽能問這樣的問題呢,還不是因為常遇春開疆擴土,平定神州,朱元璋為了紀念,就封他為王,這不是很正常麽。”
“這說不過去。”
凌軒面色越來越肯定,斬釘截鐵的反駁了沈浪所說。
“常遇春出山一是因為王保保乃弱水中人,他為了神州安寧,才輔佐朱元璋平定天下,二是為了尋得一處雕像的安放之地,不管是哪個理由,都不適合公之於眾。”
“從他甘心在徐達手下為副將就可以看出,他有意隱瞞自己的身份,又怎麽可能需要這對他無用的王位之稱?”
我們轉念一想,凌軒說的很有道理。
常遇春本就不是世俗中人,他連那萬人之上的位子都沒有興趣,已經甘願在徐達手下為副,自然不會貪圖那虛無縹緲的王爵一說。
為了隱瞞身份,就算朱元璋真心實意的想封他為王,他也會理所當然的拒絕,除非在這開平王的封號中,還隱藏著其他的信息。
凌軒雙眼發亮,手掌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口中吐出的話語明顯帶著深意。
“這明朝前有開國六王,後有開國六公,看樣子,朱元璋似乎對這個六情有獨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