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夜白所說,我不由得感到一陣頭疼。
由於我們早已知道他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所以對於他的離開我早有預料,真正讓我頭疼的其實是他口中充滿玄機的時機未到。
就是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對我來說卻仿佛天書一般,讓我倍感迷惑卻得不到任何解答。
不過看夜白的樣子我心中清楚,如果沒有到他口中的那個時機,那我無論發出多少詢問都一樣是無濟於事。
他雖然看似儒雅,但是骨子裡卻是極為執拗之人,既然他心裡早有打算,那便絕不會提前對我們說出其中詳情。
所以我也只能皺起眉頭看著他,雖然心中滿是疑惑,但是卻知趣的沒有出言詢問。
而見我沒有開口,夜白不由得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深深的看了我們一眼,眼神中寫滿了堅定。
從他的神情中我不難看出,他早已下定了決心,在沒有處理完他口中的事情之前,絕不會輕易放棄。
雖然不知道他還有什麽事情要做,但是我們也只能尊重他的選擇,等待著他口中所謂的時機。
就在這時,弈和忽然看向夜白,他神情極度認真的開口說道。
“前輩,請受弈和一拜。”
見到這一幕,我與春亭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
雖然夜白口中一直說他並不會收弈和為徒,但是卻同意了傳授他自己修行的功法與心得,即便二人沒有師徒之名,但是卻已經有了師徒之實,這授業之恩同樣可比天大。
所以,弈和出於對夜白的尊重,在見到他要走後並沒有選擇出言挽留,而是認真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準備對他下跪行師徒大禮。
“弈和,不必如此。”
夜白聽到弈和所言頗為欣慰,但是他卻並沒有接受弈和的大禮,只見他的手輕輕一揮,弈和的膝蓋便再也跪不下去。
“你既然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便應該明白,何為白雲蒼狗,何又為歲月荏苒,時間過去了這麽久,世俗間所謂的師徒形式我早已不在意,如今傳授你一些東西只不過是我一時興起,當不得你如此大禮。”
從先前弈和對我的恭敬態度之中,便早已能夠看出他是一個遵禮法之人,在聽到夜白所說後他搖了搖頭,語氣雖輕但是卻態度卻異常認真。
“前輩,禮不可廢。”
“千年以來,無數人說過我迂腐,可我也是直到今日才知道,原來這世上還有比我更加迂腐之人。”
見到弈和認真的樣子,夜白無奈的一笑,只見他將手伸入懷中拿出了一本書,然後將這本書鄭重的交到了弈和的手裡,同時緩緩開口。
“不必多說,我馬上便要離開了,在這書中是我多年修行的一些感悟和經驗,你且先拿去參考,我們下次再見之時,希望能看到你有所收獲。”
看著夜白的表情,弈和知道他這個人雖然看似淡然,但是心中無比執著,於是隻好收回了自己原本想要說的話,暫且將這份恩情記在心間。
不過就在這時,眼前這幅很感人的畫面卻被春亭忽然傳來的聲音打破了。
“看來我剛才所說一點都沒有錯,你還是同從前那般好為人師。”
夜白卻淡然一笑,他絲毫不介意春亭如此說法,口中更是半點不讓的對其回應道。
“彼此彼此,說起來你也還是同從前那般毫不討喜。”
我們已經知道,這二人便是唐時的李靖與袁天罡,兜兜轉轉千年已過,白雲蒼狗滄海桑田,在千年之後,身旁居然還能看到當年故人,那種感情我們自然是無法理解。
所以,看著兩個人互不相讓卻惺惺相惜的模樣,我與弈和完全無法插嘴,只能傻站在一旁保持沉默。
而在沉默之時,我在腦中仔細的梳理了一下今夜所得到的消息,左思右想之後還是忍不住出聲詢問道。
“夜白,你有你要做的事情,既然你不方便說那我自然不會多嘴詢問,不過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們,接下來要我們應該去做些什麽?”
夜白在聽到我的疑問後啞然失笑,他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我笑著反問道。
“今天是什麽日子?”
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我有些措手不及,我不由得條件反射般的做出了無意識的回應。
“啊,你說什麽?”
夜白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目光看向我,用另外的方式再一次詢問了剛才的問題。
“韓川我問你,今天是陰歷幾號。”
我這才明白夜白所要詢問的內容,在心中仔細的計算之後,看著他茫然但是確定的回答道。
“七月初三。”
夜白看著我臉上那番依然迷茫的樣子, 只能無奈的開口說道。
“唐時之事早已過去千年,我說了那麽多只是為了讓你知道當年的真相,並不是打算讓你過多深思,白駒過隙滄海桑田,你如今即便再多思考也只能是無濟於事,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活在當下。”
“春亭身邊那個忠心耿耿的小夥子是叫凌軒吧,你既然知道今天都已經是七月初三了,居然還問我接下來該去幹什麽,如此大意可實在是不像是你的性格。”
聽夜白說到這裡,我這才猛然回過神,在想清楚了他所說之事後不由得有些面色發紅。
既然夜白先是提到時間,然後又提到凌軒,那他想要對我說明之事便已經極為明顯。
或許是從他們口中或許了太多千年前的秘辛,剛才我的腦中想的全都是唐朝時發生過的故事,卻忽略了在現實中我們即將要面對的考驗。
凌軒這段時間一直在我們的身邊,既然我們一路同行,那他自然不會有事。
而真正有事發生的其實並不是凌軒,而是一名女子。
一名容貌傾國傾城,足以勾起所有男人身上最為原始衝動的女子。
只不過此女子與凌軒關系匪淺,我們雖然對其並不熟悉,但是也絕對稱不上陌生。
如今她有了危險,出於她與凌軒錯綜複雜的關系,我們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而仔細算算,距離她的危險到來之日,僅僅只剩下了十二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