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徐子陵對視一眼,均感滎陽局勢之險惡,暗流湧動,不禁暗暗為素素擔心。
如能刺殺掉李天凡,不僅為花無夜,天門除一大敵,並且素素所在的翟家壓力也會減輕,他們是求之不得。
兩人均點點頭,那屠叔方方才以手指著那圖道,“請看這春在樓的鳥瞰圖,主要分為前後兩院,前院設置三座兩層高的重樓,以複道回廊和假山魚池分隔,用來接待一般賓客。”
“後院比前院大上數倍,遍植花草樹木,乃滎陽八景之一,人稱春園。對稱排列了十幢樓房,隻招呼有頭有臉和肯花錢的大豪客!”
“其中名為春園的那幢房子,是李天凡專用的,他每趟去春在樓必來這裡。”
寇仲、徐子陵面面相覷,他們並不是第一次來滎陽,對這大名鼎鼎的春在樓也有所耳聞,正是滎陽最著名的煙花之地。
“李天凡不是已經.......為何還會來這種地方?”
徐子陵疑惑的問道。
“這正是蝕月心經的可怕之處,即使是閹人習練了它,除卻不能有後代,那些事卻是不受影響,可以一展雄風,照樣能讓女子滿足,而青樓女子,除非向從良嫁人,本身就需要避孕,因此現在李天凡不僅不會被暗地嘲笑,反而極受那些女子歡迎。”
屠叔方沉聲道。
寇仲、徐子陵眼光交錯,均感這蝕月心經的不可思議。
但他們卻絕不會因此退縮。
“你們是否有眼線在那裡?否則怎會對春在樓如此了如指掌?”寇仲疑惑的道。
“這個自然,春在樓是滎陽最大青樓,各種消息匯聚,我們當然有人手安插在那裡。至於李天凡,我們早想行刺他,不過一直沒有下手機會罷了。”
屠叔方說道。
“最近李天凡迷上了春在樓的當紅阿姑霍琪,這正是機會。”
“太好了!春在樓正是李天凡的喪命之地!”
寇仲、徐子陵均握拳道
“我要提醒你們,李天凡的蝕月心經極之厲害,從沒有人窺其全貌,你們絕不可掉以輕心!”
屠叔方鄭重的提醒道。
兩人均點頭。
入夜後,雙龍改裝成兩個商人的模樣,沿著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長街,向春在樓走去。
“是否今夜就在春在樓動手?”
徐子陵問道。
“只要條件允許,有何不可?”寇仲側顏答道。
“別忘了以前我們逛青樓總沒有好結果的!”
紅牆綠瓦,豪華宏偉,彩燈亮如白晝的春在樓終於在雙龍面前出現,陣陣紙醉金迷的糜爛氣息如浪傳來!
“我們還是先勘察地形境況,再從詳計議。”
徐子陵輕語道。
進入春在樓,寇仲照例出手打賞白銀十兩,龜奴見錢開眼,忙即堆笑殷勤招待。
“兩位大爺請,可有相熟的姑娘,嘻.......”
花枝招展的青樓女子們穿梭於尋芳客間,重重弦歌、行酒令和笑鬧聲不絕於耳。
“這裡的陳設布置的奢華的驚人!......”
寇仲心中暗歎。
“哼!好一片燈紅柳綠,醉生夢死的景象!”
徐子陵天性不喜歡這種事情,對青樓其實有所抵觸。
隨著功力的加深,他和寇仲志趣之間的差異越來越大。
寇仲卻是很興奮:“厲害!便是巴陵幫開的青樓,也沒有這等氣派呢!”
雙龍借口上茅廁而離開花廳。
施展輕功,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花園裡去。
雙龍躲在一副假山之後,遙望觀察遠處的後院——春園。
雙龍凝神聚勁於眼眸,視力立即增強數倍,雖在昏暗中亦可清晰看到前方情景!
隻招待李天凡的春園,仿佛鶴立雞群般高聳於其余樓房之間,外形、氣派,皆有一種不可一世的感覺!同時人影綽綽,約有上百武士在此守衛!
“我的娘!這人數隻比他的府邸裡的略少啊!要不我們還是設法在他的府邸刺殺他?”
徐子陵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行,上次我們探查他的府邸的時候便差點給人發現,侍衛裡有高手,剛才屠叔方老哥也有講到,我看我們在這裡行刺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寇仲說道。
“但是還是有問題。”徐子陵看了一下旁邊的樓牆,“樓牆竟比城牆還要高,我們就是豁盡身法也跨不過!看來動手之前須得擬定退路。”
“那些參天槐樹樓牆略高,可否利用?以樹過樹的方法進攻和撤退?”寇仲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大樹道。
“樹與樹之間的距離,少說也有七八丈,要在眾多守衛全無知覺下一掠而過,絕對不可能!”徐子陵肯定的說。
“你說的對,但總有解決之法。”
徐子陵用手指摸摸下巴道:“嗯,如果在兩樹之間襲上繩索,便可以踏繩飛越!”
“廢話!繩索太粗了,不被人發現才怪!”
寇仲沒聲好氣的道。
“有沒有.....細一些的繩索呢?”
兩人坐下,冥思苦想。
“隱形的繩子......肉眼瞧不見便等同於隱形.....”
“有了!”
“釣魚絲!”、
兩人同時醒悟,興奮的一手指點向對方。
“馬上回去睡足精神!明天早上便買雨絲!”
寇仲、徐子陵飛快而興奮的朝春在樓的入口逸去。
翌日正午,陽光明媚。
雙龍改裝成兩個老人,於春在樓對面一家酒家監視了半天。
“隆——”
數百人馬威風凜凜,宏吒開道由春在樓馳出,嚇的路人爭相走避。
李天凡滿面春風,在侍衛的拱衛下,揚長而去。
顯然,他昨天晚上過得極為風流快活,所以心情特佳。
“哼!李天凡,這是你最後一次享溫柔之福了!死閹人也配享受!”寇仲盯著李天凡,眸中精光閃爍。
“這次無論我們刺殺李天凡成功與否,要逃命便全靠這釣魚絲!”徐子陵輕撫了一下桌子上的藍色布包袱。
事前的準備功夫大致妥當,剩下的只是等待。
終於到了暮色四合的黃昏時分——
雙龍冒充雜工,混入春在樓,詐作勤勞打掃,掩人耳目。
“看來無人識破我們的偽裝呢。”
寇仲輕笑道。
“雜工下班,是時候手動布置了。”徐子陵瞧了一眼寇仲,準備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