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破雲、曲黑二人回到五湖四海會的建設場地上,整個地方點滿火把燈籠,照的通亮,所有人都在趕工期,要在大會之前將這比武台建好。
曲黑悄悄對楊破雲道:“多了些外番生面孔,但是一萬不在。”
楊破雲道:“應該是黃衣人其他隊伍會合來了。麻煩曲長老在這裡盯著,我懷疑他們會在台底埋設炸藥。我去探查下克勞德是否在。”
“好,只是你能聽得懂番話嗎?”
楊破雲搖了搖頭,道:“我聽不懂,但是克勞德會說漢話,他只要在我便抓來問個明白。”
曲黑道:“恐怕很難。你所見過的克勞德是化裝成你的樣子,你有把握分辨真面目嗎?就算通過音色舉止看出來,貿然去抓,打草驚蛇且不說,也不一定有效果。”
“如果有通外語的朋友在就好了,丘祿隻懂羅刹話,沒什麽用。”
曲黑道:“我可以去。”
“你懂嗎?”楊破雲疑惑道。
“我不懂,但我有辦法。”曲黑道。
兩人正說話,丘祿卻尋見了二人。破口大罵道:“你兩個挨千刀的去哪裡了?采買的東西呢?”
楊破雲道:“一萬去了哪裡?”
“我他女馬上哪知道?我看是給你們臉了是吧?趕緊給我監工去。”
楊破雲冷冷對他說道:“我再問你一次,一萬去了哪裡?”
黑暗之中,楊破雲的眼神讓他覺得身體似乎被刀穿透了。他開始迅速的思考,然後迅速的明白了一件事:眼前的這個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於是他戰戰兢兢的說道:“其他幾個組的人也到了,現在應該聚在一處商議事情。我也不知道具體在什麽地方。”
“玫瑰王朝的人到了沒有?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一聽到楊破雲點了玫瑰王朝的名,丘祿嚇了一跳。這可是只有局內人才知道的事情。
“應該到了,我沒有親見。但是今天是十三個組聚集的日子。”
楊破雲知道他不敢說假話,這樣求生欲極強的人,分得清楚輕重。
他點了點頭,道:“你猜一猜我的身份。”
丘祿擦了擦頭上的汗珠,道:“你是朝廷的人?”
楊破雲搖了搖頭,丘祿長籲了一口氣,試探問道:“是九大門派的?”
楊破雲依舊搖頭。
丘祿又道:“我猜不出。”
楊破雲搖了搖頭,道:“你這樣的蠢貨,派你來有什麽用?”
“啊?你是……大汗的人?”
曲黑道:“後知後覺,難怪大汗不信任你。”
“我明白了。大汗還是不肯信任星鬥會的人。”
楊破雲心道:原來他們的組織叫星鬥會,我竟從未聽過。看來隱藏的很深。
他便順著說道:“星鬥會的人雖然要和我們合作,但是他們畢竟都是西洋外番,誰知道有沒有包藏禍心?大漢派你來,是因為只有你懂羅刹語,而派我倆來,則是暗中觀察虛實。點到為止,你不要多問。”
“明白,明白。可是我確實不知道他們在哪裡聚會。”
曲黑道:“沒關系,我們自己找吧。你現在回去,就當什麽都沒發生。”
丘祿連忙說了幾個“好。”轉身走出幾步,又回頭道:
“兩位使者,我瞧這次動靜不小,可別把我給交代在這裡啊。我什麽時候走?”
楊破雲道:“不想被炸死,就在當天走。”
丘祿眼珠一轉,道了聲明白,便飛快的跑了。
曲黑朝楊破雲豎了下大拇指,道:“想不到這裡還有收獲。”
楊破雲道:“曲長老可曾聽說過星鬥會?”
曲黑搖了搖頭,道:“以後慢慢調查,我們先去找到他們聚會的地方。”
“我想應該離此地不遠,我們以此為中心先找尋一裡以內的地方。”
曲黑擺了擺手,道:“太慢了。楊大俠先不要說話,我來試試。”
只見曲黑盤膝而坐雙眼緊閉,兩隻耳朵由黃色變成血紅。
過了一會,他睜開眼睛,疲憊的喊道:“找到了。”
楊破雲忙道:“在哪裡?”
曲黑指著面前的泰山道:“離此地不遠,你跟隨我走。”
他站起身來,徑直向北疾行。楊破雲緊緊跟上,看他步伐比平時重了很多,心道:“曲長老好厲害的耳力,這門奇特內功放眼天下只怕再無第二人了。”
曲黑行了一會,人越來越多,好不容易到了一處酒樓旁。對楊破雲道:“就在此處了!”
“在這裡嗎?”楊破雲略微遲疑了一下。
曲黑道:“此地雖然人、嘈雜異常,應該沒人能想到他們在此處圖謀。我一路細細聽來,唯有此處傳出聽不懂的鳥語,就在酒樓最頂層,不會錯的。”
楊破雲瞧見酒樓四周有許多暗哨,便知是錯不了了。二人悄悄翻上樓頂,到了星鬥會眾人聚集包廂的正上方。
下面嘰裡咕嚕的鳥語清晰傳來,卻是一句也聽不懂。
曲黑示意楊破雲不必著急,便將耳朵貼住木架,仔細傾聽。
只聽見眾人說了一會話,後面似乎因為什麽事情吵了起來,有一人大吼一聲掀翻了桌子。其他人似乎也不甘示弱,扭打了起來。
吵吵嚷嚷的過了半個時辰,終於有人出面製止了眾人,這聚會也就不歡而散了。
楊破雲從樓上向下一一看去,卻是一幫番人,羅刹人一萬雖然在裡頭,卻沒有克勞德的身影。也許就和曲黑說的一般,他沒有化裝成自己,當然也就認不出了。
曲黑瞧著楊破雲道:“都記下了。我們去找一個人。”
楊破雲道:“什麽意思?”
曲黑道:“我雖然不懂他們的話,可是他們說過什麽我都記在心裡,只要找到懂番話的人,我給他複述一遍就好了。”
楊破雲驚異道:“你把他們說的話全記住了?”
曲黑道:“只是暫時記憶,存不住多久。我們快點行動,去泰山書院找王編修。”
二人又是急急行走,穿出鬧市,到了城郊一處茅草屋旁。曲黑上去敲了敲門, 屋中一人問道:“誰啊?這麽晚了!”
“老馬,是我。”曲黑回道。
“老曲?你等著,我馬上就開門!”
悉悉索索的穿衣聲後,一個披頭散發的老漢開門走了出來。
“老曲,真的是你啊。你怎麽想起到這裡看我來了?”
曲黑毫不客氣的進門直接坐下,抓緊道:
“老馬,閑話少說,我有要事,非常急!你準備好紙筆,我說一句你翻譯一句。”
“好,你快說!”
曲黑頓了一下,道:“狼萊蕪則優克。狼萊蕪則若煞……哎呦克要油……阿格裡......誰一直比特佛......”
曲黑一字一句的轉述,老馬越翻譯臉色越難看,最後皺著眉頭道:“老曲,你這些話都從哪裡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