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軒這次是認真的。
他之前說要傳授沈浪一身本領,我們都不以為意,只是以為他一時興起,隨口一說。
凌軒說凌雲閣地方太小不適合習武,準備帶著沈浪換一個地方,他讓我們自行活動,薛楠早就忍不住心中的購物欲,獨自前去逛街,而我因為好奇,就跟著凌軒,想要知道他是如何對沈浪進行傳授。
拐彎抹角抹角拐彎,凌軒帶著我倆來到了一個荒廢的武館。
這武館看樣子有些年頭,門楣之上滿是灰塵,應該是許久不曾有人來過。
凌軒對這裡異常熟悉,他輕車熟路的走進武館,腳步之間沒有停留,而是直接來到武館後身的校場。
這校場雖不大,卻一應俱全,點將台,軍鼓,十八般兵器在木架上分列左右,架子之上寒光閃爍,看的出這不是模型道具,而是貨真價實的神兵利刃。
我在角落看著他們,不發一語,想要知道凌軒是如何對沈浪進行授藝。
而當我看見時值炎夏,他居然讓沈浪在太陽下光著膀子扎起馬步的時候,我就知道,他這次是玩真的。
“你們也都知道,我和亭哥都是身懷道術的人,但是道術神通博大精深,就算我肯傳授與你,可如果你沒有機緣哪怕修行幾十年也是根本沒有收獲。”
“既然她送來了洗髓丹,你服下之後可以打通淤堵的經脈,從此百脈盡通,武之一途則可以事半功倍。”
“華夏自古就有以武入道的說法,雖然神乎其神,卻有史可尋,將來說不定你也能得到一番天大的機緣。”
校場中,凌軒一身幹練的短打裝扮,在點將台上正襟危坐,看著下面老老實實扎著馬步的沈浪,表情嚴肅。
“你若是定下決心要隨我習武,就要做好準備,莫要怕我對你的責難。你雖然現在經脈盡通,可習武一道無不是從年幼開始學藝,而你這個年紀才開始習武,所要受的罪可不是說著玩的。”
沈浪一改往日的嘻嘻哈哈,雖然在烈日下滿頭大汗,卻表情堅定,絲毫不見猶豫。
“師傅,我想好了,你盡管放手磨練與我,我頂得住。”
凌軒見沈浪的反應,很是滿意,話風一轉,繼續問道。
“你既然有如此決心,那自是再好不過,不過我雖然可以教你,具體想學什麽卻要你自己選擇。常人都是根據根骨去選擇所學的功夫,而你服完洗髓丹之後,已是絕佳根骨,百無禁忌並無適不適合一說,十八般兵器各有所長各有所短,不知道你想學哪一種。”
我本以為沈浪會猶豫,結果凌軒剛剛說完,他居然脫口而出。
“用劍的都是小白臉耍帥,用刀的都是去疆場廝殺,我不想耍帥也不想上疆場,要不然不學,要學我就要學萬人敵的本事!”
看來是我小瞧了沈浪,平日子一副不正經的樣子,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有楚霸王的野心。
“氣勢可嘉,不過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項羽口中的學萬人敵學的可是兵法,不是武功。”
凌軒嘴角翹起,語氣漫不經心。
沈浪滿臉尷尬,剛才的堅毅之色一秒破功,訕訕一笑。
“我也不知道啊師傅,我就想學最強的,不然您替我想想。”
凌軒笑了,笑容中透著不知名的詭異。
“最強的?我手裡倒還真有一樣可稱最強的絕學,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福氣。”
沈浪激動起來,好奇的問道。
“是什麽啊師傅,
連您的眼光都能說一聲最強。” 凌軒神色中帶著懷念,告訴沈浪不用扎馬步了,而是到他身旁,同時對我揮了揮手,示意我也過去。
看樣子又要講故事了,我好奇的走向他,不知道從他口中又會聽到什麽千年之前的秘聞。
“你們聽說過李存孝麽?”
凌軒開口,果然從他口中聽到的沒有一個普通人。
自古流傳一句話,王不過項,將不過李,而這個李就是指李存孝。
“聽說過,唐末五代時期晉王李克用義子,人稱十三太保,據傳他天下無敵,曾帶領區區十八騎就奪下洛陽,是唐末五代第一猛將。”
我對凌軒說出腦海中關於李存孝的印象,心中暗猜這千年前的猛將,不知道在凌軒嘴裡會變成什麽樣子。
“就是此人。”
“李克用鎮壓黃巢,割據遼東,與朱溫稱為爭奪天下的最大對手,其最大原因就是因為他這個義子,李存孝!”
凌軒口中說的隨意,我卻想不通明明是為沈浪傳授武藝,為什麽又牽扯到唐末五代的故事。
凌軒不理我和沈浪臉上的疑惑,繼續順著自己的想法講述下去。
李存孝,本姓安,名敬思,因為被李克用收為義子,故賜名李存孝。武藝非凡,勇猛過人,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是唐末五代第一猛將,因其為晉王李克用第十三名義子,故也被稱為“十三太保”。
史書記載載他“驍勇冠絕,常將騎為先鋒,未嘗挫敗,每戰無不克捷”。就連第二名的鐵槍王彥章在他手下都走不了幾合。後由於罪責車裂而死,從此李克用兵事衰弱,朱溫趁勢而起。
說到這,凌軒看了我們一眼,又問道。
“韓川,你也是知識淵博之人,你可記得史書中記載李存孝是如何死的。”
我點點頭,心中飛速閃過從前所看之書。
據野史記載,由於李存孝神威無敵,被李克用所喜愛,而晉王四子李存信因此大感嫉妒,於是設計暗害李存孝,誣蔑其有不臣之心,在暗地裡慫恿李存孝恢復自己本來的名字, 自立為王,同時私下裡以李存孝的口吻,寫了些與朱全忠的交往信件,暗中以自己的權利扣押李存孝的糧草。
而李存孝由於年少無知,居然真的以為李克用對自己有所猜忌,於是舉兵自立為王,因為對過去的部隊下不了手,而且他本來就沒有真的稱王的心思,他的舉兵很快就被李克用鎮壓,他本人也被生擒,帶到了李克用面前。
李存孝直到最後,才知道原來背後是李存信一直從中作梗,可是由於人證物證俱在,這可是天大的罪行,李克用雖然不忍心但是也別無他法,只能判李存孝車裂而死,行刑之人正是他的第四子,李存信。
車裂,就是俗稱的五馬分屍,李存信驅趕著五馬,準備行刑。然而,當五馬用盡力量向外拉扯時,李存孝竟然因為先天反應,自然而然地生出力道,將五馬又活活地拉了回來。連接十數次,都是如此。
到了這個時候,李存孝早已沒有活下去的信心,他對李存信說,如果想殺死他,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挑斷他的手筋腳筋,讓他的手腳無法發力,再打碎他的膝蓋肘骨,讓他的四肢無法相連,再和五馬之力,才有可能將他弄死。
聽得李存孝此言,李存信依樣照做,終於,五馬齊奔,將一代名將徹底分開,十三太保就此殞命。
凌軒聽我說完,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嘲笑的看著我,我知道,又一段歷史的秘聞將在我的眼前緩緩揭開。
“一派胡言!”
“王不過項,將不過李,李存孝乃是何等人物,他若是不想死,誰能讓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