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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山紀年》第27章 信物
就在春亭話音落下之後,夜白似乎想到了什麽一般,居然同他一樣笑了出來。

 只見二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望向了我,他們的目光中滿含深意,可是彼此的口中卻都沒有說出任何話語。

 在看到二人如今這番模樣後,我同樣笑了出來,只不過我的笑容中滿是無奈。

 “春亭、夜白,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出來吧,你們兩個像現在這麽含情脈脈的看著我,這實在是讓我有點承受不住。”

 “臭小子,你以為我們願意看你麽。”

 見到我無奈的反應後,春亭忍不住笑罵了一聲,在緩解了這尷尬的氣氛之後,才開口對我解釋道。

 “夜白的身份有些特殊,雖然我的記憶並沒有全部恢復,但是我隱約間對這件事還有一些印象,從他化名為那被世人所知的袁天罡開始,他就再也沒有回到過關山,哪怕一次。”

 “雖然夜白並未回到關山,但是在這千百年間關山發生的所有大事之中,其實都可以看到他忙碌的身影,所以我隱約間有所猜測,他之所以會如此,似乎是因為魁首當年為他留下了另外的任務。”

 “不過此事畢竟有些隱秘,時光荏苒到了現在,如今的關山中人早已不知道夜白的存在,所以他的想法是對的,此番回到關山借兵,他確實需要一個能夠讓人信服的信物。”

 “而他口中這件用以服眾的信物,雖然曾經為我所有,但是如今卻早已不在我的身上,而是在你的懷中。”

 聽到春亭這番解釋,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後我將手伸進了自己的懷中,在手掌觸碰到了一處堅硬之時,這才恍然大悟春亭口中所說到的原來是此物。

 我沒有再做猶豫,而是直接將此物從懷中拿出,遞到了二人身前,口中雖是試探卻語氣自信的詢問道。

 “如是我沒猜錯,你們說的信物應該就是它吧。”

 此刻被我拿在手中的,乃是一枚巴掌大的令牌。

 這令牌非金非銀,即使在沒有光線的鍾樓之內,依舊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其下方方正正,其上雕刻的正是傳說中畢方、睚眥、霸下、獬豸以及白澤這五尊神獸。

 在令牌的正面刻有二人於石桌對弈,石桌旁僅有老酒兩壺,而另一面,則刻有一人坐在由獅虎共拉的兩輪車上,後面跟著兩個騎馬的人,其中一人如武官衣著打扮,手中高舉一面旗幟,上面寫有“鬼谷”二字。

 一怒諸侯懼,安居天下息,我手中取出的這枚令牌,正是曾經歸屬於春亭的鬼谷令。
 鬼谷令乃是鬼谷子所留下的至寶,本為春亭號令關山的信物,而在朱元璋的地下皇陵之時,弈和卻取出了另一枚與其近乎一般無二的鬼谷令,這兩枚神奇的令牌就那樣合二為一,成為了如今我手中這枚嶄新的鬼谷令。

 其中光怪陸離暫且不論,若單純的提到用以服眾的信物,想來沒有什麽能比得過這枚春亭從不離身的鬼谷令了。

 “沒錯,正是此物。”

 夜白見我取出了這枚鬼谷令,眼神中露出了不似作偽的感傷,口中緩緩解釋道。

 “春亭雖然記憶有所缺失,不過他剛才說的倒是已經接近真相,魁首當年確實曾經為我留下了另外的使命,由於此事過於重大,需要牽扯的人和事實在太多,所以直到今日我依然沒有完成魁首當年的托付。”

 “因為此事尚未完成,所以出於愧疚之心,這千百年來我從未回到關山,而是殫精極慮的想辦法完成這個使命,直到那時我才能夠坦然的回到關山之中。”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如今的關山中人早已不知我的存在,若是我這般貿然回去借兵,自然不會有人相信我的一面之詞,雖然誤會終究會被解開,可是難免會耽誤了中元日的大事。”

 “所以,我需要一件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信物,想來沒有什麽比這枚鬼谷令更加適合的了,韓川,怎麽樣,可否割愛將其暫時交於我手,等到秦陵事了我自然將其歸還於你。”

 聽到夜白這長篇大論的解釋,我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微笑,看向夜白語氣輕松。

 “夜白,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盡管這枚鬼谷令乃是千年前鬼谷一脈傳承的至寶,可是如今卻被我當成平常之物一般,對準夜白輕輕的扔了過去。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你選擇出手相助,那我自然就沒有藏私的道理,莫要說此間事了將其歸還,若是你喜歡此物,將其拿去又有何不可。”

 “正所謂坐擁金山而不自知,這句話就是對你最真實的寫照。”

 見到我這般隨意的舉動,夜白神情大變,他小心的接過了被我擲向他的鬼谷令,在將其接到了自己的手中之後,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對我說道。

 “再怎麽說這也是鬼谷一脈的至寶,無數人夢寐以求之物,如今卻被你隨意的擲來擲去,真可謂是暴殄天物。”

 “再好的東西,也要看在誰的手裡,又起到了什麽樣的作用。”

 我語氣平靜,看著如今被他拿在手中的鬼谷令輕聲說道。
 “我也知道這鬼谷令乃是至寶, 如今在我手中確實是有些暴殄天物,而你我以誠相交,既然此物在你手中可以發揮出它的價值,那我又有什麽舍不得的?”

 “更何況你本不用趟這趟渾水,如今乃是為我們才要這樣的處境,既然你選擇了出手相助,於情於理我都不應該敝帚自珍。”

 “韓川,這你倒是說錯了。”

 聽到我的話語,春亭冷笑一聲對我說道。

 “這趟渾水他可是非趟不可,若不是魁首當年交代他的使命他至今沒有完成,想來他早已與我們一路同行,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他可都不是局外之人。”

 “既然如此,那更好說了。”

 對於春亭現在的說法,我只是回了一個了然的微笑,眉宇間滿是笑意。

 “若是按照這般說法,夜白早晚都是我們一路同行的同伴,如今既然是同伴有所需要,那我似乎更沒有了拒絕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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