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兩千八。”
“三萬兩千九……”
“六千三,六千四……”
坐在隱蔽胡同的台階上,陳義清點完了錢袋子裡的所有鈔票。
華夏幣,共有三萬兩千九百塊。
美幣,共有六千四百塊。
非南蘭特幣,共有兩萬一千塊。
歐幣,六百塊。
價值總計九萬多華夏幣。
不旦路費有了,連給母親買紀念品的錢都夠了。
“都是有錢人啊。”
扔掉錢袋子,丟掉墨鏡,陳義站起身感歎了一句,隨即換上一套全新的衣服,將蘇魯法杖包裹上全新的布,神清氣爽的走出胡同,找到商業街,開始大肆采購起來。
說起非南這個地方,陳義第一印象就是貧窮、落魄與犯罪。但親身至此,才發現並沒有那麽不堪。至少他所在的這個城市,乾淨整潔,空氣清新,高樓林立。人行道上穿行各色人種,馬路也偶有豪車,無論怎麽看,都是一個現代化的多元城市。
商業街兩旁的商戶裝修也頗為奢華,各別櫥窗擺滿了五顏六色的商品,甚至還有黃金飾物、鑽石寶石和分辨不出真假的白象牙。
站在街角掃視了一圈,陳義思索片刻,走進一家樂器店。
店老板是一位白種人男性,懶洋洋坐在電腦桌後,歪戴著個帽子打遊戲,見到陳義走進來,悶聲道:“Hello。”(你特麽誰啊?)
“Fine,thanks。”(我是顧客!你丫會做生意嗎?)
“Pick one and tell me。”(自己挑,別特麽影響我上分。)
“OK。”(沙雕。)
一番深入靈魂的對話後,陳義挑中一個吉他,隨便彈了一個和弦,就將吉他裝在吉他箱子內,背在身後,並從懷中掏出幾張印有豹子頭的非南蘭特幣,甩在老板的電腦桌上:“不用找了。”
說罷,就土豪氣勢十足的向著門外走去。
“stop!”
可還沒能陳義邁出幾步,就被竄出來的老板拽了回來,用別扭的漢語和善:“尼瑪德!錢不夠!”
“啊?啊!”陳義一愣,氣勢頓時崩塌……
樂。
……
“騷瑞……”
付完剩余錢款,陳義背著吉他箱離開樂器店,又買了許多具有非南特色的紀念品,抬頭看了眼時間,這才準備回鏡面世界,前往傳送陣。
當他路過一個小沙灘公園的時候,停下腳步,望著公園長椅上,一個彈著破吉他的黑種人小孩,沉默片刻,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對方的小腦袋:“華夏語你肯定聽不懂吧?”
“Wie is jy?”(非南荷蘭語:你是誰?)
“我也聽不懂你說什麽。”收回手,陳義打開吉他箱子,將裡面嶄新的吉他拿出來,遞給對方:“送你了。”
“wo!”黑人小孩驚訝的捂住了嘴巴。
“再見嘍!”微笑的招招手,陳義將蘇魯法杖裝進吉他箱內,關上箱子,轉身就走。隻留下一個在陽光中逐漸扭曲的背影。
……
走到一處偏僻的角落,四下環顧無人,陳義便調動起元素粒子匯聚到他的手掌之中。
“撕拉!”
手掌逸散出柔和的白光,立刻撕開了一個空間小裂縫。
隨後,他又掏出懷中的綠寶石吊墜,將裂縫進一步扯大,直到撕下一大片空間薄膜,露出了空間門後的鏡面世界為止。
“希望沒人能認出我來。”
揉了揉略有僵硬的臉頰,陳義深呼吸一口氣,邁步踏進空間門,進入了鏡面世界。
事實上,剛剛拉了那麽大一波仇恨,聰明的選擇是應該躲幾天避避風頭。可他著急回家,只能選擇鋌而走險了。
“……”
穿梭過兩個世界的一瞬間,耳旁喧雜的吵鬧聲就戛然而止。
陳義身軀半蹲,謹慎的掃視了周圍一圈,確定沒有什麽危險,便向著傳送站的位置走去。
至於那扇留下了空間門?
說了多少遍了,他只會拆,不會修。
三分鍾後,他走到傳送站大廳的玻璃門前,沉默片刻,試探性的推開大門。
“唰唰唰唰唰!”
下一刻,大廳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如聚光燈一般,聚焦在陳義的身上。
“咕嚕。”
咽了口口水,望著眾臉不善的人群,陳義怯生生走入大廳,一副慫到極點的模樣。
他能看出來,人群裡有許多超凡者的情緒不是很穩定。
“認不出我……”
“認不出我……”
“認不出我……”
在心底催眠了半分鍾,陳義一步步上前,充滿表現出了一個無知群眾在眾人圍觀情況下應該表現出來的行為與舉止,即茫然、又恐慌,即謹慎、又困惑……
根據他從雙角族首領口中得到的信息,一個超凡者的精神力波動,除非是很熟悉的同伴近距離用鼻子嗅, 否則很難有一個清晰的判斷。
大部分人類超凡者認人,和普通人沒區別,都是用那一對眼睛看。
所以,陳義心底有很大把握,沒人能認出自己。
果然,直到他走到大廳中間的吧台,排隊在三個同樣買票的超凡者身後,冷冷盯著他的眾人也沒有做出什麽舉動。
很快,不過一分鍾,就排到了陳義。
他整理了下衣領,壓低聲音,對著吧台內的黑種人中年婦女問道:“大嬸,他們是怎麽了?怎麽那麽看我?我身上有什麽嗎?”
黑種人婦女抬頭,瞥了陳義一眼,又轉頭掃視了一圈眾人,用華夏語大嗓門道:“別擔心,不是針對你的。他們好像都犯神經了,無論誰進來都是這樣。”
“嗷。”陳義張著大嘴故作恍然狀。
“你要去哪。”黑人婦女直奔主題。
“航港樞紐。”
“兩千九百美幣。”
“好。”陳義麻利掏出一遝早已準備好的美鈔,遞到對方的手中。
黑人婦女手指靈活的清點兩遍,從吧台底下掏出一紙小票,熟練的簽上名字,扔給了陳義:“二樓C門。”
“謝謝。”
接住紙票,陳義非常講禮貌的道了聲謝,轉身就要上樓,卻突然被一個人影擋在前面。
聚睛一看,竟是那個拄拐棍的老人。
“老…老爺爺,您乾哈啊?”陳義一臉茫然,雞賊的拋棄了“大爺”這個稱呼,並熟練使用出了東北腔。
“你……”老人眯了眯眼睛:“很熟悉啊……”